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活的有尊嚴

  讓劉楓意外的是，一箱子香菸，都被蕭媚兒沒收，只給他留了兩三條，劉楓急的直咬牙。其實，這吸菸還是上次尋找蕭媚兒的時候開始的，之後看到交易場上沒有煙做由頭，的確很是不便，也就隨了大流。

  劉楓的菸癮不大，是那種吸也行，不吸也中的偽菸民。只不過，劉楓想用這批特供煙顯擺，才想全部發回詹魚鎮，沒成想，剛到蕭媚兒家裡打包，就被拿下了。

  還是胡焦仗義，他偷偷地告訴劉楓，以後，劉楓的煙就由燕京的哥幾個包了。劉楓無恥的問：「還有酒呢！」幾乎把胡焦氣背過氣去！

  從12月31日，東京股市達到歷史性的高位38915點，此後開始一路下行。胡焦這幾天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每天要問上十幾遍，什麼時候再次介入。

  劉楓沒有急於動手，一直到1990年1月3日，確定東京股市下行通道已經形成，才再度命令包大興開始空頭建倉。

  

  直到這時候，很多磚家還在叫囂：「調整是為了積蓄上沖的力量！東京股市必將超越四萬點大關！」

  也虧了這些磚家們，否則，想要空頭建倉哪有如此輕鬆！同樣的槓桿操作，證券公司看到劉楓團隊「逆市」操作風險太大，只允許他們超支50%操盤，而且只能是投資遠期合約。

  包大興對證券公司設定重重障礙分外不滿，也只能接受「不平等條約」，當天就滿倉操作，這在證券公司看來，簡直就是自殺！

  這種槓桿期貨合約，只要市場出現5%左右的回調，劉楓的空頭合約就會煙消雲散，徹底爆倉！證券公司的高層，指定專人監管劉楓的空頭合約，隨時準備強制爆倉！

  防止擴大損失，殃及證券公司本身，這也是非常時期的正確抉擇。結果，從空頭合約滿倉開始，東京股市一路下行，就像是坐上了滑梯，再也沒有回頭的跡象！

  隨著指數的下行，劉楓團隊的資金像滾雪球一樣，時時刻刻都在壯大！劉楓看著東京股市指數距離四萬點一天天遠去，終於徹底放下心事，到綠洲實業邀請在這裡學習的單于鄉村民去吃大餐。

  大家看到劉楓都格外高興紛紛擠上前來和劉楓握手：「劉書記您好！沒想到，這大過節的，您還大老遠跑來看我們，謝謝您！」

  劉楓就是臉皮再厚，也不禁有點汗顏，到了燕京快半個月了每天呆在豐澤園盯著東京股市，一直沒來看村民，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劉楓覺得，對鄉親們的熱情應該有點表示才對：「各位大哥大叔，大姐大嬸，今天我個人出錢，請咱們單于鄉老鄉一起去搓一頓好的，也算是在燕京過一回元旦，是吧！」

  沒成想，劉楓的大方根本就沒有引起預期的效果，劉楓還在納悶，就聽鄧華的父親鄧海遲疑著問道：「劉書記，這裡可是有三百人呢，就是在單于鄉擺上一頓也要不少錢，在燕京吃席，那還不得老鼻子錢啦！」

  劉楓笑了，原來大家是為了他的錢包著想：「大家放心吧，一頓兩頓還吃不窮我，回頭等各位回家了，我再一個個找上門去，吃回來不就得啦！」

  胡焦和鄒凱也在一邊攛掇，終於讓樸實的鄉親們相信，自己的劉書記是一個有錢人，不差錢兒！既然要吃，當然選最好的地方，之前劉楓就在燕京飯店預定了酒席，每桌是2000元標準。

  這個標準，在1990年年初，已經是相當高的水準了。此時以老校長的高位，他的月薪也不過一千元左右。劉楓出錢，鄒凱出車，用燕京鐵路局的班車，拉著三百人在燕京城裡先兜了一大圈。

  又圍繞世界最大的廣場繞行一圈，這才來到燕京飯店。富麗堂皇的燕京飯店，大概第一次迎接如此眾多的老百姓前來就餐，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單于鄉村民侷促的坐在以往宴請政要的餐廳，看著牆壁上絢麗的壁畫，頭頂璀璨的燈飾，身邊面帶微笑端莊典雅的美女服務員，一個個都如入夢境。

  隨著鹽封雞、酥魚、菠蘿鴨片、臘鴨臘腸、水晶蝦凍、如意魚卷、佛跳牆、雞吞群翅等諸多國宴精品擺上餐桌，村民們一個個目不暇給。

  旁邊的美女適時解說每一道菜式的名稱，用料，歷史沿革。當大家聽說，這頓宴席實際上仿製了國家領導人招待外國元首的菜譜，所有人都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劉楓。

  如果沒有這個男人，別說吃上這一頓，怕是想要進到燕京飯店裡面都不可能。

  「我靠，哪來的土包子把國宴廳給占了？媽　的，這不給人添堵嗎？」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西裝革履，手握大哥大的年輕人站在門邊。

  「可不是，看著這些人，連食慾都沒了！」年輕人身邊花枝招展的一個小女人，撇啦的看著宴會廳中就餐的村民們。

  劉楓淡淡看一眼胡焦，這裡的事，實在輪不到他來出頭，那無疑是對胡焦的侮辱。胡焦陰著臉站起身，衝著罵道：「哪來的雜碎，趕緊給老子滾蛋！」

  年輕人剛想罵回去，突然看清了胡焦的面孔，頓時就是一呆：「胡，胡區長，您您怎麼會在這裡？」

  那女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指著胡焦回口罵道：「你個屯二迷糊，罵誰是雜碎？給誰當老子？我看你才是---唔--」

  女子的嘴被年輕人一把就堵上了：「嘿嘿，胡區長，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您看，我們這不是沒瞧見您在這兒嗎！」

  胡焦看一眼桌邊的服務員：「你們的經理呢？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什麼時候開始國宴廳的門也可以隨便闖入了？」

  服務員的俏臉通紅，緊跑幾步，來到門前：「先生，這裡現在是不開放的區域，請您離開！」

  年輕人沒敢再張狂，他知道自己實在是沒有在胡焦面前張狂的資本：「胡區長，您看這就是一個小誤會，請您千萬別忘心裡去。您看這樣成不，這頓飯算我的，請您務必給這個面子，好不好？」

  女子終於知道，這是惹上了不該惹，也惹不起的人。什麼時候見過年輕人如此的低聲下氣，女子往後縮了縮身子，仿佛想要躲開胡焦尖銳的目光。

  胡焦更是來氣，這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可是對這種傢伙沒有絲毫的印象：「你覺得我像是那種吃白食的人嗎？趕緊給我出去，不要在這裡影響老子的食慾！」

  這時候，出去安排事情的餐廳經理出現了，看到眼前的一幕，心頓時就是一沉。能夠在國宴廳開宴席的，哪有好相於的人吶，這下子，怕是自己加上國宴廳全體員工的獎金要泡湯了。

  「先生，請您馬上離開，宴廳服務期間，是禁止任何人闖入的，您現在已經妨礙了客人用餐。」

  年輕人現在這個悔，恨不得腸子都悔青了，咋就這麼賤非得來得瑟一把，得罪了一尊大神！此刻，也只能是滿面賠笑：「胡區長，請您慢用，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年輕人點頭哈腰的消失了，只是，宴會廳裡面的氣氛再沒有了之前的輕鬆愉悅。

  劉楓笑著站起來，舉起酒杯：「諸位大哥大叔，大姐大嬸，不錯，這裡是國宴廳，是國家領導人宴請外國來賓的場所。不過，今天這裡是我們單于鄉村民聚會的地方，沒有任何人可以妨礙我們。」

  所有的村民都盯盯看著劉楓，看著這個給單于鄉帶來奇蹟的男人：「今天是大家第一次來到這裡，我向大家保證，每一批來燕京培訓的單于鄉村民，我都會在這裡請他們吃飯。」

  劉楓看著一張張或感動，或沉思，或緊張的面孔，接著說道：「是的，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的現實，窮就要被人瞧不起。」

  稍稍頓了頓：「現在單于鄉是窮，那又怎麼樣呢？誰敢說單于鄉幾年後還會繼續窮下去？看看你們所在的綠洲實業，就知道，單于鄉的明天將會一片光明！」

  村民們的目光漸漸火熱，劉楓嚴肅的說道：「綠洲實業的成立，不是為了某一個人炫耀政績，也不是為某一小部分人牟取私利。綠洲實業成立的目的，是為了讓單于鄉的父老鄉親活的有尊嚴！」

  劉楓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很多村民都止不住流下了眼淚。活的有尊嚴！這是一個多麼微不足道的要求，卻又是多麼沉重的字眼！活的有尊嚴！

  這是無數華夏人為之拼搏一生的追求！活的有尊嚴！單于鄉的老百姓距離那一天已經不遠了！只因為面前這個年輕人，這個創造奇蹟的男人！

  宴會廳漸漸響起了掌聲，掌聲越來越熱烈，大家拼命鼓掌，不只是為了劉楓的話語，也是為了單于鄉的明天！

  這頓酒喝的分外開心，氣氛格外濃烈，每一個人都想敬劉楓一杯！敬胡焦一杯！敬鄒凱一杯！就是這三個人，給單于鄉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夢想，更為單于鄉村民活的有尊嚴，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