9章 這是感謝

  「是的大佬，我會派人監視他們，直到聽到您命令的那一天！」

  杜月笙一如1917年面對唐雲揚一樣，這20年時光里，他對於唐雲揚的畏懼，那是一點也沒有降低。別看這10幾年來，他在幾乎整個世界，都可以呼風喚雨。但面對唐雲揚的時候，儘管是隔著電視機，他依然感覺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的跳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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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話那頭的唐雲揚，看著50歲的杜月笙。他能夠感覺到杜月笙心中的蒼老，相信任何人在他的位子上，都會感覺到心力交瘁。50歲的他，卻已經顯現出某種疲憊的老態來。

  是啊，如今的「中華會館」，其勢力已經滲透到了世界各國從政府到商人，從社會名流到街邊混混的所有的層面。面對整個世界的政客，面對幾乎整個世界所有的黑幫，還要面對許許多多的商人。處於最頂峰的杜月笙，他不老才怪。

  但他的心境是愉快的，因為他有盼頭。而唐雲揚下面這句話，正是給他最大的盼頭。

  「嗯，我相信你，不過我要你現在就物色好你的接班人。你要知道，中華聯邦60歲退休，是對任何人的硬性規定。所以好好帶他幾年，然後就可以過些退休的安穩生活了。我聽我岳父卡瑟.梅林先生說，他已經給你在國際戰略研究所里預留了一個職位，相信退休生活總會讓人滿意的！」

  猛然從唐雲揚的嘴裡，聽到了自己可能可以回國並退休時，杜月笙的心湧起一陣潮熱。是啊，無論如何，落葉歸根那是中國人的傳統思維。無論哪裡再好，都不如自己的家鄉好。

  更別說今天的中華聯邦，在許多歐美的下層人士嘴裡被稱為「天堂」。自然移民的選擇一向是「中華聯邦」第一，可惜那兒要的是學者，其他人只好從雷霆國際方向進入中華聯邦。當然如果退而求其次，就可以移民歐美，成為「中華會館」里的人。

  但對於中華會館裡的人而言，作為大大小小的頭目，他們事實上是有工資的，並有類似於公務員的制度。像他們退休之後，就可以允許回中華聯邦定居，而不論他們曾經是些什麼人。

  當然無論什麼人，到了中華聯邦。是龍那得盤著，是虎那得臥著，因為那裡是撒旦之鷹與天使簡的家園。那裡有全世界最聰明的前100萬人，那兒有全世界最嚴格、公正與嚴酷的法律。所以無論任何人到了那兒，所謂的聰明都不過是相對而言了。

  「大佬……！」

  性格冷靜、沉穩的杜月笙，只感覺到心中那股子熱潮澎湃之下，眼角居然就濕潤了。這沒有一絲一毫來自於對撒旦之鷹的恐懼，沒有一絲一毫來自於對死亡的擔心。那完全是一種感激之情，感激他唐雲揚當年拉自己從污水坑裡出來，感激他給了自己一展所長，為中華民族服務的環境。

  電視鏡頭對面的唐雲揚，當然注意到杜月笙的變化。他的語氣、表情倒沒有因此而有所變化，只是繼續溫言勉勵。

  「杜先生，你該記得，當年你去的時候我說過，有一天你回到了自己祖宗墳前的時候，依然是一個俯仰無愧於天地的炎皇子孫，是一個可以受人敬仰的民族英雄！那麼在完成了最後一項工作之後，找好接班人，並穩定過度。然後我想，杜先生一個爵士的身份，是國家能夠給您的感謝！」

  這些話從撒旦之鷹的嘴裡說出來，聽進杜月笙的耳朵里去。那種滋味，絕對是令人激動的。而一個爵士的身份，別說什麼狗屁上海灘的大亨，也別說什麼世界各國的總統，就是給個上帝的位子也不換。

  在當了這些年「中華會館」的大佬之後，杜月笙已經完成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這從他對待自己曾經的語錄的態度上，就看得出來。

  杜月笙曾經說過，做人有三碗面最難吃：人面、場面、情面。但他現在說的是，做中國男人有三等關要過，頭等關，是要做一個有良心的中國人，第二等關是那得是一個有用的中國人，而最後一道關，胸懷天下方為大男人也。至於以前的三碗面，就去他.媽.的吧！犯了我們中華聯邦的利益，什麼面子都沒有。

  至於他曾經所謂的幾等人的分法，此刻也有了變化。

  曾經有人提起他過去的分法——頭等人，有本事沒脾氣；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氣；末等人，沒本事大脾氣。

  人可以不識字，但不能不識人。錢財用的完，交情吃不光。所以別人存錢，我存交情。

  存錢再多不過金山銀海，交情用起來好比天地難量。

  現在說起來一個字——「屁！」！

  當中華聯邦國防軍打的新八國聯軍屁滾尿流的時候，以上的定律唯一的定義就是——屁。就好像這時的國際社會，面對「審判日武器系統」以及太空軍事化武器系統，什麼話也別說，叫幹什麼就幹什麼，是唯一的選擇。

  「那都是昔年在污水坑裡吃糞吃多了說的屁話，看看今天的中華聯邦，如果再那樣分，就是不算人了！我杜月笙一輩子沒怕過幾個人，讓我最怕的就是大佬和他手下的那些爵士。你們不知道，當一個人可以把8億人的安危裝在自己心裡的時候，他的心胸，不是那些小人物可以比擬的！」

  這是當年唐雲揚一句「有朝一日，我要殺盡中國的黑幫！」，給杜月笙留下的印象。也正是因為那句話，他才明白他的那些想法與唐雲揚他們的，把當時的4億人的權利、尊嚴裝在心中的想法去比，真真的是連個畜牲都不如。

  那麼今天，當他也可以成為中華聯邦的，在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裡，都必須受到別人尊重的「三最爵士」時，他杜月笙如何能夠不落淚。

  這是一種接納，同樣也是一種肯定。是肯定他杜月笙，同樣是那種把8億人的權利、尊嚴放在心頭的，真正值得世界上所有人去尊重的人。

  與之相比，上海灘的流氓大亨，不過是讓人噁心的蟑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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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束了與唐雲揚的通訊，杜月竹離開了自己的密室。當他從密室里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妻子姚玉蘭。她睜著圓圓的眼睛，細長的手指絞在手帕里。雖然到了紐約這麼多看，姚玉蘭一如當年那個救了杜月笙命的女人一樣。每當丈夫去接唐雲揚的通訊時，她的心就緊張的直抖。

  那是叫唐雲揚嚇的，當年第一次見的時候，杜月笙就差點讓唐雲揚爆頭。隨後上海解放時的，對於那些死不悔改的黑幫與奸商們在黃浦江畔進行的集體屠殺，更讓人害怕。出來之後，她聽到了更多關於那個撒旦之鷹的傳說。

  就好像從來沒有人向好證實過，也沒有人願意在那件事上多談的，巴達維亞城的屠殺。在姚玉蘭耳朵里，聽到的是撒旦之鷹一夜之間，殺掉了100萬人！又在隨後，用什麼「上帝指環」把印尼剩下的人，也全都殺了。

  關於這個傳說，她當然想知道丈夫的想法。不過杜月笙對於她的問題，只是微笑著搖搖頭，這樣回答。

  「哼，多少人？玉蘭，你只想想與此刻中華聯邦8億人的權利去比，其他的事情算什麼哪！玉蘭，大佬是聖人，是我們中華民族的聖人，記得這件事就好了！」

  姚玉蘭與多數普通女人一樣，對於政治之類的東西，那是一竅不通的。她只是擔心，那樣一個「聖人」，會不會因為丈夫做錯了什麼事情，而把他挫骨揚灰。

  這一次唐雲揚與杜月笙通訊的時候，她兩樣緊張的把手指絞在手帕里，就怕丈夫做錯了事情，惹那個「聖人」不高興。當她看到杜月笙，依然紅著的眼睛時，她感覺到一陣眩暈。如果自己丈夫流眼淚，恐怕就是做錯了事情嗎？

  不過秉性內斂的她，卻沒有武器。只是用她的充滿了憂慮的目光看著杜月笙，此刻就算是要跟著眼前這個男人去死，她也是願意的。而且她清楚，撒旦之鷹要殺的人，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可能逃跑。不說別的，就一個鋪遍了整個世界的「中華會館」，就已經決定了這個結果。

  哪知道迎著她擔憂的目光，杜月笙居然笑了。

  「玉蘭，給我做幾個小菜，還有開瓶好酒，今天你要多多陪我喝幾杯酒。」

  看著丈夫突如其來的好興致，這讓姚玉蘭更不明白了，什麼事情好到讓杜月笙能流眼淚呢。看到她的神情，杜月笙不再賣頭子。

  「玉蘭，多虧了你當年從大佬的手裡救下我，我想一個爵士夫人的頭銜，就是我對你的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