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秦老

  「周正，你剛才在跟誰說話？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周正放在衣服口袋裡面的衛星定位手機傳出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說話？我剛才並沒有跟人說話……」

  「我現在情況很不好，我可以感覺到厲鬼即將復甦……」

  「餵……你有在聽嗎？」

  周正艱難的從口袋中拿出衛星定位手機，藉助手機的光亮，他看清楚了手機上的情形。

  「信號斷了嗎……」

  他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看著前方昏暗的走廊，他有些無奈。

  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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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個腳步聲響起，周正神情瞬間變得警惕起來。

  是從教室里傳來的腳步聲，還有人在裡面？

  還？我為什麼會用還？

  周正有些疑惑。

  「周正？」

  走出教室的楊間看到靠在走廊上的周正頓時嚇了一跳。

  「是你……你怎麼會從教室當中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之前我跟著他們離開的時候被一隻鬼抓進了廁所，好不容易找到出來的路之後推開門就發現自己回到了這裡。」楊間警惕的看著周正，隨後回答道。

  現在的周正很不對勁，那蠕動的肚子很不正常。

  「是麼？這是鬼域的原因，看來那東西不想放你們走。」

  周正目光微動：「不過一個鬼域只會有一隻鬼，那鬼就是那個身穿黑色長衫的老人，但是他之前已經離開了，你遇到的應該是鬼奴。」

  「鬼奴是什麼？」楊間往後退了退。

  「在鬼域之中被厲鬼殺死的人死後所形成的東西，受制於鬼，無條件聽從厲鬼的吩咐，就如同奴僕一樣，所以命名為鬼奴，不過沒有厲鬼那麼恐怖，但同樣對你們這些普通人威脅很大......咳咳，這鬼域才產生多久，連鬼奴都出現了，你能活著走出來真是命大。」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了，你出現在這裡正好。」

  周正咳嗽著，用力的將手中的衛星定位手機朝著楊間扔了過去。

  「這是衛星定位手機，你拿著趕緊走吧，如果你能走出這鬼地方的話，事後會有人聯繫你的，你如實將這裡的情況告訴與你接頭的人就行了。」

  周正神情痛苦著說道，仿佛他每說一個字都在牽動著一根根痛苦的神經一樣。

  「大哥……你呢？你不走？」楊間猶豫了一會，才走過去將衛星定位手機撿起放在了自己的兜里。

  「我的極限已經到了，在剛才拖住那個老人的時候用了太多鬼的力量，那玩意馬上就要復甦了，能駕馭厲鬼之力會被稱為馭鬼者，但同樣鬼也會逐漸的侵蝕人，像我這種不人不鬼的存在活在世上本來就是一種折磨......啊~！」

  還未說完，周正突然痛苦的慘叫起來，倒在地上掙紮起來。

  掙扎之間他那寬大的風衣敞開。

  楊間嚇了一跳，在那風衣之下是一個高高鼓起的肚子，比懷孕的女子還要大，那肚皮呈現幾分透明色，裡面竟捲縮著一個體型如三歲孩子般大小的嬰兒。

  那嬰兒渾身呈現青黑色，手掌長著鋒利的指甲，一雙眼睛漆黑如墨，沒有瞳孔，它在肚皮之中蠕動，撕扯，似乎想要撕開肚皮從裡面出來。

  楊間看到這一幕，沒有猶豫，轉身就跑，開什麼玩笑，遇到這種事情不跑還去詢問這是什麼，這不是在作死就是什麼？

  周正看著轉身快速逃跑的楊間，心裡暗自的點了點頭，這是最正確的選擇。

  直面一隻剛剛復甦的厲鬼是最愚蠢的決定。

  「抱歉，讓你們失望了，那個老人級別太高，我不是對手沒能拖住那隻老鬼，帶你們這些學生出去，接下來只能靠你們自己了。」

  他望著楊間的背影，嘴裡喃喃自語著。

  忽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樣，連忙朝著楊間的背影喊道：

  「對了，小心你班上那個叫方鏡的學生，之前我遇到他了，他有很大的古怪，不正常.....不太像是人，但我不能肯定，你最好離這人遠一點，有關他的事情我已經記錄了，今後會有人調查的，你也別相信他說的什麼未來之類鬼話，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從未來回到現在，研究所做過此類實驗。」

  聲音在走廊當中迴蕩，楊間的腳步微微頓了頓，但也只是頓了頓而已。

  他沒有回頭，徑直朝著樓下跑去。

  下一刻……

  啊～！

  剛一聲慘叫響起，周正的肚皮被硬生生的撕開了，一隻青黑色的嬰兒手臂伸了出來，而後那撕開的口子越來越大.......裡面的那個鬼嬰的一顆腦袋探了出來，像是一個新生的孩子一樣好奇的東張西望。

  只是那漆黑的眸子之中透漏出的卻是一種詭異和邪性。

  它左右張望著，仿佛這個新的世界的一切都讓它很好奇一樣。

  但就在下一刻，它的目光陡然鎖定在了一個方向。

  哇……嘎嘎

  驚悚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它猛然朝著一個方向爬去。

  樓下……

  「出世了……」

  「嗯？來找我了？」

  林千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樓梯，一股陰寒從身後傳來。

  「同源會吸引……」

  林千看了看在一樓鬼打牆的張偉幾人，想了想轉身一步來到了六樓的一間教室當中。

  而就在林千出現在六樓教室的瞬間，一個老人陡然浮現在了他的身邊。

  他的手中正好提著一個青黑色皮膚的嬰兒。

  「你會不會對楊間出手？」

  他上來就問了那麼一句，語氣當中的警惕很明顯。

  「秦老，好久不見，看起來你現在的氣色很不錯。」

  林千看著窗外，在遠處的黑暗當中，一個林千正在拿著人皮紙在那裡觀看。

  「你認識我……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看到過你？過去是如此，未來更是如此。」

  「你是誰！」

  秦老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敵意與疑惑。

  「不要那麼大的敵意，您打不過我的，您也不用擔心我會對楊間出手，我來這裡就是看看而已，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了。」

  林千擺了擺手，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比較惡劣的想法。

  「你這樣的存在，我要是說就這麼相信你了，你也會覺得不應該。」

  秦老將手中的鬼嬰扔到了地上，鬼嬰在失去了秦老的壓制之後，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直接就爬到了林千的身上。

  然後順著林千的衣服，蹲坐在了他的肩膀當中。

  那青黑色的眸子詭異的轉動著。

  林千笑了笑，拍了拍它的腦袋，同源的氣息讓這小東西出現了誤判。

  「您說的很有道理，但您要相信我，再說了，就憑藉我的實力，要是真想殺楊間，您也是攔不住的，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所以，您安心便好，我不會打擾您的布置的。」

  林千拍了拍肩膀上的小東西，讓它去刺激一下楊間的厲鬼復甦。

  劇情還是要保持原來的模樣才好。

  鬼嬰的眼眸微微轉動，受到餓死鬼的影響，它快速的消失在了教室當中。

  秦老就這樣看著並沒有插手的想法，鬼嬰去襲擊楊間是他早就看到了的。所以他並沒有阻止林千的動作。

  「你確定不會插手？」秦老再次確認了一次。

  「當然。」林千點了點頭，忽然他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算了，我還是走吧，免得讓您心驚肉跳的。」

  「那你趕緊走。」

  聽到林千說要離開，秦老眼眸微微眯起。

  「好的，好的……」林千望著底下的楊間一行人，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

  靈異浮現，林千陡然消失在了教室當中，與此同時一起消失的還有在底下的林千。

  秦老看著頃刻之間消失的林千，神情有些凝重。

  「到底哪裡來的存在，恐怖程度如此之高。」

  站在窗前，他望著底下楊間坑方鏡的行為，眼眸微微閃爍。

  「變數出現了，希望不是破壞整個布局的變數。」他喃喃自語著。

  第七中外的街道上。

  林千靠在路燈邊看著第七中，此刻的第七中被一片無比壓抑的黑暗籠罩。

  「是安排起來的人生沒錯了。」

  回想起之前拿到人皮紙的一瞬間，人皮紙上浮現出來的問題。

  「你是什麼鬼東西！你怎麼能出現在這裡！」

  當看到人皮紙上浮現出來的是這個問題之後，林千心裡就明白了很多事情。

  再加上秦老的出現，這更證實了許多事情。

  「果然不簡單……」

  林千摸著下巴，想著他那個世界當中的楊間，他可以確定，那個楊間並沒有被人刻意安排太多。

  雖然開頭可以確定是有人刻意安排了一些，但到了後面就沒有了。

  「不一樣的時間線，造就的布局也是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當中並沒有李淳風他們，這也代表著這個世界更絕望。

  沒有人計劃拯救世界，除了張羨光的那個勞什子的桃源計劃之外就沒有了。

  「再看看，先看看楊間遇到無法處理的靈異事件是會逃還是什麼，就比如餓死鬼事件……」

  林千想著這些有的沒的，點燃了一根煙。

  「好，好像是步行街。」

  「就是步行街，我從小就在這裡玩，不會認錯的，我家就住在附近。」

  突然之間，一道紅光出現，幾個人突兀的出現在街道上。

  步行街上那一排排本來冒著白光的路燈，在他們出現的瞬間，燈光突然變成了猩紅色。

  散發出詭異的紅光，燈罩內的圓形燈上倒映出了一隻只紅色眼睛的形狀，像是印在上面的印花一樣，唯一不同尋常的是那眼睛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微微轉動著。

  這樣怪異的一幕出現的突兀，消失的也極其迅速。

  隨著街道上的燈光滋滋的閃爍了一下。

  所有的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

  「我們活下來了，我們離開那學校了，你們看，路燈是亮的，天也是亮的，那邊還有車輛經過，我還聽到了車按喇叭的聲音......」張偉興奮的喊道。

  林千微微偏頭，看著這死裡逃生的七個人，有些不屑：

  「八個人？還真把自己當人看了？」

  仿佛是被注意到了的小白兔一樣，那張寫滿文字的人皮紙突然開始了變化，上面扭曲的文字開始快速消失。

  轉而變成了一句很經典的話：「我叫楊間，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亡……」

  「呵呵，慫。」

  林千彈了彈菸灰，滿是不以為然。

  人皮紙一如既往的慫，對於人皮紙的變化，楊間當然是一無所知的。

  「王老師，趙強，鄭飛，方鏡.......錢萬豪，他們應該都已經死了吧。」忽然之間靠在路燈旁的張偉說了那麼一句話。

  沒有人回答張偉的問題，所有人都沉默著。

  林千聽到張偉這話，腦子裡稍微回憶了一下這些人的相貌，很清晰。

  他的記憶還算正常。

  很令人懷念的校園生活，可惜回不去了。

  「楊間，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王珊珊看著楊間，帶著幾分緊張的問道。

  聽到這話，楊間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還能怎麼辦，既然大家都活下來了，也離開了學校，身上也沒有受什麼傷，自然是回家休息去，免得爸媽擔心。」

  「楊間，我們就這樣回家睡覺？」趙磊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

  楊間撇了他一眼：「不然，你還打算怎麼做？」

  趙磊感受到楊間的目光，臉上有些畏懼，下意識的低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楊間說的對，這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能活下來已經很不容易了。」苗小善道。

  「怎麼說來，真就這樣回去睡覺了？」張偉有些愣住了。

  聽著幾人的廢話，林千有些無語，他現在就想跟著楊間去看看那只可以修改記憶的厲鬼。

  按照他的記憶，那隻厲鬼是釋放出鬼畫，餓死鬼，鬼差的罪魁禍首。

  他想看看那隻厲鬼有什麼不同。

  在他的世界當中，那隻厲鬼還沒有發育起來，就被人皮紙給賣乾淨了。

  聽說現在已經被王小明研究了好幾次了，身體都被分成了好幾份。

  「不回家，難不成你打算回學校早讀？」

  「我很困了，先回家睡覺，有什麼事情打我電話聯繫。」

  楊間打了一個哈欠，看起來很是疲憊的樣子。

  林千搖了搖頭，懶得聽他們的廢話，轉身離開了步行街，直接朝著楊間的家裡走去。

  算了，懶得聽了，直接去楊間家裡等著，按照時間來看，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那玩意了。

  看完之後，他得去看看那個在鬼湖上垂釣的人，那傢伙對他的敵意可是很大的。

  隔著老遠他都可以感覺到那傢伙對自己的怨氣，這要是不去看看，多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