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約定好了

  「凡凡，很抱歉，媽咪不能和蕭離在一起了，我知道，你一直很期望我們在一起的，對不對？但是，真的沒有辦法。」顧研心輕聲說道，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儘量讓自己保持一個平靜的狀態，「蕭淺說了我和埃里克的關係，他信了，然後認為我一直在欺騙他，就連帶我要跟他去公司，也只是為了找他的犯罪證據——他碰巧聽到了我對埃里克虛以為蛇的電話，甚至，他認為你失蹤只是我和埃里克聯手做戲而已，然後他就絕塵而去了。」

  顧凡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呆滯，好像一時之間難以置信就發生了這種事情——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到，蕭離會因為這樣的一個小小的誤會就絕塵而去，簡直讓他不能相信這是他那麼喜歡的爹地會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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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凡凡，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但是……媽咪不可能還去找他。」顧研心說道，痛苦的搖著，「媽咪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但是，媽咪不會阻止你去認他的，他對你還是很好的，我知道你也很想要這個爹地，所以……如果你願意，你還是可以去找他，甚至……如果他那裡安全，媽咪會建議跟在他身邊比較好，我想，他拒絕我是一回事，肯定不會拒絕你的。」

  看著不說話的凡凡，顧研心覺得自己焦慮了起來，她知道跟凡凡解釋很難，但是他有權力知道的，蕭離沒錯，顧研心很明白，這是她在尋找凡凡的過程中想的，假如她換成蕭離那個位置，只怕她的憤怒還用過之而無不及，自己所深愛的人，結果從一開始就是在騙他，一分鐘前還在跟別人說要拿到他犯罪的證據，換做是她，說不定她會直接掏出一把手槍崩掉了他。

  他只是離開了，他也難過，一點兒也不比自己少。唯一的差別就在於，他的難過是他自找的，是他不相信她的解釋，而她的難過就是他的不信任給的——她以為堅挺的愛情，在現實面前，在困難面前，居然不堪一擊，他們都共同經歷生死了，他居然還是不肯相信。

  「媽咪，你跟他解釋了沒有？」凡凡終於說話了，聲音飄渺得像是外太空來的，「你跟他解釋，你不是……不是替……」

  凡凡說不出來，因為他的媽咪卻是就是為埃里克做事，和埃里克有約定，但是媽咪並沒有做出真的傷害爹地的事情啊，他都相信這一點，為什么爹地這麼愛媽咪，卻不會相信呢？

  「解釋不出來是不是？因為蕭離所知道的就是事實，其實今天早上我就想告訴他，只是被打斷了，後來我想，索性玩去了那邊安全的地方，我再將一切告訴他，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顧研心覺得自己連笑都很難了，她不想讓凡凡看到她痛苦的、哭喪著的臉，「突然就有人告訴他了，在那樣的事情，只能說，是老天捉弄我吧。」

  「媽咪。那你什麼都沒有說，就讓他走了嗎？」凡凡的聲音持續保持著飄渺的狀態，不過現在稍微帶了點兒焦急，「我想，如果你說，爹地他會理解的，真的。他肯定會想相信你，媽咪，走吧，我們就去找爹地，讓他知道，好不好？」

  「傻孩子，媽咪已經解釋了，努力的想留下他，想讓他相信我，至少想讓他和我一起將你找到，可是……他一個字也不信。」顧研心握著凡凡的手，「在事實面前，我的解釋都像是狡辯，我只是讓他想起我們一同經歷的，那些都不是假，可是……他好像把所有的事情都從腦袋裡面漏出去了一樣，那麼冰冷的看著我，就像是你剛剛看著大衛一樣。」

  「不會的，不會的……」凡凡喃喃說，顯然對他來說，又要接受突然變成沒有爹地的狀態很難，而且是他已經真心接受了的，和墨言叔叔不一樣，和布朗先生也不一樣的。

  「凡凡，媽咪也很難過，也不相信，可是他真的走了。」顧研心讓自己振作起來，「媽咪也有媽咪的驕傲，不可能在去苦苦哀求。」

  「……可是，他明明那麼愛你，都肯為你去死了，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離開呢？」顧凡問道，愛情對他來說很遙遠，小小的心靈裡面，畢竟揉不下那麼多的東西，他在聰明，終究也只是個孩子，不會明白大人之間的感情。

  「因為容忍不了欺騙和背叛。」顧研心說道，輕輕的，「而我，也無法接受他這麼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感情，既然如此，我和他再也沒有什麼未來，所以凡凡，你聽著，不管你難過也好，還是不信也好，都是這樣，我和蕭離，已經沒有任何關係，而你，可以自由選擇，我不會阻止你和蕭離的父子關係的。我會尊重你所有的決定。」

  沉默，空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凍住了，僵硬得不像話，顧研心說完之後，靠在了沙發上，沒有動，甚至連再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至於凡凡，他一直低著頭，看著地面，像是在很認真嚴肅的思考著什麼學術性的問題。

  「媽咪。」好久好久，顧凡終於開口說話了，看著顧研心，認真的說道，「媽咪，從此，蕭離也不是我的父親了，我不會在認他。凡凡，一直跟著媽咪，媽咪會嫌凡凡討厭，不聽話，會調皮嗎？會覺得凡凡像是甩不掉的什麼膏藥嗎？」

  「傻瓜。」今天顧研心第三次哭出來，一把抱過了凡凡，「怎麼說這種傻話，媽咪怎麼嫌棄你？媽咪永遠永遠都不會嫌棄你的，你是我唯一的寶貝兒子啊。」

  「因為媽咪剛剛一直強調說，如果我要蕭離，你不會阻止，說得好像我要因為蕭離而拋棄你一樣。」顧凡認真的解釋道，也抱著顧研心，很小大人的拍著她的背部，「還說什麼，如果蕭離那邊安全，就要我跟他呆在一起，我如果跟他呆在一起了，媽咪怎麼辦？凡凡不傻，媽咪才是傻瓜呢。」

  「是，是媽咪傻，怎麼會趕走自己的寶貝兒子呢？」顧研心眼淚滿面，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住的往下落著，「凡凡和媽咪一直在一起，知道凡凡以後娶媳婦，有了自己的生活，好不好？媽咪不會再說這種話了。」

  「嗯，就這麼定了。」顧凡鬆開了顧研心，「媽咪，我們就和以前一樣就好了，好不好？」

  「好。」

  「蕭離什麼的，我們就把他拋到腦後好不好？」顧凡又問道。

  「好。」顧研心點頭。

  「媽咪不哭了好不好？」

  「好。」顧研心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再流出來。

  「媽咪，笑一個，好不好？」顧凡繼續提出新的要求來。

  「好。」顧研心突然覺得，怎麼她才像是那個被人哄著的孩子，而顧凡是個大人一樣。

  「笑哇，不能光說好，而不行動的，媽咪剛剛才說我不能紙上談兵的。」顧凡微微抬起下巴很有氣勢的命令道，烏黑的眼睛認真的看著顧研心，生怕她突然翻臉。

  顧研心狠狠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個笑容來，伸手點了點凡凡的額頭，然後說道：「你這個臭小子，今天被你弄哭了兩次了，罰你洗碗做飯一個月。」

  」好啊，反正不罰也總是我在做。」顧凡立刻點頭，毫不猶豫。

  「因為是罰了也是我在做吧。」顧研心戳了戳兒子的臉頰，「你這臭小子，你好意思說，你洗碗了？我什麼時候讓你洗碗了？嗯？都是我洗碗的好不好，你做飯那是因為你嫌棄我做的不好吃，你這個小混蛋，居然這麼厚顏無恥，簡直就像極了蕭離那個……」

  戛然而止，不經意間，居然又提到了蕭離，顧研心神色黯淡，總是在心裡留下了那麼深的印記，好像都忘不掉了似地，不，會忘掉的，就算忘不掉，她就把他深深埋起來，這樣就好了。

  失戀的人，難過總是會有的，但是很快就會過去，就想暴風雨之後，總是會有彩虹一樣，那首歌怎麼唱的……陽光總在風雨後……

  「媽咪，我准許在你一個星期內偶爾難過一下子，但是之後就不要那麼難過了。」顧凡嚴肅認真的說道，接著像是宣誓一般又說道，「媽咪你放心，我會找一個很帥很有本事的爹地給你的，保證媽咪你喜歡，好不好？」

  「哈哈，好，媽咪等著。」顧研心再次笑了，一直流淚惆悵糾結絕對不是她，她要振作，難過可以，但是不可以太難過，也不可以一直難過，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那媽咪也要給你找一個漂亮懂事對你好得不得了的女孩做媳婦好不好？」

  「等二十年之後再說……」凡凡白了顧研心一眼，接著伸出大拇指，「不管怎麼說，約定好了，媽咪不許一直難過，媽咪等著凡凡給你找的好老公。」

  「好，約定好了。」顧研心也伸出拇指，兩個人的拇指緊緊觸碰，兩人臉上都是笑容。

  「好了，現在……我們來處理一下這裡的情況吧。」顧研心站起來，屋中兩具屍體，兩個昏迷的男人，她和凡凡膽子都挺大啊，在剛剛被自己殺死的兩具屍體面前又哭又笑了這麼久，也不怕詐屍什麼的，她皺著眉頭，好像看多了，也沒關係了，只是很淡定的說道，「幸好，凡凡聰明，問出了關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