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北境亂不亂，蘭恩說了算

  南北大戰結束，尼弗迦德人被趕走，北境的門戶辛特拉被重新奪回。在經過了連年的大戰之後，北境應該獲得修生養息的機會，時間應該倒退回戰爭之前，各國都會重獲平穩、安逸的時光。

  北境人的國王、貴族們原本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他們都沒有想到，某些人——或者更具體一點，某個人——不希望北境太過平靜。

  在敵國不斷發展、敵人時刻覬覦、滅世危機不斷逼近的情況下，「平穩的生活」就是自取滅亡。

  寒冷的北境需要燥一點。

  ……

  在南北戰爭中，實力保存最完整的科德溫率先迎來了改變。

  1266年1月2日，國王亨賽特遭到刺殺。經過宮廷侍衛的回憶，刺客疑似尼弗迦德術士部隊成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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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北境的松鼠黨突然在科德溫打量匯集，他們遵從著名為「伊歐菲斯」的精靈領袖的命令，對各個零散的隊伍進行了一次史無前例的整合。

  1月6日，伊歐菲斯進攻班·格林，與駐紮在那裡的科德溫特種部隊【褐旗營】爆發了劇烈衝突。

  1月7日，班·格林附近的原始叢林中驚現一頭綠龍。後來有人推測它在密林中休眠已久，意外被戰爭的衝突打擾了睡眠，因此暴怒。

  是日，松鼠黨與褐旗營於利塞拉河畔展開決戰，綠龍突然降臨。以輕騎兵為主的褐旗營在巨龍的毒焰下毫無反抗之力，遭到全殲。

  在褐旗營全軍覆沒後，前線的松鼠黨用弓箭暫時逼退綠龍，卻沒想到綠龍調轉方向進攻了松鼠黨後方行軍速度較慢的後勤部隊，松鼠黨損傷慘重。

  1月9日，名為【薩琪亞】的女戰士出現在班·格林，她收攏了因為戰爭而產生的難民，組織部隊抵抗松鼠黨。

  1月11日，薩琪亞與松鼠黨領袖伊歐菲斯展開談判。談判中，薩琪亞自稱是一名四分之一精靈混血，提出了「種族平等」的概念。

  1月12日，薩琪亞隻身進入綠龍藏身的洞窟中，屠龍。

  松鼠黨認同於薩琪亞的實力，感激其為同胞復仇，率領部隊離開班·格林。

  由於亨賽特國王沒有子嗣，在其在遭到刺殺後，所有王室血脈開始混戰奪權。松鼠黨藉助機會，在這期間奪下多座城市。

  薩琪亞則藉助屠龍者的威名大肆收攏難民，開始建立據點。

  1月20日，薩琪亞宣布組建起義軍。她廣發聲明，痛斥亨賽特在位時期對於非人種族的壓迫和對國民的壓榨，反對各大貴族為了瓜分王權混戰而置平民性命於不顧；同時再次提出「平等觀念」，呼籲在科德溫的土地上重新建立一個「各種族和諧生活的國家」。

  1月21日，伊歐菲斯宣布由精靈、矮人、半身人、侏儒為構成主體的松鼠黨加入薩琪亞的起義軍，響應「種族平等」號召，同時呼籲北境所有尚未集結的松鼠黨奔赴科德溫，加入大業。

  1月30日，薩琪亞起義軍攻入班·阿德，在與本地的半精靈市長達成共識後，宣稱了對這座城市的所有權。

  1月31日，班·阿德魔法學院宣布支持薩琪亞領袖。薩琪亞名下的部隊開始稱呼她為【貞女·薩琪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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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阿德對於學徒的培養雖然不如仙尼德島的艾瑞圖薩這麼專業，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個魔法學校不是？」薩琪亞對著蘭恩聳了聳肩，「而且還是一所男校，正好調節一下你手下只有女術士的尷尬場面。」

  早上還在科德溫布置作戰任務的薩琪亞現在卻秘密地出現在了辛特拉王宮的書房內，正朝著聲名遠揚的蘭尼斯特公爵匯報作戰情況。

  說著說著，薩琪亞開始眉飛色舞起來：「蘭恩你對於游擊戰的理解當真厲害，我都不敢相信前期由農民組成的部隊居然真的可以對抗正規軍；你鼓勵我先收攏農村然後再進攻城市的思路也是對的，我現在……」

  蘭恩趕緊咳嗽兩聲止住了薩琪亞之後的話，搖搖頭：「北境都是地廣人稀，科德溫尤盛，這套戰術在科德溫能夠發揮出最大的功效。不過現在你的勢力基本盤已經起來了，之後只用穩打穩紮就行了。」

  「你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攻下阿德·卡萊？」

  薩琪亞想了想：「那裡畢竟是首都，有點難度……」

  「沒關係，我會支持你的，有什麼物資方面的問題隨時可以找我。等你的【自由國】建立之後，辛特拉、泰莫利亞都會第一時間發出承認的聲明。亞甸和萊里亞、利維亞也不會有問題。」

  薩琪亞興奮地點頭，思考一會突然說道：「那我要不要伊歐菲斯和藍山的精靈接觸，吸收更多精靈族的兵源過來？」

  蘭恩卻搖了搖頭：「你手下的精靈必須和藍山的精靈族進行切割。這種歷史悠久的種族如果想要掌控好，就不能夠讓他們把自己的『歷史』帶到你的麾下，現在這支由年輕人組成的部隊反而是最好的。而且……」

  蘭恩嗤笑一聲：「真正年老的、有實力的精靈基本都死在之前和人類的戰爭中了，年輕一輩有血性的基本也都在松鼠黨裡面了。躲在藍山的都是沉溺在往日虛幻中，秉承『精靈至上』理念的所謂的『政治家』、『族老』，而不是『戰士』，你要是真的收攏進來反而都是麻煩。」

  「我記得你之前以龍身殺死了不少不聽伊歐菲斯指揮的松鼠黨了？那麼現在對於你來說就是最好的情況，不需要再多此一舉了。」

  薩琪亞認真地聽著，半晌後頗為認同地點點頭。

  「不過他們還有一個叫做【艾達·艾敏】的精靈賢者，確實很有價值。你幫我和伊歐菲斯多了解一下她的情況，把情報多整理整理匯總給我。」蘭恩叮囑道，「她就交由辛特拉來吸收好了。精靈賢者的實力很強，你把握不住，讓我來。」

  薩琪亞輕笑一聲，聳了聳肩。

  ……

  「那麼科德溫的情況基本就是這樣了。」

  蘭恩轉頭看向一旁。

  恩斯、莫斯薩克等智囊坐在那裡，一直記錄著薩琪亞的報告，分析局勢。

  「恩斯，瑞達尼亞那邊的情況怎麼樣了，各國在仙尼德島事變之後的反應都收集多少了？」

  老管家扶了扶眼鏡，開始翻閱手中的記事本，整理了一下措辭後道。

  「維茲米爾二世在仙尼德島事變的當天遭到了刺殺——菲麗芭這方面的策劃能力還是可以的——好在沙佩特先生聽了您的忠告，提前兩天就拜訪了首都崔托格。他和維茲米爾二世相談甚歡，據說當天還打算結伴一起去牛堡。」

  「在國王遭到刺殺後，沙佩特先生立刻組織了對刺客的抓捕，獲得了大量的聲望。隨後他主導了對刺客的審訊，公布了『刺客來自尼弗迦德』的結論。」

  「瑞達尼亞多數人都信仰永恆之火，沙佩特先生也宣稱從火焰中看到了指示。他抓捕了幾個『與尼弗迦德暗通』的大臣，對他們進行了審判。」

  「等仙尼德島的消息傳回去之後，沙佩特先生進一步穩住了宮廷。前些日子傳來消息，據說海德薇格王后有意拜託他成為王子拉多維德的老師，擁護王子繼位。」

  蘭恩滿意地掉頭，沙佩特辦事還是穩的。

  「還是繼續讓凱亞恩跟在沙佩特身邊作為保護，一定讓沙佩特注意安全。跟他說等兄弟會在辛特拉安頓下來之後，會重新派遣王室顧問過去。」

  「是，少爺。」

  ……

  蘭恩長舒一口氣，這麼一來，北境四大國基本都被收入他的陣營裡面了。

  泰莫利亞以後是自己孩子的國家，瑞達尼亞由沙佩特一點點篡取權柄，科德溫成為薩琪亞的地盤只是時間問題……

  這麼看來，反而是在南北戰爭期間達成了聯盟的亞甸關係變得最疏遠了？

  先看看吧，如果之後他跟自己唱反調，就讓薩琪亞南下好了。

  反正德瑪維也是一個暴政的國王，拉起一支起義軍是相當容易的事情。

  而北境除了四大國外，剩下的國家也就一個萊里亞和利維亞聯合王國夠看，而米薇女王早就成了自己人。

  蘭恩想了想，問道：「各國代表把仙尼德島的消息傳回各自國內後，都有什麼最新的反應？」

  恩斯又理了理手中的記事本，臉上開始出現壓抑不住的笑容。

  「狂獵的出現太過神話，很多人根本不相信，而少爺您也有意封鎖這層消息。」

  「所以大家知曉的都是兄弟會的叛徒威戈佛特茲帶著南方的術士對於兄弟會發動突襲，想要借著仙尼德島會議的機會大肆襲殺北境各國的重臣，最後被您阻止——這麼一個事實。」

  恩斯如數家珍：「仙尼德島事變、亨賽特國王之死、維茲米爾二世之死，這三件事情如今都算在了尼弗迦德的頭上。北境各個國王現在人人自危，抗擊尼弗迦德的呼聲達到了高潮！」

  以往在這種時候，只會有兩種情況：要麼由四大國國王中的一人發出號召，召集另外幾個大國國王參與會議，就好似開始的北境會談；

  要麼就由術士兄弟會這個中立組織出面，藉由各個王室顧問的便利號召、舉辦一個會議。

  不過現在四大國國王死了一半，號召力大大降低；而術士兄弟會更是直接解體，現在才剛剛被蘭恩拐到辛特拉沒有徹底安頓下來。

  而且就算他們發出什麼號召，也難再把人聚集在一起了。

  畢竟尼弗迦德的刺殺防不勝防啊！

  在這種情況下，各個大小國家的目光都投向了——

  「蘭恩，你打算怎麼做？」莫斯薩克面露期待，似乎看到了一場盛況。

  蘭恩撥弄了一下眼前的書桌，上面有好幾份蓋著各國王室印章的信件，上面字字懇切。

  指節輕叩桌面，蘭恩長嘆一聲：「如今各國人人自危。縱觀北境，現在似乎只有辛特拉能夠負起這個重擔了。」

  他的眼神憂國憂民，大義凜然。

  希里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蘭恩瞥了小姑娘一眼：「你以為我這麼辛苦都是為了誰，女王陛下？」

  隨後他大手一揮，命令道：

  「恩斯，以我的名義向各國國王寫信。我們要措辭嚴厲地譴責尼弗迦德下作的行為，對逝去的國王表示哀悼；同時，為了對尼弗迦德表達抗議，我們必須亮出我們的劍！」

  「在這種情況下，北境沒有任何一個王國、公國、城鎮、村莊能夠置身事外，北境的力量必須完成整合！」

  「我要在辛特拉舉辦一次會議，負責起各個國家的安全。這封信就是邀請信。」蘭恩微微抬頜，「我要求北境所有的國王都要前來參加，一個都不許少！」

  恩斯激動地漲紅了臉：「您的意志，少爺。」

  「不過考慮到辛特拉的地理位置劣勢……」

  蘭恩輕輕撓了撓下巴。像是之前四國會議，就選擇了四國交界處龐塔爾谷，節省時間，而且安全。

  而辛特拉位於北境最南，各國國王光是路途就要花費不少時間。要是有年邁體弱的，半道死一兩個都不好說。

  「去和蒂莎婭女士商量一下，讓術士們幫忙送信。之後也讓他們負責各國國王的接送。」

  「您的意志，少爺。」

  「選一個合適的日子，然後開始叫文員開始謄抄信件吧。」

  「你只用口述就好了，就不用自己動筆。」蘭恩看著老管家，突然說道，「別讓自己太累了……現在，可以多休息休息了。」

  恩斯愕然，看著蘭恩情真意切的眼神。

  良久莞爾道：「您的意志，少爺。」

  ……

  等所有人散去之後，蘭恩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並沒有批閱桌上的文件，而是閉起眼睛，細細地感受起什麼東西。

  希里一隻手托著臉，好奇地看著蘭恩。

  她知道蘭恩掌握著幾種自己不具備的上古之血的能力，其中就包括被他稱為【傳送】的神奇能力。

  這種能力讓蘭恩能夠通過在他人的身上刻下印記，以此隨時召喚印記持有者到自己的身邊，亦或者反過來讓他隨時傳送到印記持有者的身邊。

  而根據蘭恩所說，他在仙尼德島的時候把一個印記刻印到了狂獵首領的身上！

  現在，那個狂獵應該已經回到大本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