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宮宴
2024-10-11 20:43:20
作者: 二兩竹糖
「……姑娘,姑娘!」
耳畔呼聲喚回了徐梓月的思緒,她抬頭看向知竹,隨後目光落在她手中一疊華服上,略有不解。
「這是?」
知竹眉開眼笑地把托盤放在徐梓月身邊,小心展開衣服在她身上比了比道:「剛剛世子喊奴婢去,說明日宮中設宴,要奴婢給姑娘好好打扮一同入宮呢!世子心中果然是有您的,這不衣裳都備好了。」
徐梓月看著知竹手中那件華服,忍不住嗤笑一聲。秦燕不過是怕太后不滿,這才拉著她做表面功夫。
不過,入宮這件事也並非全無好處。當初宋家覆滅未必沒有朝廷的手筆,藉此機會去一探究竟也好。
想到這裡,徐梓月頓時沒了看書的興致,索性早早入睡。
次日大早,徐梓月便被知竹給叫醒,更衣梳妝忙得不可開交。她前生征戰沙場,多年不點紅妝,這會兒倒覺得比舞刀弄槍還累。
待梳妝完畢,時候也不早了。徐梓月帶著知竹來到花廳,正準備先行上車,卻聽見身後傳來女子的委屈啜泣。
「燕哥哥,曦兒從小寄人籬下,從未踏足皇城。此次宮宴燕哥哥帶我同去,就當全了曦兒的願,可好?」
蕭曦兒說到這裡,已然雙眼泛紅,露出楚楚可憐的姿態。
秦燕默然,他並未直接應下,反而遙遙看了徐梓月一眼。卻發現那女人身形一頓,徑直上了馬車。緊接著車夫像得了吩咐,竟然直接駕車離去!
走得那麼急,多半是去見她心裡想的那人。
看著馬駛離的背影,秦燕的拳頭死死攥緊。不知名的情緒在心底蔓延,他聽見自己對蕭曦兒說了聲「好」。
言罷,也不去看蕭曦兒歡喜的神色,轉身徑直離去。
而徐梓月那邊,等快到皇城大門時,知竹終於忍不住開口:「姑娘,咱們真的不跟世子一起?」
徐梓月淡淡道:「跟他一起,然後看蕭曦兒的嘴臉?你也不嫌晦氣。」
蕭曦兒的話她都聽見了,也不覺得秦燕會拒絕對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況,她這次進宮還有要事。
知竹嘆了口氣,她還想再勸徐梓月幾句,馬車卻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熟悉的叫囂聲在外頭響起:「徐梓月,你給我滾下來!」
白巧敏,還真是陰魂不散。
徐梓月撩開車輛,居高臨下的看著攔在自己馬車前的女人。只見白巧敏一身藕粉長裙,髮髻華麗飛揚,眉眼間滿是倨傲。看見徐梓月下車,她冷笑一聲道:「你這樣剋死全家的災星,也配進這皇城?」
徐梓月不慌不忙理了理袖擺:「表姑娘,你這話就過了。如今我嫁給世子,咱們可是一家人。你說我是克親的災星,豈不是在咒自己不得善終?」
白巧敏一愣,隨即暴跳如雷:「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論親!」
徐梓月嘲諷勾唇:「我自然不算東西,因為我是人。表姑娘人與東西都不分,想來眼疾已病入膏肓了吧?」
聞言,白巧敏勃然大怒。她顧不得身後就是皇宮大門,直接抽出一旁侍衛的長刀,便準備好好給徐梓月一個教訓!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近前,徐梓月便閃身後撤。她也不還手,只是讓出了被擋在自己身後的一眾準備進宮的夫人小姐。那些人不過是柔弱女流,哪裡見過這番場景,紛紛尖叫出聲。
白巧敏一驚,她剛剛被氣昏了頭,完全忘了周圍還有那麼多人。這會兒刀提在手裡,拿也不是丟也不是,一張臉漲得通紅。
徐梓月好整以暇看著眼前這一幕,冷聲道:「表姑娘,這種地方你也敢撒野,若是傳出去,可是會被人說白家藐視皇家啊。」
白巧敏被噎得如鯁在喉,眼看徐梓月準備上車離開,她乾脆拔下髮簪對著徐梓月扔了過去!
徐梓月有所覺察,抬手輕易接下了那枚髮簪,隨後反手一揚,借勁風之勢直接將簪子扔在了白府的馬屁股上!
馬匹吃痛,頓時長鳴著狂躁起來。白巧敏那邊瞬間亂成一團,在混亂的尖叫聲中,徐梓月坐回車裡,繼續往皇城而去。
到了城門口便得下車,徒步前往大殿。徐梓月緩緩前行,身邊人群來往不斷,都沒能讓她側目。直到路過一處偏僻拐角,一抹淡紫才忽然闖入了徐梓月的視線。
翩翩公子持扇而立,一雙桃花眼看過來時滿是深情。見徐梓月出現,霍延昭立刻大步走來,似是心疼。
「月兒,你瘦了。」
徐梓月一怔,腦子裡飛快閃過有關五皇子的事。記憶中五皇子與原身也算青梅竹馬,五皇子也時常表露出對原身的好感。因此太后指婚之前,原身是一心想要嫁給五皇子的……
霍延昭眼看徐梓月不語,只當她激動難言。故作惋惜地嘆息一聲,便要上前。
徐梓月當即後退一步,眼底掠過警惕。雖然原身記憶中的五皇子風度翩翩,與她兩情相悅,可現在看來卻疑似有詐。倘若霍延昭當真深愛原來的徐梓月,又怎麼眼睜睜看著她嫁給秦燕受罪?
現在又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等親昵行為,若非魯莽,那便是另有圖謀。
無論是哪種,她都不能再與對方有所糾纏。
秦燕出現時,恰好看見這一幕。
他眸光微閃,死死盯著霍延昭想觸碰徐梓月的手。那動作太過親昵自然,很難不懷疑這二人之間是否早有往來。
而身後推著輪椅的蕭曦兒顯然也注意到了,她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當即掩唇故作驚訝地喊道:「王妃姐姐,五皇子殿下?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徐梓月顯然沒想到秦燕會到的這麼快,她循聲看去,卻發現秦燕也在盯著她。
「原來是秦世子,本殿只是見世子妃孤身前來,所以問候兩句罷了。」
霍延昭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收回手。他看著出雙入對的秦燕與蕭曦兒,摺扇輕搖,語調嘲諷:「今日是宮宴,世子居然帶妾室出門,真是連禮數都沒有了!」
蕭曦兒頓時滿臉通紅。她咬唇看向秦燕,想要他為自己說話。
然而秦燕卻只盯著徐梓月,他下頜線條緊縮,一雙點漆般的眸里暗流涌動。
這二人果然有舊!
「禹王府家事,還輪不到五皇子費心。還是說五皇子清閒,所以才有空與本世子的夫人私會?」
秦燕的嗓音低沉陰冷,看向二人的目光滿是諷刺。霍延昭面色陰騭,他剛想說些什麼,一旁的徐梓月卻忽然走上前來。
秦燕攥緊拳頭,他本以為徐梓月要為霍延昭出頭,卻沒想到她走到了自己的身邊。徐梓月疏離地看著霍延昭,淡淡道:「五皇子,世子只是擔心妾身勞累,才讓妾身先行一步。本想著無需與外人多做辯解,才讓殿下誤會了。」
霍延昭被「外人」二字噎住了,他目光複雜地盯著徐梓月,半晌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秦燕卻忍不住多看了徐梓月一眼,原本懷疑的目光也變得驚訝。
她居然也會有為自己辯解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