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趁虛而入

2024-11-08 04:15:12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敖睿發現,她身上的病服已經被冷汗浸濕。她的整張臉,也早已淚流滿面。

  若桐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緊緊地用雙手抱住敖睿的身體,痛苦的囈語依然不斷。「不要拿掉我的孩子,不要,救我,阿睿救我……」

  當夢見醫生將手術刀探入她的子宮找尋孩子時,她突然大喊一聲「不……」那聲音,有著無盡的恐懼和蒼涼。

  然後,她瞬間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如藍色的幽靈一樣充滿了幽冷的氣息,她張開嘴,大口地大口地喘著氣。

  「別怕,我在這裡……」敖睿閉著眼睛將若桐抱得更緊。「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他的眼淚默默地滑落於她的脖子上,帶著溫熱的氣息灼痛了她。

  當若桐意識到抱住自己的人正是敖睿時,她猛地推開他,驚慌失色地朝他喊:「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她退到床的邊緣上與他拉開距離,蜷縮起雙腿,面容清冷而堅定地下逐客令。

  「好,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走……」敖睿知道此時不能刺激她,只能強迫自己離開。

  見若桐安靜下來,他默默地離開病房。

  他離開後,若桐立即鑽回被窩中,重新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在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這個病房,令她覺得到處都充滿了死亡的氣息,太過陰森可怕……

  她決定了,明天要出院。

  

  敖睿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仰在椅背上,痛苦地嘆息。若桐斷斷續續的囈語不停地在他的腦海中交錯出現,她說阿睿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他能夠想像她做的那些噩夢有多麼地可怕!

  接下來的下半夜,他不曾睡過去一秒。

  天一亮,敖睿遠遠地看見高奕澤出現在廊道的那頭。他英俊挺拔的身影在清晨的微光中顯得清冷如玉,有一種攝人光華的尊貴氣息散發出來。不過敖睿怎麼看他都不順眼。那個傢伙,是想趁虛而入嗎?

  高奕澤走到敖睿面前,他看著對方的眼神充滿了厭惡。從一開始他就不喜歡敖睿,現在更是深惡痛絕,不過,他倒是有一點慶幸,他慶幸若桐最終選擇對敖睿死心。

  「一夜沒睡?」敖睿的眼裡布滿了血絲,高奕澤的嘴角揚起一抹輕蔑的笑容。

  敖睿的眼裡迸發出冷鷙,憤怒的光芒。「若桐是我的妻子,你最好有自知之明。」他的每一個字,都說得鏗鏘有力,帶著深沉的警告。

  高奕澤也不怕他的威脅,他突然上前抓住敖睿的衣領,與他激烈地對質。「你欺騙若桐的感情,你害她流產,現在你有什麼資格警告我?」他的整張臉憤怒而猙獰,有輕微的扭曲。「該離開若桐的你,你這個人渣。」說完,他一拳砸向敖睿的臉。

  新傷舊傷加在一起,敖睿原本俊美的臉此時變得醜陋不堪,到處都是淤青。不管是郭哲明,還是高奕澤,他們都不曾對他手下留情。

  他一把推開高奕澤,因為力氣過大,高奕澤的腳跟站不穩,踉蹌倒退幾步。「那是我和若桐之間的事,我沒有義務向你解釋。」他的臉上是駭人的冷漠。

  敖睿如此桀驁不馴,令高奕澤憤怒到極點。他又衝上去,將敖睿推到敖睿背後的牆壁上。「你這個混蛋!你加諸在若桐身上的痛苦,我現在就加倍奉還給你。」說完,又一拳揍向敖睿的臉。

  敖睿沒有還手,緩緩地偏過頭來,目光冰冷而漠然地瞪著高奕澤。「夠了,要打我也是若桐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因為高奕澤罵的是事實,所以他對高奕澤作出忍讓。

  「你這個人渣!我是在替若桐教訓你!」高奕澤如同一個憤怒的獅子,又準備向敖睿砸拳。

  敖睿迅速伸出手中的手,張開手中的五指將高奕澤的拳頭納入其中,然後緩緩地收緊五指,每收緊一次,他就看到高奕澤皺一次臉。「我說夠了,我不想吵醒若桐。」若桐昨夜一定睡得不好,所以他不想打擾她。

  高奕澤憤恨不甘地抽回自己的手,拉開與敖睿的距離,冷冷地警告他:「你欠若桐的,我遲早都要向你要回來。」

  敖睿的臉色淡漠,不予理會。但僅僅只是一瞬間,他剛才如鷹一樣陰鷙的眼神就迅速轉為濃得化不開的柔情,偶爾掠過痛苦的陰影。他一動不動地看著高奕澤身後的某個纖細人影。

  她蒼白的臉色上幾乎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個旁觀者,對這一切冷眼旁觀。就好像,他之於她來說,只是一個陌生人……

  敖睿還是第一次在若桐的臉上,看到這種如死灰般的冷漠。除了震憾之餘,更多的是痛苦。

  高奕澤眉心蹙起,疑惑地順著敖睿的視線看過去。他剛好看到若桐低著頭漠然地轉身走回病房中。

  他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掉頭衝上去。

  而敖睿的整張臉都是黑的,無數種複雜的情緒在胸口處酸酸澀澀地交織在一起,痛苦,忌妒,憤怒,無助……

  高奕澤現在所做的一切曾經都是他的權利,但因為那段錄音而被無情地剝奪了!他想解釋,但是她根本不給他機會。這是他三十歲的人生中從未有過的挫敗時刻。

  若桐其實在下半夜也沒有睡著過,她也不敢讓自己睡過去,怕被連接不斷的噩夢侵襲。聽到敖睿和高奕澤的吵架聲她便出去看看,看到敖睿的臉被高奕澤揍得鐵青紅腫,她並沒有心痛的感覺,甚至可以說沒有一絲感覺。

  或者這就是心死!

  不多久,高奕澤便為若桐辦妥出院手續。高奕澤說,他可以將一個醫院帶回龍家為她治療。可以說,這世上幾乎沒有錢辦不成的事。她知道他有這個能力,於是默默地接受他的安排。

  等若桐和高奕澤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一直守候在門口的敖睿疑惑地看著此時脫下病服,穿著正常衣服的若桐。他腦中閃過一個可能,心一慌,疾步繞到若桐面前,焦急地問她:「你要出院?」

  若桐冷若寒霜看著他,那清澈的眸子裡沒有一絲的情感起伏。「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敖睿感到身體被撕裂般地疼痛,隨後將矛頭指向高奕澤。「這是你幹的好事?」

  高奕澤目光鎮定,絲毫不把他的怒氣放在眼裡,言簡易賅地回答他的問題。「對。」

  「該死的,你難道不知道她有腦震盪以及內出血?是誰給你辦的出院手續?」敖睿憤怒地朝高奕澤咆哮。

  「若桐的身體,我會負責,無須你操心。」高奕澤的態度不近人情。說完,他轉身面對若桐,收起對敖睿的冷漠,臉色溫柔地對若桐說:「我們走。」

  若桐輕輕地點點頭,準備和高奕澤一起離開。

  敖睿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不敢太用力,卻又不讓她有掙扎的機會。「你昨天才清宮,你難道不要自己的身體了嗎?」每一個字從他的喉嚨中溢出來,都充滿了痛苦和焦急。

  「你放手,」若桐嘗試掙扎,卻敵不過他的力氣。他被打得鐵青紅腫的臉近在咫尺,卻無法響應她一絲一毫的感覺。「我說過,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你能不能理智一點?」敖睿問。

  「我一直都很理智,你放開我!」若桐終於被激怒了,她提高了自己的分貝,眸子深處是絲絲徹骨的寒意以及從骨子深處散發出來的刻骨的憎恨。

  當敖睿看到她的眼神時,他握著若桐的手開始顯得無力。就連他剛才的堅持和冷硬,也開始變為軟弱。他不敢相信,她竟然如此憎恨自己……

  趁敖睿失神之際,高奕澤走過來一把拿開敖睿的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和若桐一起離開。

  一小時後,敖仲明陷害兒媳婦的醜聞通過各種媒體方式與觀眾見面,鬧得滿城風雨。而敖仲明也在媒體面前被警察用冰冷的手拷帶回警察局,警察局正式向法院起訴他。

  何雪儀到敖氏集團找敖睿的時候,敖睿正坐在沙發上,長腿交迭,姿勢看起來落寞而頹廢。他舉著威士忌的酒杯,不時地喝上幾口。

  何雪儀衝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鄧穎也神色慌張地跟進來,低著頭小心翼翼地向敖睿道歉。「對不起總裁,是夫人自己要闖進來的……」

  敖睿淡漠地看著鄧穎,厭煩地朝她揮揮手,示意她出去。

  鄧穎感恩戴德地退下。她多麼害怕總裁會因此指責她。

  鄧穎退下後,敖睿把視線放在何雪儀身上,那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何雪儀急沖沖地走上前,焦急地面對敖睿。「阿睿,求求你救救你爸,就算他曾經做了傷害若桐的事,但他畢竟是你爸啊,你怎麼忍心看著他進監獄?你快點安排律師替他辯護?」

  敖睿無動於衷,那如鷹般冷鷙的眼神,不曾流露出一絲柔軟的情緒。「出去!」他口氣淡漠,拒絕提供任何幫助。

  敖氏律師團受命於他,沒有他的允許,誰都不能抽走其中的任何一位律師。

  ps:讀者問,百合你怎麼處理結局。

  百合:結局就是所有好人留下,所有壞人咔嚓掉。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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