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救命之恩

  還不等人查到，齊明就先將事情全部告訴賀延安了。

  第二天一早，賀延安被管家請到了齊明的書房，「我想賀大人一定很好奇我和丞相大人的關係。」

  賀延安怔愣了一秒，沒想到齊明會這麼直接，隨後抬眸看向齊明，「是的，不知齊大人可否為下官解惑？」

  「當然，這並沒有什麼不能說的。」齊明為兩人各倒了一杯茶，這才將其娓娓道來。

  枝枝起來的時候沒見到賀延安，也沒在意，總之這一路上他都是忙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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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妥當後，枝枝就打算出門去瞧瞧，從前在貴妃娘娘身邊，她也聽了不少新鮮事。

  彼時有小國來朝，獻上琉璃，稱其是國之重寶，卻不知當時琉璃在貴族家中已經是很常見的物品了，並沒有多麼珍貴。

  那時她只當是個玩笑，但現在也許是邊關百姓唯一的生路了。

  在邊國眼中，燕國就是富庶的代名詞，就算是這樣貧苦的邊疆，也是蠻夷韃子嚮往之所。

  她沒辦法幫邊疆百姓避開天災人禍，但也許可以通過這個辦法讓他們生活的更好。

  沒錯，枝枝想的就是通商。

  在草原上，糧食蔬菜都是稀缺貨，唯獨牛羊成群，當然，也僅限蠻夷貴族。

  枝枝走在街上，道路兩旁幾乎沒幾家商鋪，旱災帶來的影響遠比她想像中還要深。

  說是邊疆，其實還不夠準確，這裡是臨近邊疆的最後一座城，再往前走，就是大燕的軍隊駐紮所在了。

  有兵將在，那裡反而要比這些城池情況好多了，旱災始一爆發，朝廷就派了兵帶著糧直奔軍區，這些城朝廷就沒那麼重視了，只由賑災大臣來安撫。

  對於蠻夷人入境大燕並不禁止，只是入境的蠻夷人不得逗留超過半月，且每個人都會登記在冊，絕不給蠻夷渾水摸魚的機會。

  枝枝想的就是利用這點來達成商業上的互通有無，也許蠻夷通過這種和平的方式獲得他們想要的東西，就不會再那樣不顧一切的南下攻打大燕。

  但是，這都只是她的想法，還不知道可不可以實施，就算賀延安也覺得可行，那朝廷呢？

  枝枝想得出神，全然沒注意到她走到了何處，好在身後還跟著賀延安留下的護衛隨行保護。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家農戶的柵欄門前。

  門裡是個瘦弱的小男孩，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她。

  「你是誰？」小男孩看起來不過兩三歲光景，說話還帶著糯氣，聽著軟乎乎的。

  枝枝不由得笑了，彎下腰，「我是枝枝，你呢？」

  「我叫胖胖，」枝枝愣住，胖胖？

  像是看出了枝枝的不解，他磕磕絆絆解釋道，「爹和娘希望我可以長得胖胖的、壯壯的。」

  這個孩子很聰明，枝枝意識到。

  和小男孩聊了兩句，枝枝就離開了，她思索了一路，還是覺得向賀延安說一說自己的想法，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得試試。

  那廂賀延安聽完齊明的話，沒什麼表情，回到了院子，只是眼底的複雜還是瀉出了一絲情緒。

  枝枝正好回到院子，瞧見他這樣，忙上前，「怎麼了？」

  賀延安搖搖頭，「先進去吧。」這事不適合在外面談。

  「你不是和齊大人談事去了嗎？」這是昨晚睡時賀延安就說了的，難不成是齊明推三阻四不肯？

  「怕是不行。」賀延安先是點點頭，後又嘆氣。

  原來齊明本也是忠君之臣，但皇上剛上位之際處理了一樁江南的徇私舞弊案，按理說和遠在邊疆的齊明是沒關係的，可壞就壞在江南這案子裡他的小舅子摻了一腳。

  妻子苦苦哀求救她弟弟一命，齊明哪有如此大的能力，但又不忍妻子為此傷神，於是便託了老友問上一問。

  他那小舅子不知聽誰說的齊明可以救他，便一封接著一封不停送信過來。

  信中言語從一開始的哀求到後來的威逼，那時齊明還不似如今這般位高，離了邊疆便毫無權勢可言，如何救得了小舅子？

  可小舅子是把齊明當成救命稻草來看的，救命稻草要拋棄他，他如何甘心，最後竟是向上頭直言這一切都是齊明之勢的。

  皇上剛登基，正需要立威，底下人秉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不由分說就抓了齊明一家子，下了大牢。

  齊明走投無路，眼看一家老子就要被處斬，死於非命，丞相看到了這樁錯案，極力向陛下進諫，保下了他。

  對齊明來說，丞相就是他齊明一家的恩人，儘管這位救命恩人在眾人眼中並不是什麼好人。

  他也直言，他不會幫丞相害人，但反過來也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妄想通過他傷害丞相。

  賀延安揉了揉眉心，救命之恩自是如山重，看來齊明應是沒法勸動了。

  枝枝起身，纖細的手指輕柔的按在他的眉邊，「可是？」

  「嗯？怎麼了？」

  「不知道，我就是覺得不太對。」

  賀延安聞言，拉下她的手掌，牽著她坐在自己身旁，「怎麼不對？」

  枝枝的聰穎他是知道的，這一路走來不少次都是靠著枝枝才多次脫險。

  「丞相不說日理萬機，也不至如此悠閒，你說江南案中齊明不過從五品官員，如何引得丞相如此重視？」

  「許是巧合？」這話出口賀延安都不太信，丞相那人老謀深算，怎麼可能會突發善心救人？

  再者，當年的從五品一路扶搖直上，坐到了正二品的位置上，又在邊疆這樣特殊的地方，說是巧合怎麼可能呢？

  枝枝搖搖頭，似是想起了什麼，「當年在齊大人這個位置上的是誰？」

  賀延安還真不知道是誰，他是這兩年才逐漸受到聖上重視的，以前的事他是無從知曉。

  但枝枝的話給了賀延安很大啟發，如果說上一位不是丞相的人，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他立馬招手讓人去查。

  丞相那個老狐狸會挑上齊明也不是毫無理由，齊明能力不弱，不用像他身邊那些廢物一樣硬推上去，加之有救命之恩在這擺著，齊明又重情，這顆棋子不要太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