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要她身敗名裂
2024-05-06 05:51:15
作者: 霽飛雪
這雙纓髻是名門貴婦中,很流行的一種髮型,平時,大太太維持著自己端莊的形象,只常梳著刻板的平髻,可今天,她心情好,也想著換一種髮飾看看。
「嗯。」顧若環嬌俏點頭,「奴婢覺得,太太頭髮這麼好,梳雙纓髻一定很好看,而且,大太太皮膚白,若再加上這枝釵的話,肯定會很美很美的。」說著,她伸手在桌上撿了一枝鳳銜玉珠金步搖。
大太太聽言,心裡十分受用,又見那支金步搖確實不錯,便點頭,「好,就依你。」
「是。」顧若環心頭一喜,忙興沖沖的替大太太梳發,一邊梳頭,一邊還說些恭維的話,討的大太太歡喜非常,甚至,隨手就從梳妝盒裡,拿出一對瑪瑙耳環,賞了她。
不一會兒,陳韻屏來了,與大太太請安,就見大太太今兒一身明艷鵝黃的暗雲紋掐銀絲的織錦長衣,光潔的髮髻上,斜插一支飛鳳銜珠的金步搖,耀目的有些招搖。
「女兒給母親請安。」這老婆子今天是怎麼了?陳韻屏心裡暗暗吃驚,因為依照大太太的性子,是不會如此糊塗的,這裡是寺廟,她又是來還願的,穿的素淨一點才好,可她卻特特的打扮的……倒像個老妖精似的,尤其是,那一對瘦削的雙頰,以前蒼白中帶些枯黃鬆弛,可今天她一看,紅艷艷的,分明是擦了胭脂和粉的。
大太太收拾停當,坐到椅子上,對她說,「快起來吧,昨兒你回去的晚,今兒怎麼不多睡會?」
「母親不也起的這麼早嗎?」陳韻屏笑著從顧若環手裡接過茶,親自遞到大太太手中,「不過,我瞧著母親今兒氣色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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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要見到顧清兮被人凌辱的殘樣,她自然是氣色好了。
不但氣色好,她今天還特意打扮了一番。
哼,被賀憐語壓了一輩子,這一次,她要光鮮亮麗的站在她女兒的跟前,看著她的女兒如何卑微、不堪的遭受眾人唾棄踐踏。
大太太抿了一口茶,笑,「那還多虧昨兒你幫我捏了小半夜的腿,覺得全身舒服多了,這晚上睡的也好。」
「哦。」陳韻屏哼了聲,卻裝糊塗的並沒接下茬,她可不想以後,天天去伺候她捏退去。
大太太眼角餘光冷睨了她一眼,心中冷哼,不識抬舉的東西。
將杯子放下,她又吩咐顧若環,「去看看,金燕的早飯做好了沒有?還有,去二姑娘和顧姑娘房裡,讓她們起來了,就到我這裡,一起用飯。」
「是。」顧若環依言出去。
顧若環才走,紅枝就慌裡慌張的跑了進來,連規矩也不顧了,只叫道,「太太,小姐不見了。」
「什麼?」陳韻屏頓驚。
大太太心裡卻是一喜,面上卻是平常,「怎麼回事?什麼叫不見了?」
「奴婢……」紅枝急的語無倫次,「奴婢一早起,就沒見到小姐。」
你家那小姐啊,現在指不定被糟蹋成什麼樣了呢,大太太眼底閃過一絲冷峭,卻笑著道,「你這丫頭,什麼事值得這麼大驚小怪的?許是你家小姐起的早,沒在屋裡也有可能。」
「可,可是……」紅枝迷糊的摸著腦袋,「可是,奴婢覺得有些奇怪,好像,好像昨兒晚上小姐就不見了?」
「哦?」大太太眉梢一動,想笑卻又被自己壓制住,因此導致臉型都扭曲了一般,「你這是何意?難不成你伺候在側的人,連她晚上在沒在房裡都不知曉的?」
「這……」紅枝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支支吾吾的。
陳韻屏仔細瞧了她那神色,擔憂的心卻是一點點的落了下來。
而大太太只道顧清兮已經中招,此刻,她已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去看看顧清兮現在成什麼模樣了。
紅枝支吾半天,說不出個理所然來,大太太不耐的擺擺手,「也是個糊塗的,竟然連話也說不清楚,本夫人親自去看看吧。」
說著,起身離椅,陳韻屏上前來扶。
「太太,太太,不好了,出大事了。」就在幾人準備出房時,金燕喘吁吁的跑了來。
大太太雙手一緊,故作厲色,喝道,「放肆,什麼要緊的事,咋咋呼呼的成何體統?」
「不不。」被這一喝,金燕腦子一懵,連忙道,「太太,是二小姐……」
陳韻惠嗎?那小蹄子能出什麼事?
「夠了,慢慢說。」大太太道。
她邊上還有三姑娘呢,那種事,她怎麼說的出口,金燕咬了咬唇,紅著臉道,「空無大師讓您去前院大廳,太太,您去了就知道了。」
「哦?空無大師找我?究竟為何事?」大太太話是這麼問的,心裡卻是跟明鏡似的,瞧金燕如此慌亂的神色,再有紅枝一早來找顧清兮,她頓時聯繫到,只怕顧清兮此刻已然被人捉姦成雙,空無大師要叫她出面處置呢?
如此一想,大太太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冷笑。
賀憐語,本夫人要你死都不能瞑目,你在陰曹地府,好好的看著吧,看著你那寶貝女兒如何受凌辱受唾棄吧,哼!!
……
璞己寺的偏院大廳,此刻安靜的落針可聞。
空見大師坐在首座,手裡捻著佛珠,微閉著眼睛,口裡不斷念著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什麼的。
其他人,徐嬤嬤站在一側,周嬤嬤與其他香客則坐在兩旁的賓客椅子上,靜等著寺里處置。
大太太來的時候,便覺得氣氛異常嚴肅,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嘴角微微動了動,卻故作茫然不知的進到殿裡,對著空見大師福福身子,「大師——」
「陳夫人。」空見大師睜開眼睛,有些蒼老的眼睛裡,露出一抹看透世俗的精光,「請坐。」
大太太頷首,坐到了下首位置,「不知大師找民婦來,所為何事?」
「老衲慚愧,今天找夫人來,卻是為一件醜聞。」空見大師開門見山的道。
大太太一臉驚詫,「是何醜聞?」心裡卻對接下來的事,很是期待。
「將人帶上來。」空見大師道。
大太太不由朝門口望去,就見兩個武僧押著一個中年男人進來。
「放開,你們放開老子,不然,老子不客氣了。」那男子衣衫不整,滿臉凶光,事到臨頭了,還嘴賤的謾罵著。
空見大師望著他,沉聲道,「放開他。」
「是。」兩個武僧鬆了手。
一得到自由,那顧三更是猖狂起來,眉一挑,嘴一撇,那張臉上就露出無賴的痞子樣來,「哼,算你這老禿驢識相。」
語畢,就要轉身走人。
只是,還沒走兩步,兩個武僧一伸手就將他攔了下來。
「死禿驢,你敢攔老子?」
「還請施主配合。」空見大師道。
「配合個屁呀。」顧三回頭,忿忿叫罵著,「老子動自己的女人,關你們這幫禿驢個鳥事啊?還是你們也想嘗嘗?」
「放肆。」其中一名武僧呵斥道,「佛門之地,豈容你污言穢語?」
「切~~~」那顧三輕叱一笑,聳聳肩,「反正,老子什麼都做了,你們能怎麼地吧?」
「這麼說,施主是承認了所犯罪行?」空見大師面色沉重道,「佛門之地,姦淫婦女,罪加一等,既然,施主已經承認,那麼,老衲也不再多問,自會將施主送官法辦。」
「什麼?」顧三眼神錯愕了一下,接著又恢復本性,「老禿驢,你瞎說什麼呢,送官法辦?老子又沒犯罪,最多是借你們的柴房一用罷了。」
空見大師卻沒理這無賴,只十分歉疚的對大太太道,「陳夫人,寺中安全出了紕漏,致使貴府小姐蒙受劫難,老衲難辭其咎啊,所幸這賊人未曾逃脫,老衲也定當給貴府一個交代。」
「空見大師言重了,民婦聽了這半日,也大概聽出個頭緒來。貴寺歷來門規森嚴,豈容人隨意踐踏。何況,哪個採花賊會跑到佛門淨地來採花?想必是那個丫頭,凡心動了,私會野男人也是有的。不然,夜間這角門都是鎖上的,賊人如何進得來?想必也是有人接應,與之開了門,才會有此髒事。」大太太神色凝重,分析的頭頭是道,也句句是站在璞己寺的立場說話。
空見大師聞言,臉色不著痕跡的變了變,他本與陳府老太太是故交,今天早上這事,他一見到當事人,基本就猜到了怎麼回事?定然是那無賴欺辱了陳家小姐,他本愧疚難當,也打定心思,先將這賊人送官,然後辭去方丈一職,再親自去陳府負荊請罪,可不料大太太倒如此說了。
不僅是他,就連底下坐著的香客們,也對大太太的這一舉動,十分不解。
別人若遇到了這種事,第一要緊的是,先維護住自身的清譽。
可這大太太似乎並不如此,雖然表現的很公正似的,可是,過猶不及,人家方丈都那樣說了,那賊人也承認了,她卻多此一舉的說什麼自己府上的姑娘與人通姦??
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甚至,她好像多想讓人知道,是她府里的姑娘與人通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