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狂獵在哪裡？

  亮翡翠色的光芒接連在蘭恩的身上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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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里托著臉對著蘭恩發呆，眼睛裡面也有光在閃。

  好半晌，等到蘭恩長出一口氣停止了對印記的感應狀態，希里也恰好回過神。

  「怎麼樣蘭恩，有結果嗎？」

  在希里期待的眼光中，蘭恩點了點頭，接著又緩緩搖頭。

  蘭恩點頭，是因為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那枚【傳送】印記依舊在艾瑞汀的身上存在著。

  搖頭，卻是蘭恩發現自己無法精確地定位那枚印記的位置，甚至自己也沒有能力對它進行激活。

  這是頭一次出現的情況。而對於這種狀況的出現，蘭恩心裡也有一個大概的猜測——因為艾瑞汀如今不在這方世界中。

  【傳送】所附帶的空間力量只能夠在與蘭恩同處一方世界的人身上起作用，而如果要跨世界施展力量，那麼——

  蘭恩看向系統面板中那個僅僅被自己激活過一次的力量，【上古之血】面板中除了【閃爍】、【傳送】之外的第三個技能。

  【穿越】

  這個技能蘭恩僅僅施展過兩次，一次主動，一次被動，結果都不怎麼好。

  第一次主動施展是在上古之血剛剛完成解放的時候，那時候無數的異世界在蘭恩的面前展開，同時那無數個世界都對他伸出了獠牙。如果不是鏡子大師出手，蘭恩當場就會被撕成碎片。

  第二次施展是被動施展，當時蘭恩身處凱爾莫罕的【元素之環】，在感應其中元素想要強化法印的時候被激活了技能穿越到了元素界層之中。結果被四大元素層的首領發現，險些被那些天外的元素精靈殺死。

  救他的還是鏡子大師。

  ……

  蘭恩捂住臉，這麼一復盤怎麼感覺自己欠鏡子大師的人情有點多啊……

  那傢伙現在應該正在天外的等著自己真正成長到可以漫步次元的層次吧，突然不是很想見到他啊……

  言歸正傳，雖然前兩次【穿越】技能的施展對於蘭恩來說都不怎麼美妙，但是卻給了蘭恩克服如今的困境一點啟發。

  第一次穿越暫且不算，蘭恩目前雖然勉強達到了「舉世無敵」的層次，但是還沒可能自由漫步次元，從中挑選自己想要去的世界。

  那麼第二次穿越就很有參照性了：既然之前可以藉助【元素之環】輕易到達元素界層，那麼蘭恩如今能否在大陸上找到一個類似的、和狂獵相關聯的地方，以到達狂獵所在的【鎧木之地】呢？

  這並非空穴來風，蘭恩記得在原著中希里就有一次藉助尚不可控的上古之血稀里糊塗地到了鎧木之地，差點被強迫和艾恩·艾爾精靈族的赤楊之王生孩子。

  希里當時是在什麼地方完成了這次穿越來著？

  蘭恩陷入沉思，努力地搜尋記憶中的印象。

  良久，他眼睛猛然一亮。

  「恩斯！」

  在聽到蘭恩的呼喚之後，老管家轉瞬出現在蘭恩面前。

  「少爺？」

  「辛特拉會議的時間確定了嗎？各國的國王大概多久之後會過來？」

  「十天之後，少爺。」恩斯微微一笑，「需要我給您準備講稿嗎？」

  蘭恩思考一會：「那倒不用。只是這段時間我正好要出去一趟，會場的選址和布置之類的也要你多上心了。」

  老管家點點頭，他早就習慣蘭恩到處跑。不過他可以肯定蘭恩外出絕對是有要緊的事，所以倒沒什麼怨言，反而升起了擔憂。

  「您要去哪？」

  蘭恩答道：「諾維格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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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恩並沒有回想起可能連通鎧木之地的具體位置。時過境遷，他如今對於一些細節已經很模糊了。

  但是他知道有一個能夠幫助自己回憶的人，而那個人就在諾維格瑞。

  諾維格瑞是沙佩特的大本營，基本也就等於是蘭恩的地盤了。

  不過麻煩的地方在於如今沙佩特在瑞達尼亞首都崔托格的王國，因此蘭恩還繞路先去見了沙佩特一面，找他要了一個能夠調動神殿守衛的紋章。

  現階段沙佩特還未徹底掌控瑞達尼亞，和蘭恩之間的關係還是需要適當掩飾一下。等到辛特拉會議之後，一切就都會不一樣了。

  準備就緒，亮翡翠色的光芒閃過，蘭恩出現在永恆之火的神殿島中。

  眼前是沙佩特的臥室。

  與外人想像中執政官該有的奢華不同，這裡僅僅只是維持著一名掌權者該有的格調和體面，沒有什麼誇張做作的簡譜，卻也不至於多鋪張浪費。

  只是蘭恩雙腳一落地，就意識到了不對。

  「什麼人？這裡可是沙佩特的……您是蘭尼斯特公爵？！」

  沙佩特的房間裡面居然還有另外一個人？

  此刻【傳送】技能的效果剛剛結束，蘭恩早就發現了對方。只是還沒等蘭恩審視眼前這個意外之人可能給自己的計劃造成的干擾，卻看見對方的面容好像爛泥一樣開始融化、分解。

  不是人，而是變形怪？

  「蘭尼斯特公爵，是我啊，嘟嘟！」似乎是看出蘭恩的警惕，五感敏銳的變形怪立刻從永恆之火的守衛變成了一個矮小的半身人形象，一跳一跳地證明自己的身份。

  蘭恩立刻恍然大悟，能夠獲得變形怪信任以出現在對方房間裡的就只有另一個變形怪了。

  之前在幫助沙佩特奪權的過程中，諾維格瑞因為黑幫肆虐而大亂。蘭恩在那個時候碰到了正在幫助福克斯話劇團的變形怪嘟嘟。

  事後蘭恩選擇出資成為福克斯話劇團的資助人，讓劇團編寫了不少獵魔人題材的歌劇。

  配合著一直以來在諾維格瑞刷任務的凱亞恩，給扭轉獵魔人風評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蘭尼斯特公爵，您來找沙佩特嗎？」除了一些關鍵的計劃，嘟嘟多少是了解蘭恩和沙佩特之間的關係的，「他去崔托格了！他馬上就要成為瑞達尼亞最有權勢的人了！」

  變形怪先是興奮地大叫起來，但是緊接著又變得有些小心翼翼：「蘭尼斯特公爵，我們變形怪雖然有著……天賦，但是一直以來都維持著低調的生活，因為我們知道替代某些不該替代的人會給我們迎來大麻煩。」

  「沙佩特現在雖然威風，但是我很擔心他給自己帶來災禍……蘭尼斯特公爵，您能不能幫幫他？」

  嘟嘟用半身人的身體可憐兮兮地請求，而蘭恩不由輕笑出聲：「放心吧嘟嘟，沙佩特的行動都是由我來指揮的。有我的保護，不會讓他遇到危險的。」

  看著露出由衷笑容的變形怪，蘭恩嘴角的弧度也不由更翹了：「我也是剛剛從崔托格回來的。本打算找一隊神殿護衛來幫忙，但是有你的話就更好……」

  「我有什麼能夠為您效力的嗎？」

  蘭恩點點頭：「凱亞恩平時跟你接觸多嗎？他說他在諾維格瑞找到過一名【卜夢者】，你知道我該去哪裡找她嗎？」

  ……

  【卜夢術】是透過夢境來參透過去與未來的一門法術。這種法術連訓練有素的女術士都很難徹底掌握，但是天賦異稟的人即使沒有受任何正規訓練，也可以在這方面擁有極強的功力。

  這種人被稱為【卜夢者】。某些人認為卜夢者的能力其實已經超越了法術的範疇，是一種在混沌能量的影響下產生的類似變形怪的變形一般的特殊天賦。

  諾維格瑞就生活著一名在北境數一數二的卜夢者。

  「蘭尼斯特公爵。」眼前的女人在見到蘭恩的第一時間就露出了崇敬、欣喜、又夾雜著敬畏的目光。

  凱亞恩之前嘗試過招攬她，但是貓派的名聲哪怕經過一段時間的風評扭轉也處在懂得都懂的狀態。凱亞恩曾經建議過蘭恩親自前來，不過當時因為蘭恩手頭還有事務沒有解決，所以暫時擱置。

  現在蘭恩來了，效果果然立竿見影。

  這女人熱情得有些過頭，給蘭恩一種黑蕾拉麵對傑洛特的感覺。

  蘭恩環顧四周，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卜夢者的房間。

  沙佩特治下的諾維格瑞對於魔法和非人種族的容忍度極為開放，卜夢者在這種繁榮的城市中如魚得水，輕而易舉就能夠積累出驚人的財富。

  如今他們腳下的是諾維格瑞最大的【金鱒酒館】裡面的最好的一個套間，據說卜夢者已經在這裡連續租了一年，花的錢甚至足夠在諾維格瑞廣場附近購置一處不錯的房產。

  難怪凱亞恩一開始沒法招攬她。

  「失禮了，女士。」蘭恩露出微笑，「如你所見，我是蘭恩·蘭尼斯特·雷安倫。」

  「不不，怎麼能讓您先報姓名。」蘭恩的自我介紹讓卜夢者反而慌亂起來。

  她的臉上閃過不正常的紅暈，連忙提起裙擺，彎腰行禮，「我是可琳·提麗，一名卜夢者。」

  看著可琳的舉動，蘭恩心中不由一聲讚嘆。

  就如同大多數的女術士和其他魔法從業者一樣，可琳也通過外貌和服飾的標新立異來展現這個時代的女性自由。

  她的下身還算中規中矩，穿著棕綠色的高腰長裙，用翠綠色的腰帶在小腹打了三個蝴蝶結——這個打扮還算中規中矩。

  但是上半身就很不像話了，蘭恩覺得那裡的白色布料用「背心」來形容都奉欠，脖子、鎖骨、小腹一片的肌膚完全暴露在空氣裡面，連帶著兩個顫巍巍的半球一起在燭光下面閃著滑膩的光。

  可琳以這種不像話的穿著朝著蘭恩彎腰行禮之後，主動為蘭恩拉開椅子。

  嘟嘟吸了一下鼻子，看了看可琳又看了看蘭恩：「蘭尼斯特公爵，我在外面等你。」

  隨後一溜煙滑了出去，「嘭」地一聲關上大門。

  每一個來找可琳的人都是為了卜夢，而可琳在對著蘭恩的臉經過一開始的頭暈目眩之後，也立刻展現出了充足的職業素養。

  「不知道蘭尼斯特公爵希望能夠從夢中獲得什麼啟示呢？」

  蘭恩微微一笑：「你聽說過狂獵嗎？」

  ……

  門窗全部鎖好，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面。

  豪華的套間隔音效果超常，可琳還專門做了布置，確保不會有任何動靜干擾到屋內的兩人，而裡面的動靜也絕不會被外界窺探。

  陰暗的房間裡面點起更多的蠟燭，昏暗的光線把氣氛渲染地有些曖昧。

  但是房間內的兩人俱是嚴肅。

  「蘭尼斯特公爵，一會我會對您進行適當的引導，以建立我們之間的精神聯繫。我會問一些您與……」可琳停頓了一下，「……與狂獵之間的問題，需要您如實的回答。」

  「然後，您需要飲下一些草藥以加速入眠。請您放心，這些都是安神的草藥。」

  蘭恩嘆了一口氣：「就算不是安神的草藥也沒關係。它們都對我沒用，我的體質特殊——所以你還是直接問問題吧。」

  「啊……」可琳微微張開嘴，臉又不自覺地紅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些什麼。

  「那好，首先：我需要您跟我講述一下您與那名……狂獵之間，最強烈、最深刻的回憶。」

  ……

  「……」

  房間內的光愈發昏暗了，新點的蠟燭逐漸燃到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可琳靜靜聽完蘭恩對於和狂獵之間戰鬥的講述，深吸一口氣。

  「好的，接下來，我需要您抓著我袖子。繼續講述和他的故事，去想像他的世界，還有您覺得可能到達那個世界的方法。」

  蘭恩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平躺，而可琳居然從一旁的桌子上面摸出一件……織了一半的毛衣？

  「您的精神異常強大，所以接下來我需要您完全地放鬆自己的神經。」可琳的聲音變得低沉。

  氣氛沉寂下來，可琳不緊不慢地編制著手中的毛線，一點一點讓它們彼此交錯、纏繞。

  蘭恩聽著木製棒針清脆而富有節奏的互相碰撞聲，呼吸越來越平穩。

  他的思維一點一點地發散開。

  ……

  這是一座山，時間是黑夜。

  蘭恩隱隱覺得有些眼熟。

  冰冷的傳送門在半空中打開，一名身穿骷髏板甲、提著巨錘和盾牌的高大身影從中踏出。冰霜從中蔓延出去。

  但他來到這裡卻不是為了殺戮，而是參加一個……宴會？

  這名狂獵不是艾瑞汀，看起來像是另外一個在仙尼德島被自己法印殺死的倒霉傢伙。

  蘭恩想要眯起眼睛，但是他在自己的夢裡。眼下他沒有身體，只有一個迷迷糊糊的視線，被動地看著這一切。

  好在眼前很快出現了更多有用的信息。

  三個身材窈窕、赤裸、僅僅在周身裹著麻布和樹葉的女人朝著新出現的狂獵圍了上來。

  她們搖曳著身體，帶著眩目的韻律；頭髮披散，帶著原始的美感。漆黑、腐爛的枝條隨著她們的腳步從土地中生長出來，破開的土壤中湧出不盡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