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查蠻古鎮

  當我看到一輛木質車輛晃晃悠悠從我們身邊經過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蒙了，傻傻地站在哪裡。

  老人笑道：「很稀奇嗎？看來你是山外長大的孩子。」

  我無言以對，沖老人尷尬一笑。

  「前面拉車的是聖鼠，很溫順很可愛的動物。他就像是外界的耕牛一樣，生前為我們查蠻族鞠躬盡瘁，死後為我們奉獻鼠皮鼠肉。這幾天你沒看到，我們住的木屋下面，就是我馴養的聖鼠。」

  我再也無法聽老人說完，對著路邊的草叢，哇哇拉拉地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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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胃裡沒有東西可吐，我才搖搖晃晃地站直了身體。

  與老人四目相對，只見他對著我眯起了眼睛。

  「年輕人，你沒有失憶，而是對我有隱瞞。」老人的臉色陰沉，眼神犀利地看著我。

  我後退兩步，感覺無路可退，決定說出實情。

  聽完我的敘述，老人再次眯起眼睛，似乎在想什麼。沉悶好久，他才說道：「記住，這些話誰都不要在說，我會幫助你救出聖女，送你們出去。」

  此刻，激動之情無以言表，我雙手抓住老人的手，說道：「老人家，謝謝您，我……我……」

  「走吧，什麼都不要說。」老人背著手，示意我跟上。

  一路上，老人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背著手，走在前面帶路。

  就連那些駕駛聖鼠拉著的木車經過，友好地詢問我們是否乘車時，老人都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

  我從桃花林出來，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非常友好友善，給人一種親近之感，和野蠻的遠古部族毫不想干。

  距離聖山越來越近，可以觀察聖山輪廓。

  那是一座白色的，巍峨高聳的聖潔之山，山頂沒入濃霧，憑添幾分神秘色彩。

  聖山腳下，是一座古色古色的小鎮。

  小鎮背靠聖山，只有一個入口，遠遠望去，無數條阡陌小道上，三五成群的查蠻族人，說笑悠閒地進入小鎮。

  來到小鎮入口，一座簡易的木質大門，門樓上方是聖鼠雕像，上書四字查蠻古鎮。兩邊門檻的圓柱上，雕刻著圖畫符文，圖畫是田間勞作圖，其中有序排列佛印符號。

  在門口稍作停留，老人帶我進入古鎮，道路兩旁有站崗的侍者，但沒有人過來盤問。

  大家都像是多年的親朋老友，相互彬彬有禮。

  街道兩旁的門店，也和外界古鎮相似，酒坊、布店、日用商店比比皆是。

  老人邁著緩慢步伐，漫步在市井街道，一副悠然自得摸樣。

  但是，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時刻都在打量過往的行人。

  我看穿行古街的來往過客，並無任何異常。然而，老人會時不時地回頭觀察，與之擦肩而過的人。

  這些人，大多都是年輕人，與我年齡相仿。而他們大多都有一個共同點，腳上穿著的鞋子，大多是皮鞋、運動鞋，與服裝格外不搭，給人感覺十分刺眼。

  我看了看腳上的粗布厚底純手工打造的布鞋，心裡多了一個心眼，默默地觀察這些人的行動。

  很快，我發現，這些人看似和其他人一樣，滿臉笑容，實則眼神飄忽不定，細心打量眾人。

  而且，他們是從街頭走到街尾，又從街尾走到街頭，循環往復。

  老人帶我走進一家麵館，要了小菜和點心，悠然自得地吃了起來。

  小菜還算精緻，古色古香的盤子，盛著碧綠新鮮的野菜，味道十分爽口。

  老人沖我笑了笑：「放心吃吧，都是聖山上的野菜，天然無公害有機食品，營養健康。」

  「老人家對外界應該也不陌生。」我夾了一口野菜，吃著說道：「我猜，你曾經也是叱吒風雲，絕對不是一般的老人。」

  對於我的恭維，老人只是擺手。「我老了，但看到查蠻族這樣發下去，心有不甘，死不瞑目。趕快吃，吃完帶你見一個人。」

  不知道老人要帶我見什麼人，感覺和聖祭有關。

  查蠻聖祭十年進行一次，散落世界各地的查蠻族人都會如約而至，就好像漢族的尋根祭祖一樣。

  只不過，此地的查蠻聖祭，已經完全沒有節日氛圍，變成了屠殺和血腥的祭壇。

  吃完東西，老人帶著我離開主街道，沿著背街小巷，轉了幾圈後，在一處宅院處停下。

  宅院不大，正門掛有牌匾，上書孟府。

  老人坐在孟府門前的台階上，捶腿捶背，一副農村大媽歇腳摸樣。

  我不知道該如何自處，只是故作鎮定，在門口來回走動。

  沒過一會，孟府門開，走出來一個中年人，那人四十多歲，絡腮鬍子，大眼濃眉，一身查蠻族人打扮。

  看到他的第一眼，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那人瞟我一眼，然後看向蹲坐檯階上的老人。

  他盯著老人看了一會，突然快步向前，低聲喊道：「顧德大伯？真是您老人家嗎？」

  老人在絡腮鬍的攙扶下起身，笑道：「小孟乖，難得你還記得大伯。」

  絡腮鬍的長相粗狂，聲音洪亮，此時，被老人叫做小孟，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只不過，看兩人的親熱勁，像是熟悉多年的老友。

  「你父親還好？」顧德問。

  小孟恭敬回答：「昨日長老會議，家父去了聖山，至今未歸。」

  顧德老人的腳步有些趔趄，抬頭看向小孟。

  小孟笑道：「家父早上捎回口信，讓我等弟弟回來，一同上山參加聖祭。」

  「你弟弟二孟，叫什麼來著？」顧德漫不經心地問。

  小孟回道：「小侄德華，我弟德才，我弟兄兩人的名字還是大伯您給起的。」

  「哎，老了，糊塗了。我都快忘記了。」顧德老人進門之前，沖我擺手，示意跟著進去。

  我聽這人叫德華，忍不住想笑，好在此人姓孟，長相氣質和劉天王相差甚遠，形成鮮明對比。

  突然，我想到了一個人。那個自稱查蠻侍者的孟德才。

  走進院內，院子正中擺著一個大缸，缸內水蓮茂盛，花開三朵，風吹婀娜，十分好看。

  院子兩旁各有一間房屋，古色古香的木質窗戶上雕刻聖獸圖像，其中一扇木門關著，上面雕刻的卻是桃花桃樹，十分刺眼。

  老人瞟了一眼那扇木門，德華心領神會，笑道：「聽家父講，那扇木門，是大伯所賜，家父十分珍惜，時常對我和二弟說起。」

  老人似乎沒有聽到一樣，自顧自地朝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