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FLEX
2024-10-11 23:50:47
作者: 江迪
段紹桉下班的時候,人都還是木的。
她一遍遍讓自己接受徐團團死亡的事實,可一想到明天上班再也看不見她,心裡堵得格外厲害。
還沒走出校門,她接到紀昀舟的電話。
年輕教師自殺的事情傳的很快,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被新聞報導。
紀昀舟那邊已經得到了消息。
「桉桉?」
段紹桉疲軟無力地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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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邊沒事吧?」紀昀舟不知道徐團團是誰,只擔心段紹桉有沒有被嚇到。
「昀舟……」段紹桉的聲音控制不住地顫抖。
如果她早一點發現徐團團的不對勁。
如果她今天繼續當善解人意的段老師,會不會能挽回一條生命?
鄒文康停職只是給社會大眾一個交代,可誰都清楚真正殺死徐團團的究竟是誰。
段紹桉自己也是殺人兇手。
每一個冷眼旁觀的人都是殺人兇手。
紀昀舟察覺到她不對勁,但助理已經在催他登機。
「桉桉,你別多想,這兩天先別上班了,等我回來好嗎?」
段紹桉知道他今天要出差,大概三五天以後回來。
原本要說出口的話也被壓了回去。
「嗯。」
出了校門,她沒走平常走的那條路。雨越下越大,她小跑著去了白麒家。
白麒住在舊城區的小區,房屋老化,黑色的高壓線像團亂麻一樣暴露在空氣中。
她住在六樓,小區也沒有電梯。段紹桉爬到六樓的時候,突然不想哭了,只想罵白麒摳出了天際。掙那麼多錢也不捨得給自己換個小區。
楚樾也在,當段紹桉渾身濕透進來的時候,她默默起身去衛生間給段紹桉拿了毛巾。
段紹桉現在更需要傾訴,她說完徐團團的事,又將昊昊的事說了出來。
不到一個月,她身邊兩個人接連去世。心裡的苦,就算說出來也沒有減少半分。
白麒挽著她胳膊,輕輕靠著她,「哎呀,人美心善的段老師,不要自責啦,又不是你的錯。」
房間其實很小,而且堆滿了東西。白麒的好多衣服沒地方放,只能疊整齊放在沙發上。一室一廳的布局,所有的東西一覽無餘。
可偏偏因為有白麒和楚樾,段紹桉感覺到溫暖許多。
「她情緒不好,我早就知道。只是我沒想到她會……」
白麒也覺得惋惜,「大概……這就是每個人的命吧。這個世界蠻殘酷的,扛不住的人,離開也是一種解脫。」
一旁的楚樾破天荒地開口:「喝酒嗎?」
白麒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我待會兒要去FLEX上班,你們陪我一起去吧!正好我們喝酒,把所有的不愉快全忘掉!」
半小時後,白麒的車停在了Flex的後門。
白麒外面裹著大衣,腳上穿著高跟鞋,露出整個腳踝。
她把冬天當夏天過,處處當舞台。
進了酒吧裡面,沒有外面那麼冷了。
白麒把外套一脫,璀璨的裙子包裹著少女的肌膚,段紹桉跟楚樾都有些臉紅,連連避開眼。
出門前,段紹桉覺得她這套衣服太暴露,酒吧里魚龍混雜不太安全。
但白麒不這麼覺得,再說了,出事了還有楚樾嘛!
她憑藉個人魅力,找經理要了二樓的三個位置。可以通過巨大的玻璃看到一樓的情況。
DJ在台上戴著大耳麥控場,白麒扭著身子從台下扭到了台上,節奏鼓點很強,台下人也因為白麒這麼個大美女很嗨。
段紹桉這是第一次見工作狀態的白麒,眼睛全盯著有沒有人鹹豬手占她便宜。
可白麒多機靈,男人多的時候她就隨著舞蹈動作扭到另一邊,有人上台搭訕,她拽著人家的領帶連連退後,又欲又野。
楚樾見怪不怪,還看了眼操碎心的段紹桉。
「不用擔心,她喜歡。」
白麒腦迴路一直跟人家不太一樣,段紹桉只好收回了視線。
楚樾給她倒了杯酒,段紹桉剛要喝,猛然想起來一個事情。
「樾樾,你成年了嗎?」
楚樾點點頭,「二十一了。」
段紹桉這才徹底放心,既然是買醉的,那就敞開了喝!再說白麒有員工優惠,不喝白不喝!
幾杯酒下肚,心口微微發澀。
台下轟然一聲,火花四射,這說明台下的氣氛已經達到了最高潮。
白麒背後的大屏幕閃動著霸屏文案。
感謝陸宥鳴先生全場消費達5201314元!
五百多萬!
段紹桉扯了扯嘴角。
楚樾靜靜地盯著屏幕,長而密的睫毛忽而閃動了一下。
段紹桉試探性地問:「你要不要去勸勸你四叔?」
陸老爺子一向對這個兒子恨鐵不成鋼,家宅不寧已是全京城的笑話。
但楚樾的處境更艱難,她在陸家誰也不得喜,奉了老爺子的命管陸宥鳴,可根本沒有用。
陸宥鳴玩得越花,倒霉的只會是楚樾。
「我馬上回來。」
深知這個理的楚樾放下酒杯,匆匆離開。
段紹桉繼續喝酒。
她酒量很淺,這些年一直有意克制。倒不是因為怕喝多,而是酒精過敏很嚴重,只能喝一點兒。
這些年,她唯一一次不要命的喝,就是在跟沈涵分手以後,沒想到還陰差陽錯,跟紀昀舟走到了一起。
此時她想買醉,但還是擔心自己心跳加劇猝死,只敢小口小口抿著喝。
反正她那酒量,喝一杯也就不省人事了。
躁動的音樂能讓她將不開心的事遺忘。
段紹桉不知不覺全身心慢慢陶醉在酒精里。
「段老師。」
耳邊撲來熾熱的氣息
段紹桉渾身一激靈,猛然睜開眼,和項遠來了個對視。
他俯身,離她很近,幾乎一步他鼻子就可以碰到她的耳朵。
段紹桉噁心壞了,只想拿起包就走人。
項遠毫不客氣地將她推倒在沙發上。
「怎麼?你老公不來陪你?」
段紹桉忍無可忍。
這麼多年的厭惡讓她根本不想跟項遠說半個字。
可是她不說話,某人就真以為她怕他!
「項遠,你有意思嗎?如果你是想引起我的注意。那恭喜你,我早就噁心死你了。」
項遠嘴角還帶著醒目的傷,他笑容不減,絲毫沒有被段紹桉的話傷到。
「為什麼?當年你坐在我前面聽牆角,不是也聽得挺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