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春風如沐渡清歡(二)
2024-10-11 20:42:33
作者: 沉璧影
白婉瓷看著停在自己面前,擋住自己去路的轎車,又看著面前的許崇祺,歷史感覺屬於自己的自由被遮擋了住,臉上瞬間露出了不悅的神色,冷冷道了一聲:「我不坐車,我自己會走閃開!」
「白小姐,便算作是屬下求您了。」那許崇祺是一副謙卑而又誠懇的模樣,他完全可以攔得住白婉瓷,但卻始終保持著該有的謙卑恭謹態度,只是虔誠地對她央求著:「屬下奉老爺的命令,接送小姐上下學。」
「若不能夠完成老爺交給屬下的任務,屬下沒有辦法向老爺交差。屬下知曉白小姐善解人意,還望白小姐行一個方便,讓屬下好交差。」
白婉瓷瞟了他一眼,但見他這般樸素的穿著,這謙卑的神色,想必到也是一個知禮數的人,她也知曉他身為白公館的下屬,做這份工作的為難。
他身為下人,不敢拿自己這個做主子的怎麼樣,但如果沒有完成任務,白雲山那邊肯定還會責怪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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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婉瓷也不希望他無端受責,但她還是不想就這樣服從了白雲生的安排,失去了自己上下學的自由。
「這是我的事情他怪不著你,你不用怕他。」白婉瓷也只是冷冷淡淡地對他道了一句:「他要怪你,你就乾脆推到我身上,反正我要自己走,誰都別想攔我!」
說著,她便走出了白公館的大院,準備離開。
「站住,回來!」可誰料他還沒有邁開幾步,便聽到了白雲升那嚴厲的聲音。
她心一顫,心料不好,果然白雲生在背後盯著他。
她原不想理會,只當做自己沒聽見,便逃之夭夭,當即便加快了腳步。
可誰知白雲生竟命令了家裡的下人,「阿才,阿寶,你們兩個去把小姐給我拉回來!」
「是,老爺!」那兩個下人是白雲生的心腹,他們聽了白雲生的命令,便立刻去將白婉瓷拉了回來。
「放手放手,放開我,你們幹什麼嘛?」白婉瓷掙脫不了他們,心中大為氣惱。
轉回頭,她瞪著白雲生,不滿道:「爸爸,你想幹什麼啊,我上個學你也要監視我嗎?」
「我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了,是不是?」白雲生那威嚴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嚴聲道:「我說了讓小許開車接送你上學,放學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陸懷遠正在虎視眈眈地盯著咱們,你自己一個人獨行,總之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你是長大了,翅膀硬了,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
「送她上車!」白雲生也沒有和她多敘,直接便對那兩個下人命令。
「是。」那兩個下人拉著她,將她從車的後門送了上去。
「哎……」白婉瓷掙扎不得,只能被強行送到了車上,她又無奈又氣惱,只能憤憤地瞪了一眼白雲生,並暼過眼去不去看他,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憤懣。
「你別想再耍什麼花招。」只聽到白雲生又說:「我讓司機接送你上學放學,你就牢牢聽著我的命令,乖乖等待著司機的接送。」
「若是讓我知道你逃離一次,小許便扣除一天的工錢,如果你每一天都不聽話,那他就會因為你一天的工錢都得不到。」
「你也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過失而使得旁人替你受罰吧,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話,哪裡也別去,等著司機接送你上學下學。」
「小許。」說著,他又用那嚴酷的聲音對著許崇祺命令,「你務必安全,把她送到學校,他下學的時間準時準點,等在她學校門口接她回來。萬一出了點什麼,三長兩短,我拿你試問。」
「是,老爺。」許崇祺聽了白雲生的吩咐,便進了車中,扣動著方向盤,將車行駛了起來,並穿梭在了馬路上。
白婉瓷坐在車的后座上,仍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滿心的不服卻也不知該如何發泄。
爸爸的這一招還真的是過分,想要拿這個來制服自己。以他在商界雷厲風行的作風,怕不會真的因為自己而遷怒許崇祺,扣除他的工錢。
自己若是逃脫了,倒沒有什麼所謂,但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連累一個靠著做苦力賺錢的本分之人,她終歸是於心不忍。
她知道在家裡打雜這種活做起來本就艱辛不易,縱然自己和這個萍水相逢的人沒有什麼交情,可她還是不想讓他白白受連累。
如此便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也只能乖乖聽他的話,哪裡也去不得。
這幾天,白雲生一直在家中盯她盯得很緊,她連一分鑽空子的機會都沒有。與此同時,他也不希望許崇祺被自己連累受責罵,因而也沒有耍什麼花招,一直聽著白雲生的話,每天等著許崇祺開車來接他上學下學。
許崇祺這個人雖然出身不高,但卻是一個很知禮數有風度的人,接送白婉瓷上下學的時候,從來都沒有冒犯過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任何令她討厭的話。
白婉瓷想要在路上停留在哪裡,去買什麼東西,他都會耐心地等著她,並陪著她,一直都謹遵著白雲生的命令,守著她,呵護著她。
哪怕要等候她再久的時間,做著再繁瑣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任何一句怨言。甚至在下雨天的時候,會為她提前準備好了雨具,瞧樣子確實是一個做事認真而又細心的人。
如若不是自己排斥上下學被接送,或許白婉瓷對這個做事認真細心的人會有幾份好感的。可是偏偏他接受的這個任務是自己所不喜歡的,因而,白婉瓷也不願同他多說話。
這幾天,在許崇祺接她上學下學的時候,除了必要的時候將車停在哪裡,她要去買什麼東西外,白婉瓷在沒有對他多說過任何一句話。
關於此人是從何而來,又為何到自己的家中做司機,她都一概不知。只當他是爸爸的人,因此便也一句都不想多問。
甚至因為白雲生的緣故,使得她心中頗有怨氣,和許崇祺說話的時候,態度也較為冷漠。不過,許崇祺倒並未在意,還是一如既往盡心盡力的接送她上學放學。
這一天傍晚,夜幕剛剛降臨,夜空之中,星羅密布,一輪圓月懸在夜空之中,灑落了一地的星輝。
晴天的夜晚,夜空之中總是格外絢麗,恰恰好今日又是十五月圓夜,圓月當空的景色更甚宜人。
這些日子,白婉瓷一直被束手束腳地禁錮著,心中頗為不爽。而這一晚,難得的見到了這般宜人的夜景,在望向夜空的那一剎那,她的心中頓時起了一陣豁然開朗。
這幽靜而又爛漫的夜,果然能夠使得人心中安然,丟掉那擾人的心緒。
於是乎,她起身離了房間,從屋子裡走了出去,去到了白公館的後花園,一個人靜靜地欣賞著良辰好景。
此時正是春末夏初時節,後花園裡的花兒開得正艷,深吸一口氣,那芳菲的香氣沁人心脾,縈繞著陣陣晚風襲面而來,果然叫人心曠神怡。
白婉瓷一個人獨自縈繞著晚風,在這後花園中漫步著,獨自欣賞著夜景。
走到了花叢旁,誰知竟聽到了一陣沙沙之聲,白婉瓷不覺被嚇了一跳,不料這麼晚,花園之中竟然還有旁人在。
借著那一輪幽幽月光,在花叢的正中央之處,有一個單薄的身影在晃動著。
白婉瓷湊近一看,也不難看得出來,在花叢中的那個人並非旁人,就是每天接送自己上學下學的私人司機許崇祺。
許崇祺自從擔任了白公館的司機之後,便一直以下人的身份留了下來,他的任務不僅僅是做司機照應自己,還有一份任務便是作家中的雜役工作。
後花園裡的花花草草,還有這邊的衛生清掃,盡數交給了他一個人來打理。
哪知對待這份工作,他竟然這樣認真,在這迷茫的夜色下已然視物不清,他卻仍然在認真地做著這一份工作。
白婉瓷識出了他,莫不做聲地也站在了他的身後,始終沒有上前去和他說話。縱然對他這個人並無反感,可為著白雲生的緣故,她還是不願意主動和他說話。
得以看得出來,他對待任何工作都是認真而又仔細的,接送自己是這樣,連坐這些花園裡的雜役工作也如此。
花壇里的每一枝花都格外精緻,沒有任何一株雜亂,草坪里的青草也是格外整齊,完全沒有分行錯亂,甚至連花園裡的每一條小路都是乾淨整潔的,這一切都是他的精心呵護所致。
他每天白天接送自己上學下學,其餘的時間做了這些雜活,在這樣忙碌緊湊的時間裡,他卻仍然能夠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認真細緻。白婉瓷這般看著他,心中也對他增了幾分好感。
或許是這一輪月光太過於幽暗,也或許是他工作了太久生出了疲憊,哪知一個不慎,那剪花枝的剪刀剛好刺入了他的手臂。
「唉呀!」他一吃痛,不覺發出了一聲呻吟,握在手中的剪刀也掉落在了地上。
那剪刀不同於尋常的剪刀,刀刃極為鋒利,在他的手上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便立刻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