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隱秘世界

  前方出現一點光亮，若隱若現，漸行漸近。

  我的視力好了很多，定睛一看，像是一位彎腰駝背的老者，手提一盞燈籠，柱著一根木杖，朝木屋走來。

  老者走到木屋前，舉起燈籠，放在我的面前，看清楚是我，才不慌不忙地說：「你醒了，一睡睡這麼多天，難為你了。」

  「這麼多天？」我有些虛脫，問老者：「請問老人家，這是哪裡，我睡幾天了。」

  老者回答：「傻孩子，你大概是真的累壞了，一連睡了三天，這裡是查蠻峽谷你的家啊，怎麼連自己的家都不記得了？」

  我有些懵……查蠻峽谷？我的家？

  「快吃東西吧。」老者推我，將一盤紅肉放在我面前。

  

  紅肉放在木質托盤上，托盤兩邊雕刻有暗紋，紋路複雜看不清楚，但隱約可見佛印符號。

  實在太餓，我狼吐虎咽，吃了精光。

  老者又拿來一個木質圓筒，裡面盛了清水。

  我喝了一口，感覺清涼甘冽，並不是一般的泉水。

  忍不住好奇，我問老者：「這水真甜。」

  老者笑：「傻孩子，這是我們查蠻聖之水，自天山而來，經聖樹聖草沉澱，自然甘甜可口，妙不可言。」

  說著，老者捋了捋鬍鬚，看向我，一臉疑惑地問道：「孩子，看你裝扮，像是谷外的侍者，你怎麼會出現在聖湖。要知道，聖湖是不允許你們侍者靠近的，一旦被長老們知道，恐怕你小命不保啊。」

  我一臉懵，想了想，硬著頭皮回道：「謝謝老人家救我。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麼出現在聖湖，只記得，我是被人打暈掉進水裡的，後來去了哪裡都不記得了，甚至我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說真的，我不願意欺騙眼前的老人，更不想編造謊言矇混過關，不如讓自己失憶。

  老人低頭嘆息，像是想到了什麼，很傷心的樣子：「哎，近百年來，查蠻族族風日下，無數年輕的族者充當侍者，凋零無數。眼看萬年族群，人丁稀疏，可悲可嘆。」

  說道這裡，老人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緊張地問道：「你胸口的毒瘡是怎麼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我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看我表情異樣，老人沒有再問，他只是搖頭嘆息：「哎，族風日下，人丁凋零，可惡可恨。」

  老人沒有再問我的來歷，每天都悉心的照料我，給我搞來各種不知名的藥材調養。

  兩天後，我竟然奇蹟般的完全康復，像是沒事人一樣，精力又提升了很多。

  老人看著我笑：「不錯，果然是我查蠻族人的後生，不錯不錯。明天就是聖祭，我們查蠻族十年一次的盛事，收拾一下，明天我們一起去聖山參加聖祭。」

  想到聖祭，我下意識地摸自己的胸口。

  摸著自己光滑的胸口，我震驚了，難以置信。

  老人笑道：「傻孩子，毒瘡詛咒這些小伎倆，在我跟前不值一提，你放心好了，以後你不會再生毒瘡。不過，我得問你，請你想後回我，你是不是遇到過飛天蚰蜒？」

  「飛天蚰蜒？」我一臉懵，撓頭。

  「就是大拇指粗心，長了很多腿的蟲子。幼年蟲子可以遁地打孔，成年蟲子可以騰空飛起。這種邪物奇毒無比，毒性世間少有。不過，很多年前都絕跡了，但那天我看你的胸口，似乎有飛天蚰蜒的爬過吞噬的痕跡。」

  那天被金絲眼鏡視為珍寶的爬蟲是飛天蚰蜒？我想了想說：「我胸口的毒瘡是突然出現的，前幾天，我被人抓了起來，的確有兩隻會飛的蟲子，在我胸口出現過，但不知道後來蟲子去了哪裡。」

  聽我說完，老人眯起眼睛，意味深長的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現在有人在暗中培育飛天蚰蜒。」

  突然，老人想到了什麼，神色緊張地看著我說：「記住，明天聖祭，不要給任何人說起飛天蚰蜒的事，更不要說起這裡，特別是我。」

  「嗯，我記住了。」雖然我一臉懵，但還是重重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老人就起床了。

  他先是出門一會，回來搞了一些吃的，然後自己背對著我，很神秘地鼓搗起來。

  等我吃完東西，看到站在我面前的老者，整個人都驚呆了。

  老者的面容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只見他一頭銀色長髮，後面挽起髮髻，臉上的皺紋也幾乎沒有，眼睛也變大了，鼻子從高鼻樑變成了肉塌鼻。

  尤其讓我難以接受的是，如果不是老人還穿著原來的衣服，我以為他是一位大媽。

  老者笑道：「怎麼樣？認不出我來了吧。哈哈哈……」

  「的確是大變樣。」我問：「這是易容術？」

  「是的，查蠻族的小伎倆，易容術。」老人笑道。

  老人找來衣服，自己穿上老嫗的服裝，依然拄著他的木棍，而我穿上老人的查蠻服飾，儼然一個查蠻小伙子。

  我們兩人收拾好，一起出發前往聖山。

  第一次離開木屋，走出桃花林。

  路上，老人帶著我在桃花林中穿行，時而右拐前行，時而左拐後退，像是在走迷宮。

  我沒有問老人，但我心裡明白，一般人不會從外面闖入桃花林，而桃花林的木屋，不會被人輕易發現。

  桃花林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格局擺布，這是一個桃花陣。

  我們出了桃花林，老人讓我等他一下，他自顧自地回頭，走進桃花林。

  看著老人的背影，我有種偶遇少林掃地僧的感覺。

  桃花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移動。我知道，桃樹不可移動，移動的是參照物。

  果然，沒一會，老人從另一側走了出來。

  他看著我笑，我也對著他笑，大家心知肚明，我們都沒有完全信任彼此。彼此心裡都存有秘密。

  路上偶有人行道過，都是查蠻服飾，黑色粗布上衣，寬鬆的黑色條紋長褲，大家都這麼穿著，倒覺察不到美醜之分。

  聖山距離桃花林很遠，就是那天傍晚，我看到燈光的地方。

  走了很長一段山路小徑，我們走上大路。

  說是大路，只不過比山路小徑寬些，可以勉強通行木質車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