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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浪潮洶湧橫禍生(二)

2024-10-11 20:42:23 作者: 沉璧影

  也不知那是麵粉還是什麼東西,那粉末鋪散開來,進入人的眼睛便使得人的眼中一片迷離不清,什麼都無法看得到。

  「快走!」那幾個男人趁著這個機會盡數逃走,在錯亂之中不知所終。

  而此時此刻,景明軒卻早已精疲力竭,帶著滿身的傷痕,搖搖欲墜的向後跌了幾步,癱倒在了地上。

  「明軒!」白婉瓷顫聲呼喚出了景明軒的名字,急步衝上了前去,將癱倒在地上的景明軒擁了住。

  「明軒,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別嚇我呀!」她又是擔憂又是驚恐,將他緊緊擁在懷裡,淚水如泉涌一般地落在了景明軒的臉上。

  景明軒眼中的世界已然模糊不清,依稀瞧見了白婉瓷的輪廓,但見他安然無恙,眼中終於泛起了一絲祥和,用著那低弱的聲音只道出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他眼中的景物越發模糊,抬頭間便是天旋地轉,面前的一切漸漸變得灰暗,緊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彬川,中心醫院。

  「婉瓷,婉瓷,你沒事吧?」白雲生知道白婉瓷出事後,便立刻放下了手頭的生意,趕來了醫院。

  

  「爸爸,爸爸……」白婉瓷見到了白雲生,那顆繃著的心弦終於再也止不住,積壓在心理的恐慌和委屈,在那一刻爆發了出來,撲進了白雲生的懷裡大哭了起來,「有人欺負我,要讓我身敗名裂,還把明軒打成了重傷,爸爸……」

  「婉瓷,別哭了,都沒事了,沒事了啊。」見得白婉瓷受了這樣大的委屈,白雲生又心疼又心酸,只能將她抱在懷裡,不停地安撫著。

  白婉瓷的情緒稍稍穩定下後,白雲生才將她從懷中扶了起來,眼中滿帶慎重,仔細地看著她身上的傷勢,「婉瓷,你怎麼樣,傷到哪裡了,有沒有事啊?」

  「我沒事,爸爸。」白婉瓷吸著鼻子抽噎了一下。

  她並沒有受太嚴重的傷,只是在和那幾個男人撕扯的時候,身上留下了幾處磨痕與擦傷。剛剛換好了衣服,在醫院裡及時為傷口做了包紮處理,便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可她一心牽掛著的,身上在手術之中的景明軒。景明軒被那幾個人毆打致昏迷,斷了身上的肋骨,送到醫院後,便立刻進行了手術。

  他的身子究竟是否受到嚴重的損傷,又能否得以康復,也只有等到手術後才能知曉。

  白婉瓷眸光之中泛起了一抹暗沉,看向了一旁的手術室,臉上儘是擔憂與愧疚,沉沉垂下眼眸,「是明軒,他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傷,現在也不知情況如何……」

  「明軒,是那個華興的景明軒?」聽到這個名字,白雲生立刻皺起了眉,「這件事情是不是和他有關,我不是和你說了,讓你不要同他來往,你怎麼還和他往來呢?」

  「不是,爸爸。」見著白雲生這樣的態度,白婉瓷也有些氣惱,她的眉心也緊緊蹙了起來,「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如果沒有他的話,現在身負重傷的人就是我了。」

  「到底怎麼回事?婉瓷,你跟我好好說。」白雲生慎聲對她問道:「你是在哪裡碰到的那些人?又是什麼人欺負你?他們有沒有透露是誰叫他們這麼做的?」

  想到了剛才的那一幕,白婉瓷不覺心中一陣發麻,她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搖著頭,臉上也帶著些惶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來的,我走在放學的路上他們就立刻過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他們只說是拿錢為人辦事,撕扯著我的衣服,說要讓我身敗名裂。當時只有明軒過來保護我,才讓我免受一劫。」

  「華興的人原本已經擒住了他們,可最終還是被他們溜走了,不知他們是什麼人?也不知他們逃到了哪裡?明軒卻受了這樣的罪,萬一他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叫我如何是好?」

  「拿錢替人做事?」白雲生的臉上凝起了一抹憤色,並咬緊了牙關,「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對我白雲生的女兒下手,讓我抓到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

  「阿忠。」他叫來了身邊的那個隨從,並對其吩咐:「你去叫幾個人,務必仔細調查究竟是什麼人傷害的小姐,是誰指使他們這麼做的,必須給我查清楚!」

  「是,老爺。」阿忠應了他的命令,便立刻轉身而去。

  而此刻,白婉瓷完全沒有任何心情去顧及其他的事情,一心擔憂著的只有景明軒的安危,他已經進入手術室好幾個小時,卻仍然沒有音訊,也不知他的情況究竟如何。

  倘若他真的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只怕自己這一生都會活在自責與愧疚之中。

  「爸爸,你說他會不會出事啊?」一直沒有等到景明軒的消息,白婉瓷著實焦心得很,一雙眸子失了焦,聲音也音憂心而泛起了絲絲的哽咽,眼中充滿了無助。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他的手術還沒有結束,他究竟是什麼情況,他會不會有事,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三長兩短,怎麼辦啊。」

  「婉瓷,別怕。」白雲生也只能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撫著她,「吉人自有天相,他不會出事的。」

  口上雖說著安慰,殊不知,白雲生的眼中起了一抹複雜的神思,望著那手術室的門,也只是沉沉嘆了口氣。

  又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推了開,「明軒!」那大門剛剛被打開的那一刻,白婉瓷的心當即一顫,便立刻朝著手術室沖了過去。

  「大夫,大夫,他的情況怎麼樣啊?」

  「小姐,您不必擔心。」那大夫對她說道:「這位先生只是斷了一根肋骨,手術後已經成功接上了肋骨,其餘之處都並無大礙。」

  「不過術後記得一定要好好休息,萬萬不能劇烈運動,否則會影響傷勢的痊癒。」

  「那就好,那就好。」從醫生口中得知了手術成功的消息,白婉瓷那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謝謝大夫,謝謝大夫。」

  她拍著自己的胸口,便已知他平安無恙,可那懸在眼眶中的淚水還是落了出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他終於沒事了。」

  即便知曉他並無大礙,可是白婉瓷的心中卻仍然放不下那份牽掛,始終掛念著他身上的傷,從醫院轉入普通病房後,白婉瓷便立刻急著進去看他。

  「明軒!」她推門而入,只見景明軒穿著一身病號服靠在床上。

  他的臉上還有幾處擦傷的痕跡,面容蒼白憔悴,髮絲也帶著絲絲的蓬亂,左手纏著一層繃帶。

  「婉瓷!」景明軒回過頭,也瞧見了白婉瓷,當看到她的臉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也寫滿了牽掛與擔憂,「你沒有事吧?」

  白婉瓷立刻跑到了他的床前,望著她那張蒼白憔悴的臉,淚水止不住潸然而下,口中喃喃哽咽著,「明軒,明軒,都是因為我,你才變成這樣……」

  「別哭了,婉瓷。」景明軒吃力地抬起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用著那帶著沙啞的聲音安撫著她,「我都已經沒事了。」

  「你呢,你怎麼樣,讓我看看你還好嗎?」他對白婉瓷仍是滿心的擔憂,「你的傷怎麼樣,沒有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白婉瓷抽噎了一下,用手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將頭抬了起來,「我只是受了一些小傷,並沒有什麼大礙,倒是你,被他們打斷了一根肋骨,這該有多疼啊……」

  她越說著心中便越是難受,淚水再一次止不住,從眼角滑落了下來,暗暗低下了頭,「都是因為我,他們本是衝著我來的,卻讓你為我擔了下來,受了這樣的傷……」

  「沒事的,婉瓷。」景明軒雖然面色憔悴,但神情卻是一貫的溫和,那沙啞的聲音也仍然充滿了溫潤,輕輕寬慰著她,「這事和你沒有關係,你本就是受害者,是他們太心狠手辣。」

  「你一個女孩被他們那麼欺負著,我身為男子怎麼能夠任由你受他們欺凌而做事不理?不管怎樣,我也要把你救下來呀,你說是不是?」

  「既然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放心了,就算我受了傷,但能夠護你安然無恙,那我也不算白受這傷。」

  「你也不用太過於擔心,醫生不是說了嗎,我也沒有受什麼太重的傷,不過就是斷了一根肋骨而已,好好休養些時日,就能夠恢復的。」

  白婉瓷抬起了頭,望著景明軒那一貫溫和的面孔,他眼眸之中的真誠與溫和,如同一汪清泉,浸透在了她的內心深處,霎時之間,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情緒湧入了她的心房,有感動,有愧疚,也有難過,這感覺恰如五味雜陳。

  與他對視了幾秒過後,她輕輕地將目光移動了開,低下了頭,口中喃喃道了一句:「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我哪裡又值得你付出這樣大的代價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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