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想見你

  「你要是不想吃就走，全當我自作多情，大不了我做完都餵狗。」

  段紹桉感覺到，這個妖孽又生氣了，脾氣跟龍捲風似的，猝不及防還來勢洶洶。

  段紹桉深呼吸，一口氣呼出來，腦子也不是一團亂麻了。

  「我幫你。」

  紀昀舟戴上圍裙，背對著段紹桉，「給我系。」

  段紹桉好脾氣地系了個蝴蝶結。

  兩人各執一邊灶台，紀昀舟拿著鍋鏟，有條不紊地下菜，調味。

  他做飯看似不費勁，但味道就是很香，一下子就勾起了段紹桉的食慾。

  段紹桉這邊守著一鍋奶茶，機械無聊地攪拌，有種時間都被浪費的感覺。

  紀昀舟一邊炒菜，一邊看奶茶的狀況，「改小火吧。」

  

  段紹桉乖乖照做，過了一會兒，紀昀舟又偏頭看了一眼，「加糖吧，隨你口味來。」

  剛才喝的那口實在太甜，段紹桉只加了一點點。

  紀昀舟說：「這還有小料，你喜歡哪個加哪個。」

  有燒仙草，還有堅果，葡萄乾，芋圓，東西很齊全。段紹桉也不懂，隨便搞了一點加進去。

  加完，紀昀舟讓她嘗嘗味道，段紹桉找來小碗，盛了一碗，小口喝了一口，沒有那麼甜，而且紀昀舟用的是上好的茶葉，茶的味道也很好。

  「好喝。」

  「真的？我嘗一口。」

  段紹桉又給他盛了一碗，眼裡有光，「我可以開店了。」

  紀昀舟掀起眼皮，「你確定？想開在哪兒？」

  段紹桉深知紀昀舟的執行力有多強。他說這話，肯定不是在開玩笑。

  「我隨便說說的。」

  紀昀舟目光落回自己的菜上，「確實也沒到開店的水準，但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滿足你。」

  段紹桉心動了一下。

  「為什麼？」

  紀昀舟扭頭，笑容輕浮，「因為沈涵費勁力氣才能做到的事情，我想做就做。這種感覺，很爽。」

  這對沈涵並不友好，可是段紹桉還是被他輕狂的自信吸引得說不出話。

  這份自信很多人這輩子都做不到，包括沈涵。

  如果問段紹桉喜歡紀昀舟什麼，那大概就是喜歡紀昀舟身上這種不顧別人死活的張狂。

  他總是一次又一次打破她二十六年的道德束縛，一次又一次，將她拖進與她受到的教育背道而馳的地獄，而段紹桉也不覺得他做得有什麼不對。

  -

  做飯兩小時，吃飯五分鐘。

  段紹桉對做飯沒興趣，卻格外喜歡刷碗。

  把油污擦去的一瞬間，她覺得很解壓。

  做好這一切，她準備跟紀昀舟道別。

  他正端著一碗奶茶，翹著腿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先走了。」

  紀昀舟頭也不回：「哦。」

  段紹桉手機突然響起，她一邊接電話一邊往門口走。

  「紹桉！」

  來電的人段宗寶的請的保姆。

  「怎麼了？」

  保姆焦急地說：「段老兒出事了！我們現在正在往市中心醫院趕，你快來吧！」

  段紹桉根本沒聽清後面的話，保姆說完第一句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傻了。

  不到半秒，她直接跑出了紀昀舟家。

  那是和她相依為命的爺爺，是她唯一的親人，段紹桉不是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但知道又有什麼用。

  她不敢想下去。

  「桉桉，桉桉！」紀昀舟穿著拖鞋追出來，在路邊把她抓住。

  「出什麼事了？」他問。

  段紹桉眼睛紅著，抓著他的衣服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爺爺，爺爺出事了。紀昀舟，爺爺……」

  紀昀舟擰眉，心口跟著沉悶。

  「好，我陪你去醫院，你別擔心，有我在。」

  段紹桉想點頭，可渾身僵硬，滾燙的眼淚滾過被風颳著的臉上。

  紀昀舟闖了所有的紅燈，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了醫院。這一路，他都在關注段紹桉的情緒，爺爺是她最後的親人。他比誰都明白爺爺對段紹桉的重要性。

  在車子停好以後，他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別怕。」

  段紹桉一路緊張的心平復了些，如果紀昀舟不握這一下，她連下車的勇氣都沒有。

  手術室外，保姆上前抓住她的手，「你可算來了。」

  段紹桉：「爺爺怎麼樣？」

  保姆：「還在治療，不過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你不用擔心，醫生說是年紀大了，有些氣血不足，暈倒了。」

  段紹桉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保姆又說：「要不是沈先生剛好來看段老，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也太突然了！」

  段紹桉：「沈先生？」

  保姆點點頭，「不是你朋友嗎？是他跟我一起送段老來的醫院。」

  段紹桉：「他人呢？」

  「去交手術費了。」說著她眼神一亮，指著段紹桉後面，「那兒呢！」

  沈涵拿著一堆單子出現，在看見紀昀舟的那一刻，笑容斂了幾分。

  但二人誰都當沒看見誰，沈涵逕自走過，來到段紹桉面前。

  「你來了，沒事，爺爺吉人自有天相。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段紹桉說了句謝謝。

  「手術費多少錢？我轉給你。」

  沈涵：「我是你男朋友，跟我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他在當著紀昀舟的面演戲，可段紹桉此時沒有心情。

  保姆覺得這關係有點亂，她在家裡見過幾次紀昀舟，一直以為他才是段紹桉男朋友，但沈先生說他是段紹桉男朋友。可段紹桉又是跟穿著拖鞋的紀昀舟一起來的，這都哪跟哪啊。想不明白她也不想了，反正段紹桉是個好孩子，她是親眼看著長大的。

  「紹桉，我先回去給段老拿點衣服和日用品。」

  「嗯。」

  保姆走後，沈涵當著紀昀舟的面，抱住段紹桉。

  「嚇壞了吧？沒事，你還有我呢。」

  段紹桉看見紀昀舟什麼也沒說。

  他的目光冷冷掃過，直接轉身離開，也是這一刻，她才注意到紀昀舟穿著拖鞋，身上連件外套都沒有。

  「沈涵，你放開。」

  她推了推，沈涵卻抱得更緊。

  「沈涵！」

  沈涵抱歉地鬆開，「對不起，其實我也嚇壞了。」

  段紹桉提了口氣，目光試探地問：「你為什麼會來我家？」

  「想見你。」沈涵一眨不眨地回視：「紹桉，我放不下你。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以後要怎麼活下去。喜歡你讓我痛苦，可是不喜歡你，我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