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有家的孩子有爹娘疼

  雲寄錦認認真真給他收集了一把石子，還洗乾淨了，在自己身上擦乾水，她回到梅雁回面前，將石子遞給他：「這石子很乾淨了，吶，給你，你可以用石子砸那些想欺負你的人。我下水一趟應該不久，這些夠你對付他們了。」

  梅雁回垂眸看著洗得乾乾淨淨的石子被自己衣服兜著，，他注視了一會兒，才抬頭對雲寄錦露出一個溫和的笑來：「那你小心。」

  「放心。」雲寄錦說完，就往河裡走去。

  下了水往河中央游去，她要下水的時候，扭頭看了梅雁回一眼。

  梅雁回端正地坐在輪椅上望著她，見雲寄錦回頭看自己，他愣了一下。而雲寄錦對他一笑，隨後一頭扎進水裡，然後往深處游去。

  河邊安靜得只有遠處深山裡鳥的叫聲傳來。

  梅雁回回想雲寄錦進入水裡看自己的動作，他感覺心臟有莫名的情緒慢慢湧出來，似乎是牽掛，他牽掛這個下了水的小姑娘會不會把他扔在這裡，然後自己再也沒上來。

  這邊雲寄錦到了深處憋氣等了一會兒，卻並未發現這河底有任何的改變。她嘆息一聲，或許那天是憋氣憋出幻覺了吧。

  

  然而她發現這河裡魚蝦很肥美，而且量多，這要是拿去做燒烤之類的賺錢，起碼得賺上一筆。

  雲寄錦抓了魚，撈了河蝦和河蚌，她猛地衝出水面。

  梅雁回看到她衝出水面，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鬆一口氣。

  雲寄錦遠遠看到梅雁回還在，她內心一松，隨後便往岸邊游去。

  中午的午餐是烤河蚌，還有烤魚烤蝦，因為有麻椒和野山椒香葉，烤出的食物香味綿延千里一般。

  梅雁回坐在一旁，也悄悄咽了咽口水。

  他始終將視線落在雲寄錦的身上，她在這個村子裡是不一般的存在，她會醫術，還會做這種他見都沒見過的美食。

  雲寄錦將一條烤的焦黃又香味四溢的烤魚遞給梅雁回，她黑瞳里滿是期待：「你嘗嘗，很好吃的。」

  梅雁回克制著泛濫的口水，伸手接住烤魚。

  外層烤得焦香的魚皮，配合著紅紅綠綠的佐料，感覺只看一眼，都會忍不住。

  他張嘴輕咬一口，又辣又麻的魚肉刺激著味蕾，旋即迫不及待的咀嚼起來，滿口美味滑嫩的魚肉，讓他食慾得到了大大的滿足。

  見他吃得一臉滿足，雲寄錦就知道自己做的很合胃口。看來下次過來可以多撈一些，今天沒帶可以裝的籃子，可惜了。

  不過，若是在路上又被老太太一家逮著，很有可能白忙活一場。

  她決定下次找機會過來，帶回去給家裡人做，給他們改善伙食。

  「好吃嗎？」在他吃第二口的時候，她臉上掛著盈盈笑意地問。

  「很好吃，味道很新奇。」梅雁回點頭，他曾經也在上京吃過很好吃的御膳，但都不及此刻這用火烤出的一條魚。

  他想，或許是他太久沒有吃過美味的食物了，上一次豐富的宴會是什麼時候，他已經忘記了。再回想時，連當時宴會上食物的味道都不記得了。

  雲寄錦得到他的反饋，頓時一臉滿足：「還有呢，串烤蝦，可惜了沒有蒜泥，如果有蒜泥，這一道河蚌就可以稱為蒜泥河蚌了。」

  梅雁回滿臉的迷惑，但還是跟著點了點頭：「你做的食物很好吃。」

  雲寄錦立即露出笑容來，她臉上還有污泥，但絲毫不掩飾她笑容里的開心。

  梅雁回伸手，正要給她抹一抹，雲寄錦卻偏頭躲過了。

  兩人瞬間尷尬，雲寄錦有些慌亂，怕讓梅雁回幼小的心靈受傷，而梅雁回卻先一步道：「是我唐突了，把你嚇到了吧？」

  「啊……我沒想到你會忽然伸手過來，我之前總被我奶奶打，就條件反射下意識想躲開，對不起啊。」雲寄錦慢臉的歉意，特意把自己說慘一些，希望梅雁回別多想。

  「原來如此。」梅雁回輕輕頷首，這村子裡的老人確實有喜歡打孩子的習慣，在他看來都是一些老潑皮。

  ……

  兩人吃飽之後就繼續去山裡挖草藥，直到落山，才從山裡出來。

  天黑漆漆的，雲寄錦背著一大背簍的藥回到家裡，白霜聽見聲響，立即從安業的房間出來。

  看到是雲寄錦，她趕緊將雲寄錦的背簍從脊背取下來，另一隻手擦著她臉上的河泥，語氣滿是關切地詢問：「你怎麼搞得跟個小花貓一樣？往後可要早點回來，天黑了沒見著你回來，娘擔心你。」

  雲寄錦仰著頭任由她給自己擦臉，跟一隻被擼得很滿足的小花貓一樣：「因為想多采一些藥，娘放心好了，我跟朋友一起去的，他會保護我的。」

  雖然實際是她保護梅雁回。

  「你這孩子，天黑山上多危險，聽娘的話，往後可不許天黑回來了。娘去給你熱一下紅薯和粥，你阿爹今晚特意給你留的粥，你吃飽了好好休息。」白霜臉上滿是嗔怪和寵溺的笑。

  雲寄錦內心感慨，還是有家好啊，有家的孩子有爹娘疼。

  不過她還是搖頭道：「阿娘，我吃了，我在山上的河裡抓了魚烤了吃了，比你們吃得好，你把粥給爹喝吧，他身體不好得吃營養的。」

  白霜目光凝視著她好一會兒，粗礪的手摸著她的頭髮，一臉感動地說：「錦兒長大了，知道心疼爹爹了。」

  雲寄錦順勢蹭了蹭白霜的手，她偏頭笑著說：「爹爹生病了嘛，等他好了我要從他嘴裡搶吃的啦。」

  白霜被她逗笑，輕輕點了一下她的頭髮。

  但很快，她又低聲對雲寄錦說：「你爹這病狀態不好，今兒吃了藥中午吐了濃痰，味道很難聞……這可是如何情況？」

  「那說明病情開始緩解，阿爹真正好轉，該是吐出腥臭味的濃痰的時候了。但是阿爹這病拖太久了，好了也會復發，所以要常年吃藥，強身健體是必須的。」雲寄錦說著，就去扒拉白霜手上的背簍。

  「那可要吃多久？山上的藥不是取之不盡的，總有被採摘完的一天。我今天去集市問了一下，桔梗這味藥長期吃，肯定吃不起的。」白霜滿是溝壑的臉上帶著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