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作孽,不可活

2024-10-11 23:08:57 作者: 一隻屑

  金玉堂的人果真是睚眥必報。

  兩人笑夠了。

  領頭的抬起腳,狠狠踹下去。

  若是兩個普通人在馬車裡,只會連人帶車喪命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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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這一腳下去,馬車紋絲未動。

  仿佛釘在原地,甚至帘子都沒有顫動分毫。

  大塊頭被這一幕刺激到了。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他的腳有些癱軟,只能大喊。

  「這馬車邪門了,你踹一下試試。」

  那人照著做,一樣以卵擊石。

  他們折騰的同時,閔負雪拍醒了須明燭,他還沒睜眼,就一把把他丟了出去。

  別懷疑,她就是公報私仇。

  只聽得見悶哼一聲,樹上的鳥窩都搖晃著。

  元一那條蛇自然也飛了,重重撞到樹幹上,好在它皮糙肉厚,只是眼冒金星。

  嘶——過分——

  它吐著蛇信子,不敢怒視閔負雪。

  只能兇狠地盯著兩個蒙面人。

  「哥,這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但是天王老子來了都得死這裡。」大塊頭抽出佩劍,砍向元一。

  元一盯得有多狠,逃竄就有多狼狽。

  它終於意識到了,這兩人自己也打不過。

  它屁顛屁顛奔向須明燭。

  須明燭剛剛站起來,昨日刺傷的胸口隱隱作痛。

  就看見那條笨蛋蛇拖家帶口往這兒逃命。

  他們欺負我——主人!

  它眨巴著眼睛,尾巴飛速擺動。

  然而,在靠近的那一瞬間,主人無情地捏住它的頭,把它扔到樹上。

  啊啊——蛇蛇不開心。

  須明燭往左側一閃,借力飛到了樹上。

  吱嘎一聲,閔負雪拿著劍砍穿了馬車。

  殘破不堪的馬車變成幾十塊木板,軲轆軲轆滾落山崖。

  她借著這股力落在地上。

  兩個金玉堂的迅速轉身,同她面面相覷。

  不到一秒,象徵著金玉堂的劍到了閔負雪手中。

  他們的脖子處也多了一道血痕。

  一劍封喉——倒在了山崖上。

  大塊頭用僅剩的最後一口氣摸出胸口的鳴鏑,往天空射去。

  帶著響聲的箭頭直入雲霄。

  他發出了報警的信號。

  閔負雪冷眼看著,等人沒氣後再次把劍插在他們心口。

  兩個金玉堂的毒瘤死在了這兒,那乾坤手還得感謝她才是。

  閔負雪拿出手帕擦了擦本命劍上的血。

  特意把帶血的帕子纏在大塊頭的劍柄上。

  傷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隨後,她看向須明燭,這個僅有的工具人。

  「你摸一摸他身上的東西。」

  「好。」他應道,隨後拽著元一的尾巴,從樹上扯下來,面對它瞪圓的眼睛,他只有一句話,「摸他的身體。」

  小蛇臉上悄然瀰漫著緋紅。

  嘶——真害羞。

  叭嘰一聲,這一回是忍無可忍到克服了恐懼的閔負雪動的手。

  一人一蛇都挨了一下。

  最後,還是閔負雪靠自己,將兩人的屍體都摸索了一遍。

  在衣襟內側找到了一個瓷瓶。

  瓷瓶瓶口被擰開過,閔負雪輕輕一碰就開了,裡頭裝著紅色粉末。

  她用扇聞的方式嗅了嗅。

  一股淺淺的清香。

  和她身上的味道有點兒相似。

  這就是他們所說的舒老爺調製的迷藥,她在馬車上聞到過。

  可惜她是個修仙人,這藥對她沒用。

  為了檢驗這迷藥對其他東西的效果,她抓住須明燭的手,掰開他的手心,倒了一點。

  隨後就像捏起一顆炮彈,她瞄準正發呆的蛇。

  一、二、三。

  她在心裡默數,話音剛落,小蛇就從樹梢上滑了下來。

  須明燭把它撿起來,掛在肩膀上,順便擦了擦手上的粉。

  閔負雪的動作還沒有停。

  她伸手插進粉末里攪動。

  觸感格外細膩。

  她摸到了一顆圓滑冰沁的珠子。

  她拿出來一看,珠上有字,並意外的清晰,看得出是最近刻上的。

  上面歪歪扭扭寫著:紀念我死去的愛人。

  這和蒼蠅腿一樣大小的字,她廢了好大勁才看清。

  難道……舒如簾的母親死了?

  但根據她的情報網來說,舒母在她五歲時難產仙逝,續弦的繼母在十歲時從寺廟跌落,屍骨無存。

  舒老爺每次都表現的冷漠,完全不像枕邊人死了的模樣。

  況且,她在招聘家丁的告示上瞧見過舒老爺的字,不長這樣。

  這迷藥——多半是舒老爺和其他人聯手所調。

  那個人或許就和這一次的風波有很大關聯。

  不知道是那個傀儡師還是所謂的恩人。

  閔負雪把瓷瓶細心珍藏,放到了儲物戒里。

  「走吧,之後還有硬仗要打。」

  她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著屍體出神。

  真相絕對比想像中要更加殘酷,複雜。

  「嗯。」須明燭走到她身邊。

  淡淡的血腥味飄至她鼻尖,她蹙了眉。

  這味道難聞得很,她拿出藥丸,「這次的不苦。」

  「謝謝。」

  須明燭又和上回一樣假裝吞下。

  閔負雪見味道沒了,這才御劍而行。

  須明燭抱著酣睡的蛇,站在她的劍後,二人在天黑前趕到了禹城城門下。

  官兵仍在門口把守,和平日不同的是今晚的火光多了些。

  金玉堂的人披著人手一件的黑袍,舉著火把,翻找著草叢。

  她悄悄使用小蝴蝶道具,問看守的官兵。

  「官爺,今晚兒發生什麼事了?」

  這官兵見是一個漂亮女子的問詢,聲音都柔和了不少。

  他壓低聲音,「金玉堂二把手的命鎖裂了,那位大人說哪怕把禹城翻一遍,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二把手。」

  閔負雪環顧一周,「哪位大人?」

  「看你就是外地來的,當然是乾坤手大人。」

  她笑了笑,牽著須明燭要走了。

  誰知,一道馬蹄聲傳來,同時帶著破空聲。

  一把劍插在她的右腳邊。

  坐於白馬上的乾坤手摘下面具,左臉的疤痕在火光下格外猙獰。

  他拿著柳條,柳葉劃破了閔負雪簪著頭髮的髮簪,鏗鏘一聲,碎裂開來。

  「轉過頭來。」

  他居高臨下,目光犀利。

  閔負雪散著發,青絲如瀑,轉過身來。

  眼睛因為火光的照耀更皎潔漂亮,像一朵嬌艷的花,她微微抿唇笑著。

  「你就是乾坤手?平白無故拿劍擋我去路,不講半分道理。」

  「是。」

  他剛才聞到了那股香味,才追隨而來,正巧看見這女子要走。

  權衡利弊之下,便用劍攔了。

  可現在湊近了,卻聞不到香了。

  乾坤手頷首致歉,「我失禮了,認錯人了。」

  「可我不想原諒你,真是不好意思……」她的嗓音變得格外悠長,「我忍你很久了。」

  沉重的劍仿佛輕如鴻毛,閔負雪毫不費力就拔起,往他的方向投擲。

  劍從他的右耳擦過,成了一道細細的傷口。

  「你——」他的小弟出來打抱不平。

  「不需要你多事,閉嘴。」乾坤手冷聲道,看不出神情。

  他長吁一聲,帶著馬轉頭。

  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須明燭無意間踢到了地上尖利的碎石。

  這一下可驚擾到了其他人的馬,不受控制地朝乾坤手撞去。

  幾人紛紛落馬,亂成一團。

  罪魁禍首卻把元一當做麻繩,捆在了小臂上。

  「師姐,我有些困了,今晚能不能跟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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