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你是對小皇帝有意?還是捨不得?
2024-10-26 17:49:48
作者: 薑茶酒
第156章 你是對小皇帝有意?還是捨不得?
謝琅額頭緩緩滑落一滴冷汗。
從放鬆調侃到嚴肅正經不過片刻。
溫鶴綿不咸不淡地笑:「陛下怎麼不吭聲了,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一問一個不吱聲。
霍平埋頭,以拳抵唇,想笑。
溫大人果然能將陛下治得服服帖帖。
謝琅是想見,沒想到會這麼快意外見到。
猝不及防。
他嘆了口氣,苦惱:「太傅,別調侃我了……霍平,還不快去把人請進來!」
按理來說,守邊將領無詔不得私自入京。
溫家確有特權在,溫乘淵又足夠坦蕩,除他以外就帶了幾個護衛,遠達不到威脅皇城的地步,不足以落人話舌。
況且他找上門來,是帝王有虧在先。
霍平去請人,見這位一路繃著臉面色黑沉,原想說點什麼緩和氣氛,剛開口又噎回去,覺得自己怎麼都不好摻合,也不占理。
明明是兩父女,帝師溫和從容,淮陵王卻嚴肅兇悍,身上氣質截然不同。
或許是學了那位江淮出身的王妃?霍平沒見過,不太清楚。
希望陛下能談妥吧,否則諸後事宜,恐怕不好商量。
霍平一臉擔憂地送溫乘淵進入了太子殿,他瞧著那背影只覺得殺氣騰騰,心中憂慮更甚,拉過旁邊的屬下吩咐:「都往外撤一圈,不管聽到什麼動靜,都不要貿然過去。」
有帝師在,無論如何都不會出事,陛下的家事不宜摻和。
在溫乘淵進入太極殿之前,謝琅幫溫鶴綿整理好了衣襟,自己則到一旁正襟危坐。
溫鶴綿好笑地注視著他,眼見著在她爹踏入殿門時,皇帝陛下的脊背下意識挺了挺,帶著莫名的緊繃。
過年後溫鶴綿走得匆忙,溫乘淵本就有所心疼,進入殿中的第一時間,也是將目光往溫鶴綿身上掃,在確認她狀態良好後,才抱拳低頭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這是溫乘淵第一次見自己女兒輔佐的少帝。
小皇帝生得俊秀,穿著龍袍,發束金笄,煊赫顯貴,身形也板正挺拔,屬於上位者的威嚴冷漠收斂於骨子裡,眼神倒是矜傲,不過在察覺到他打量的視線後,莫名矮了截。
呵!
想到自己這次匆匆趕回來的原因,溫乘淵就覺得心中窩著一股氣,因此在說話時態度算不上特別好。
面對撲面而來的怒火,謝琅神色未變:「大將軍免禮,請坐。」
淮陵王不僅是淮陵王,他還是名正言順的守邊大將軍,呼前者代表君臣親疏,呼後者早表明了謝琅對他的敬重。
溫乘淵對謝琅這態度勉強算滿意,至少不像他那個皇帝老子,冷哼一聲,沒跟他客氣,自己找了距離溫鶴綿最近的位置坐下。
他開門見山:「微臣在邊關聽聞,陛下擄了民女入宮,竟沒想到是吾女。」
溫乘淵盯著謝琅,滿眼冷意:「含霜年少登科,是陛下太傅,縱為女子,臣私以為,也有輔佐之功。何至陛下如此折辱,將含霜囚在宮中?」
普天之下,敢這麼和皇帝說話的,恐怕除了溫鶴綿,也只有她爹娘了。
溫鶴綿在一旁看著,沒出聲。
謝琅是該被好好教訓教訓。
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
聽出溫乘淵語氣中的斥責,謝琅態度放的很尊重,沒有了平日裡在大臣們面前冷漠專斷的樣子,顯得很真誠。
「大將軍息怒,此事確實是朕的過錯。朕見太傅歸來,一時喜不自勝,才做了此番舉動。朕傾心於太傅……」
「傾心?」溫乘淵打斷他,神情又起微妙變化,「那陛下可知,含霜是你的老師?古往今來,禮義廉恥,尊師重道,都是國之根本,陛下可曾想過,天下人會如何看您,又會如何看含霜?」
若是放在尋常人家,倒也罷了,偏偏謝琅是一國之君,他所作所為,皆要考慮到江山社稷。
很尖銳,也是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謝琅面不改色,直直迎著溫乘淵的目光,聲音鄭重:「大將軍所說,朕定然會處理好,不叫非議落到太傅身上。朕尊重太傅的選擇,還請大將軍對朕多幾分信任。」
溫乘淵並不是會輕易動搖的人。
「陛下今日年輕氣盛,自然肯定,等來日見過百花爭妍,再如何想,微臣不得而知。」
他語氣緩了幾分,態度依舊冷硬。
「微臣守邊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陛下體諒,讓含霜同微臣回府。」
小皇帝就是個倔性子,眼見說不通,女兒溫乘淵是一定要帶走的。
留在宮中,不清不楚的,像什麼話!
謝琅沉默了半晌,他往溫鶴綿的方向看了一眼,按捺住心下的焦慮,最終鬆口:「好。」
溫乘淵:「多謝陛下。含霜,走吧。」
親爹盯著,溫鶴綿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她輕輕朝謝琅搖了下頭,接著趕緊轉身,跟上了溫乘淵的步伐。
父女倆一路冷凝的回到了府中。
溫乘淵揮退了前來奉茶的下人,坐在主座上,神情軟下幾分:「含霜,說說吧,到底是怎麼個事兒?」
溫鶴綿似乎沒有想替謝琅辯解的意思:「就是您所見那樣。」
「當真如此,你還會順了他的意,留在宮中不成?」
溫乘淵低頭撇了撇茶碗中的浮沫,一臉看透她的樣子:「我和你娘早就想過,當初你離京肯定與小皇帝有更深的關係,就是這?」
瞞是瞞不過了,溫鶴綿牽了牽唇,點頭:「如您所見。」
「我就說皇室沒一個好東西,先帝混帳,他也是。」
換做任何一個人心悅自己的女兒,溫乘淵都高興,都樂見其成,畢竟自己的女兒屬實優秀。
唯獨不能是小皇帝。
覬覦自己的老師,更是過分的將人囚禁在宮中,日後還會幹出什麼……
溫乘淵啜了口茶水,旋即不輕不重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看向自己女兒的眼神諱莫如深。
「含霜,你實話告訴爹,你是對小皇帝有意?還是捨不得,便一味心軟放縱?如若是後者,爹無論說什麼,也是要把你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