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反轉

2024-05-06 05:51:30 作者: 霽飛雪

  「這——」顧若環嗆白了臉,但還是強道,「太太心善寬厚,才會受這賤婢矇騙。奴婢等皆是太太身邊伺候的人,自然十分清楚。只是,顧姑娘,你也寄居在陳家,受過陳家的恩惠,太太更是當你如親生的孩子一般,可現在,你口口聲聲卻都是在幫那賤婢,你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認為是太太主使?有意陷害你嗎?」

  經過這幾日在大太太身邊伺候,她敏銳的看出,大太太對顧清兮這位未來兒媳並不上心,相反,還有一種不尋常的憎惡,所以,她再笨,也知道,與顧清兮為難,就會討大太太歡心。

  而陳家,除了陳元,那就是大太太說了算,大太太與顧清兮之間,孰輕孰重,顧若環自然掂量的清楚,何況,顧清兮辱她在先,又是陳奕飛的未婚妻,單憑這兩點,她顧若環此生便與顧清兮不共戴天。

  「難道不是?」顧清兮秀眉微挑,直接反問。

  「顧姑娘。」大太太痛心疾首的搖頭,「別人誤會本夫人也就罷了,想不到連你也?哎……」大太太重重一嘆,已是灰心的難以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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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這個樣子,顧清兮嘴角的冷笑慢慢凝住,雙眸之中亦迸發出冷意,「是啊,陳伯伯與我爹本是同門,而我也原以為到了陳家,就同到了自己家,大伯母也如自己親生的母親一樣,可——」

  前世,她真的會這麼想,以為大太太對自己真心體貼,卻原來不過是口甜心苦,笑裡藏刀罷了。

  顧清兮聲音微哽,臉上掛著譏誚的笑意,亦有些悲涼的味道,「可原來,事情全然不是清兮想的那樣。」

  語畢,她突然看向周嬤嬤,冷聲問,「周嬤嬤,敢問今天這麼多的香客,可都是你找來的?」

  周嬤嬤心下一沉,但想著顧清兮不過是寄居在陳家的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了不起的,也就很不屑的哼了聲,「老奴忙著呢,沒事找他們做什麼?」

  只是,她話一出口,座位上便有一位年輕的公子提出異議,「耶,這位大娘,你說話怎麼作假呢?」

  周嬤嬤面色訕訕,哼道,「這位公子,老身說什麼了?」

  「我們雖然不是你專門找來的,可也是聽你的話才進來的。」那位年輕公子道。

  「是啊。」又一位中年婦人,開口道,「一大早,我們本是上來敬香的,誰知你半路攔了我們,說這邊有空見大師開光的佛像,誰能在佛像面前許願,一準靈驗什麼的,所以,我們才搶著跟你過來,誰知來了竟然看到了那樣不堪的一幕。」

  「就是。」又有人啐道,「真他媽晦氣。」

  眾香客紛紛指認是周嬤嬤將他們引了過來,周嬤嬤見賴不掉,只得強硬頭皮說,「沒錯,就算老身引你們過來又如何?老身原也沒說錯,只是不小心走錯了路,又錯撞到了那一幕罷了。老身可不是故意的。」

  「周嬤嬤伺候在大伯母身邊,那是忙的很的。」顧清兮嘲諷,「怎麼會有時間去幹這麼吃力不討好的事?何況,這璞己寺根本就沒有空見大師開光的佛像,周嬤嬤,你可是在撒謊哦。」

  「我,我……我也是聽人說的,想找人一起去看看罷了。」周嬤嬤支吾道。

  「好了,欲蓋彌彰,越描越黑的道理,我想周嬤嬤不會不懂吧。」顧清兮冷笑,然後,不容她繼續敷衍解釋,再回頭對賀廉西道,「殿下,如果民女沒猜錯的話,整件事應該是這樣的。我那心善仁厚的大伯母,許是覺得我顧清兮礙眼,便想了一個要毀我清白的法子懲戒於我,所以,吩咐了徐嬤嬤周嬤嬤以及二姐姐三人辦妥此事。」

  「徐嬤嬤便找來了顧三,是以,打算將我迷昏送進柴房,供其凌辱,卻不想陰差陽錯,倒將二姐姐送了去。這才有了今天早上那烏龍的一幕,才有了顧三當著我顧清兮的面,全然不識,還敢妄言與我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早在靈州便已經私通這樣的鬼話。更有了二姐姐一來便會找大太太算帳的行為。而周嬤嬤因當時不在場,所以並不知曉事情有變,仍帶著一眾香客來捉姦,打算讓我顧清兮在大庭廣眾之下丟醜,遭人唾棄,永不翻身。」

  眾人聽言,頓時豁然開朗,剛才混亂的狗咬狗的局面也立刻清晰了起來。

  而大太太等一眾當事人更是驚愕的說不出話來,那顧清兮究竟如何得知?整件事情就像她親自參與了一樣?

  不由得,大太太目光森冷的盯向徐嬤嬤,定是這老貨出賣了自己。

  而賀廉西聽完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一手托腮,狀似沉思。

  陳奕回聽完則滿臉怒色,恨不能將大太太等人薄皮拆骨。

  「好狠毒的心。」他咬牙哼道,雙手捏的咯咯作響,幸好,紅枝在旁,一直拽著他的衣角,生怕他突然衝出去殺人。

  陳元臉色鐵青,憤怒的瞪向大太太,「你——想不到你竟真的做出這種事?」

  「我——」面對眾人指責的眼神,大太太百口莫辯,推開顧若環,然後艱難的跪倒在地,哭道,「老爺,別人冤枉妾身也就罷了,難道,妾身跟了老爺這麼多年,老爺也要冤枉妾身嗎?」

  「事實擺在眼前,你要我怎麼相信?」陳元怒道。

  大太太哭著搖頭,一路跪爬到了陳元腳下,抱著他的腿就哭道,「老爺,一個賤婢說的話你就信,我的話你就不信嗎?」

  「不,老爺,奴婢所說句句實話。」徐嬤嬤也跪向陳元,喊道,「不僅是二小姐這件事,甚至四姨娘也是夫人害死的,還有翠容。」

  「老貨。」大太太憤怒的喝斥。

  徐嬤嬤卻不看她的眼睛,只對陳元說,「老爺,奴婢可以對天發誓,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四姨娘是被下了藥毒死的,翠容,大太太當年說憐她年紀大了,許了恩德,讓她回鄉嫁人,其實,翠容一出陳家門,就被人綁到了荒郊野外害死了。不止這個,還有三姨娘原先懷的那胎男孩,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徐嬤嬤。」大太太再也聽不下去,大聲喝止著,「那顧清兮究竟許了你多少好處?能讓你如此處心積慮的陷害本夫人?竟將這些莫須有的罪名都栽贓到了本夫人頭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陳韻惠冷哼道,「爹,我可以作證,那老妖婦原本是想害顧姑娘的,此次來璞己寺不過是一個幌子,就是她想在此害了顧姑娘,佛門之地與人淫亂,罪加一等,她是想讓顧清兮永遠背負淫婦的罵名,永遠生活在別人的唾棄和踐踏之下的。」

  「老妖婦。」陳奕回聽言,氣的甩開紅枝,抬腳就朝大太太踹了過去。

  「慢著。」顧清兮卻適時攔住了陳奕回。

  「丫頭。」陳奕回心疼又不解的看向顧清兮,「為何不讓我幫你教訓她?」

  教訓她?哼,她顧清兮的仇,要報也只能自己報,何須假他人之手。

  何況,陳奕回這一腳下去,那大太太最多受點皮肉之苦,說不定,她會趁此機會暈倒,然後逃避眾人的譴責。

  她才不會讓這老妖婦如願。

  大太太心驚肉跳的望著陳奕回,雙手死死的抱著陳元的大腿,「老爺,老爺,救救我——她們想害我,她們是想害死我啊。」

  「老爺,奴婢有證據。」徐嬤嬤這時倒出奇的冷靜起來,思路一明朗,這往日裡辦事的老練也就顯出來了。

  這些年,在大太太的淫威之下,她表面活的光鮮,但內里其實就像在刀尖上過日子,稍不留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譬如今天,一旦出了事,自己便是那第一個挨刀的人。

  本來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可是,她還有個兒子,那是八年前,她與外面一個送菜的夥計生的,為怕大太太知曉,她裝病躲到了農莊,偷偷生下孩子又送人了。

  這些年,她什麼都沒有,唯一剩下的也就那個兒子了。

  可如今,她若死了,依照大太太的性子,定然會斬草除根,她的兒子定難逃毒手。

  所以,她拼死也要一搏,要麼大太太死,要麼她與兒子亡。

  所幸,她還有張最後的王牌!

  「這是四姨娘臨終前的血書。」徐嬤嬤突然解開了外邊的褂子,不顧大庭廣眾,竟直接扯開裡衣,就當眾人避嫌的別過臉去時,耳邊只聽刺啦一聲衣服碎裂的聲響,就見徐嬤嬤雙手捧著一封血書,「老爺,您看。」

  眾人瞧去,只見血紅的顏色,瀰漫整個碎帛。

  陳元手指顫抖的拿了起來,只見上面寫著:害我者許宛,那個婉字最後一筆拖的老長,似乎是無力之後手指順勢搭了下去。

  「娘。」陳韻屏也撲了過來,從陳元手中搶過血書,但見上面五個血紅大字,心頓時如刀絞,「這的確是娘的筆跡,娘——」將血書捧在心口,陳韻屏心痛哭泣,雖然過了這些年,但血書上依舊傳出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怎麼會?」大太太見狀,早已嚇傻了,口裡只喃喃的念叨著,「不,不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陳韻屏吸了吸鼻子,淚光之後,痛恨的眼神像是要絞了大太太一般,「為什麼?娘一生與人為善,處處尊你敬你,也從不曾想過與你爭什麼?為何你還要如此狠毒,要下毒害死她?嗚嗚嗚……」

  「我……」

  「還有翠容。」徐嬤嬤接著道,「翠容當年不過是模樣標緻了一些,太太便容她不過,當著人面,竟然給了天大的恩惠,讓她回鄉成親,卻不料,最後竟然那般害她,讓人將她綁到野外……」

  「什麼?」陳元剎那間,臉色變得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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