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乾坤手和舒老爺反目

  乾坤手笑得前仰後合，傷口裂開了，產生的痛意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我知道我很瘋，沒想到你比我還瘋。」

  救世主？

  真是搞笑，天底下哪來的救世主？

  若真的有，他殺了那麼多無辜之人的時候，為何不出現？

  乾坤手接過了看著平平無奇的石頭，閉上眼睛，閔負雪叫他默數三秒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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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聲音下，他罕見地平靜了。

  他的神識仿佛飛越了千山萬水，走過了時光搭建的橋。

  天搖地動，萬物回溯。

  閔負雪牽著他的神識一路往南走，來到了一處富饒的別院。

  她問：「你還記得這裡嗎？」

  「我記得。」

  他不可能會忘記這兒。

  他生活了7年的地方。

  乾坤手指著一棵小柳樹，「你看那兒，我和我娘親種的柳樹，可惜隔太久了，我都忘記它的樣子了。」

  「嗯。」閔負雪應道。

  乾坤手就像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孩，牽著閔負雪的手一路將這個別院逛完了。

  他會給她介紹他的奶娘，陪伴他玩的小廝。

  他看見姐姐在床榻上安眠，手裡頭還繡著一個香囊。

  乾坤手知道那是給誰的。

  那是給七歲的他。

  那天是他的生辰，他纏著阿姐做了好多事情，累得阿姐睡著了。

  娘親在鋪子上忙，拿著帳本算來算去，傍晚才帶著點心齋的糕點回來。

  阿爹就在廚房，吩咐著廚娘給他煮他最愛喝的粥。

  乾坤手說著說著，眼眶就泛起了淚水。

  因為他知道，如果親人還活著，是絕對不會讓他濫殺無辜的。

  但他……早已無法回頭。

  這樣美好的夢境，一瞬間就崩塌了。

  乾坤手的心情變得緊張。

  他看向閔負雪，「這一切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

  閔負雪只道：「你繼續看。」

  夕陽落幕時分——

  別院外頭響起風聲。

  青衣男子帶著一隊人馬，從四面八方包圍了他的家。

  那樣年輕的面容，那樣雄厚的嗓音。

  ——是舒乘。

  乾坤手怔愣在原地，五臟六腑卻跟在冰窖里打滾，連思考都忘記了。

  舒乘帶上面具，吩咐著周圍的友人，「找到我們需要的母子蠱，若是不肯交，全殺了。」

  火光沖天——

  刀劍無眼——

  乾坤手跑過去攔著。

  「娘！」

  他的身體撲了個空，那柄尖刀從她的胸膛刺過。

  鮮血四濺，甚至澆滅了一小團火。

  「你救救他們——」

  乾坤手跪在地上，身軀顫抖，聲音啞的不成樣子，「我求你，救救他們。」

  閔負雪搖頭，「我救不了，這是幻境。」

  「這只是事情的真相，你家滅門的真相。」

  ［叮——滅門真相已查清］

  ［支線任務總進度100％，可支配劇情點：80%］

  ［獲得存檔格及真言鏡，已收入系統背包］

  在系統一連串的播報下，閔負雪看著乾坤手走到年少的自己面前。

  「他」小小的身子上壓著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爹、娘……阿姐。」

  「他」在哭泣。

  舒乘順著聲音撥開「他」，欣喜極了。

  「來救人，還有人活著。」

  在「他」昏迷過去後，舒乘變了一副模樣。

  「母子蠱在他的體內，先把母蠱取出來，人就別殺了……留著做我手上的一把刀。」

  幻境破碎，仍然是昏暗的大牢。

  閔負雪解開他的束縛，在他的身上貼上傳送符。

  剩下的，和她關係就不大了。

  「乾坤手，你知道該怎麼辦。」

  「嗯。」他應著，身影消失。

  「哎呦——」

  花霓痛哭一聲，被頭頂掉下來的東西砸到土地里，吃了一嘴泥。

  他艱難地爬起來，「天殺的，誰敢壓本小爺！」

  元一纏繞在他的尾巴上，因此逃過一劫。

  閔負雪拍了拍手掌，「我讓他壓的。」

  花霓：「……」

  山腳下，幾個人終於聚在了一起。

  顧且吟和花霓望著乾坤手身上閃閃發光的金粉一聲不吭。

  她怎麼把這位大爺帶來了啊啊啊。

  閔負雪給乾坤手療好傷，為他易容後逼出了子蠱殺死，並給了他一把新劍。

  「能不能成功混進舒府，就看你的本事了。」

  乾坤手背著劍離開了。

  「噗——」在收拾殘局的舒老爺突出一口血，明明白白地感知到身體內的蠱蟲死去。

  「不要！」他抓狂地摸著自己的臉，臉上的皮肉瞬間鬆弛，如不修仙的耄耋老人。

  他瘋了般倒出傀儡師煉製的藥，吃了四五顆，就是沒有效果。

  「誰幹的！我要殺了你！」

  「阿啾。」閔負雪打了個噴嚏，隨後把須明燭從來系統空間裡扒拉出來，扔在地上。

  她眺望著四周，覺得有些熟悉。

  「這是哪兒？讓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呆著，怎麼到這兒來了？」

  天際吐白，隱隱有了光亮。

  嘿，閔負雪想起來，這不就是那個黑影的家嗎？

  她猛地一拍腦袋，就要往裡面走。

  顧且吟一把抓住她，「晚一點進去。」

  「為什麼？」她有點疑惑。

  「因為……他害怕啊。」花霓無情嘲笑他。

  顧且吟找了好幾年，每次有希望時都會絕望，後知後覺得有些PTSD了。

  閔負雪面上哦著，就一腳把顧且吟踹進了院子裡。

  院門的木板都掉了幾根，她反手復原。

  花霓捂著自己的屁股，主動走了進去。

  只剩下元一拽著須明燭的衣角，吱吱叫著：看看我主人啊！

  它好不容易把人拖進去。

  裡面的氣氛就悲情極了。

  三個人抱在一起哭。

  李氏站在一邊，仿佛早就知道了真相。

  朝夕相處這些天來，她已經感知到了。

  即使她有自己女兒的記憶，但不是她的女兒。

  閔負雪拍了拍她，「堅強地活著。」

  天色透亮，白雲悠然。

  舒如簾埋在顧且吟的胸膛里放聲哭泣，「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他拍著她的背，手有點顫抖，「如簾，受苦了。」

  花霓雖然也悲傷，但還是好奇真相，「誰把你搞成這樣的？」

  「我爹……」她低垂著眼眸，她被他爹親手送進了傀儡師的地盤，扒了皮，泡在水裡，九死一生。

  她還在回想往事時，閔負雪抬手又送來了一個人。

  現在，四角戀集齊了。

  新來的女孩抱著舒如簾，「嗚嗚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