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沒有選擇

2024-05-06 07:46:44 作者: 秦淮

  「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

  「就算你不相信我,又能怎麼樣?想殺了我嗎?可以啊,你現在就可以找把刀往這裡捅。但你最好想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你到底擔不擔得起?」

  談盛宇指了指自己心臟的位置,唇邊張揚的笑意帶著令人畏懼的凌寒。

  他拿出手機,再次打開剛才的監控畫面:「席長勇和林雲彩現在在什麼地方,除了我之外沒人知道。如果我死在你手裡,你覺得我的人會怎麼做?還有你的好朋友,雲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昨晚我的人為什麼那麼輕易就能進得了程家的莊園?」

  「程家……被你收買了?」

  「別說的那麼難聽,我只是和程董事長談了一筆合作罷了。我想,比起一個終身無法生育的兒媳,談氏新項目的十年合作案,可能對程董來說更重要吧。」

  

  「你怎麼會知道?!」

  雲紗不受程家喜歡的唯一原因,就是因為她前些年發生了意外,被確診終身無法生育。她的丈夫是程家唯一的兒子,公婆自然不能接受這個不能替程家延續香火的兒媳。

  可這件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個秘密,除了身邊親近的人之外很少有外人知道。

  看來,談盛宇這些天早出晚歸,除了忙著準備他和江恩恩的訂婚儀式之外,也沒少花工夫去調查她身邊的人。

  他是鐵了心要把她困在身邊折磨,所以絕對不會漏過她任何一個弱點……

  難怪,席望舒剛才聽到父母被劫走的事情,就一直覺得奇怪。程家莊園守衛那麼森嚴,怎麼可能只憑一句話就放行陌生車輛進去?而且雲紗一直對她父母十分照顧重視,兩個大活人就這麼被人帶走,又怎麼可能完全不驚動莊園的警衛?

  現在想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談盛宇用談氏的新項目,至少數十億價值的合同,跟程家談了一筆合作,所以程董事長才會下令對談盛宇派去的人放行。至於門口的登記,只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根本不是為了騙過莊園的警衛,只是為了騙過雲紗……

  事已至此,席望舒心如死灰。

  眼下的困境,就算她能想辦法逃走,也根本無濟於事。

  爸媽都在談盛宇手裡,雲紗也因為幫了她才落入了如今岌岌可危的處境……如果她再繼續反抗,只會連累到更多的人。

  恐懼讓席望舒白了臉色,原本就白皙的膚色沒有半點血色,連唇色都發灰。

  看著她眸中還殘存著一絲倔強和不甘,談盛宇又把手機往她面前遞了遞:「再多看幾眼吧。不然,照席長勇現在的狀況看來,要是你不肯救他,你們父女倆怕是也見不了幾面了。」

  「不……」

  聽到這話,席望舒瞬間如同跌落冰窖,全身汗毛聳立,一顆心臟驟然停頓了半拍。她繃緊的堤防最終土崩瓦解,坍塌殆盡,只剩下千瘡百孔的心臟。凜冽的風從胸腔中猛烈地穿過,連骨頭裡都冷得結起了冰……

  半晌過後,她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空洞的雙眼呆滯地看向談盛宇,如同無底深淵。她顫抖的手果決地抓住了身上浴袍的系帶,猛地一扯。寬大的浴袍滑落在地,堆在她腳下,像一堆失去了骨頭和靈魂的爛肉。

  「你說得對,我沒有選擇。」

  席望舒跨過地上的浴袍,渾身赤果地來到談盛宇面前,伸手勾上他的脖子。

  她開口,顫抖的聲音嘶啞得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談盛宇,從今天起,你想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只要你不傷害我爸媽,就算你要我的命,我都給你。我只求你,讓人治好我爸的病,求求你……」

  席望舒踮起腳,主動覆上了男人涼薄的唇。話音和哽咽的淚意一起被壓在胸口,沉悶不堪。她拋棄了自己所有高傲的姿態,卑微地用舌尖去試探著他的唇齒,哀求他給她最後一次機會……

  救命的機會。

  眼前的女人從未像現在這樣主動過。以前談盛宇吻她的時候,她都抗拒得恨不得咬掉他的舌頭。試了幾次之後,他便對吻她這件事沒了興趣,每次辦事都直入正題。

  而此時,當他觸到唇齒間熟悉的柔軟,他竟有些不知所措地怔了半秒。嘗到了甜頭後,便是食髓知味。他單手制住她小巧的腦袋,耐心地回應著她的主動,欲罷不能……

  如果不是門外的傳來的聲音,談盛宇可能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在這裡要了她。

  但就在他漸吻漸深時,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破了這狹窄更衣間裡難以言喻的旖旎。

  「下樓右轉有家酒店。別髒了我的地方。」

  這聲音是剛才那個刺青師。冷淡的語氣一成不變,仔細聽的話還帶著幾分嫌棄。

  席望舒此時一絲不掛,有些緊張地往談盛宇身後縮了縮。聽門外那人的口氣,像是隨時可能打開門衝進來把他們兩個扔出去。

  她偷偷看了看談盛宇的臉色。畢竟,全世界敢這麼和他說話的人,這還是她見過的第一個。

  而談盛宇居然也不惱,反而笑嘻嘻地應著:「放心,你這裡地方太小了,我就算想干點什麼也施展不開。」

  說話時,談盛宇撈起浴袍將席望舒裹得嚴嚴實實。

  他又摸了摸她的頭髮,這次動作輕柔溫和:「早這麼聽話多好,誰都不用受罪。」

  ——

  席望舒很快就看到了即將被刺在她身上的圖案。

  這圖案一點都不陌生,她早就在談盛宇頸後看過無數遍。

  睚眥。

  豺身龍首,傳說中龍的第二子。

  席望舒記得,在夜宴那間特殊的包廂門口,也有這個圖案。這大概就是談盛宇用來彰示所有權的標記。而現在他要把這個標記烙在她身上,讓她成為他的所有物之一。

  看著圖紙上那隻滿身戾氣的獸,席望舒不自覺皺了皺眉。她移開視線,又正好看到了刺青師正在整理的那些刺青針。

  一根根尖銳的針又細又長,看著都覺得嚇人。一想到待會兒這些針都要刺進自己的皮膚,席望舒倏地打了個冷顫。

  席望舒從小就怕針。小時候生病去醫院,一聽要打針她就又哭又鬧。她還記得,那時總是江雲祈陪在她身邊,拿著糖果哄她,她才肯乖乖聽醫生的話。

  而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見女人看著那刺青針害怕得皺眉的樣子,談盛宇也跟著擰了擰眉心。

  「木間,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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