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百廢待興煥新生（一）

  「如果你父親的在天之靈能夠看到玉蘅春如今被洗脫罪名，那些為非作歹之人受到了他們該受的報應，他一定會很欣慰的。有你這樣一個女兒，就是你他的驕傲。」

  「要記得你想做什麼，你該做什麼，不要辜負了自己的理想和心愿。」

  白婉瓷便散去了臉上的惆悵，並凝聚了全部的力量，化作了臉上的振奮，「對，你這話說的沒有錯，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努力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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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的對，有些遺憾，既然已經成定局，那再想便沒有什麼用處了。有這等功夫去惋惜，不如付諸實際行動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我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引領著玉蘅春重新開張做生意，在這件事情上，我一定會用盡全力，絕對不會讓我父親的在天之靈對我失望！」

  如幻的朝陽漫過雲層，籠罩住了這一整個玉蘅春的大廈，那螢光玻璃映襯著一片閃閃的螢光，散滿了如萬物復甦一般的生機。

  大門前懸掛著的那一塊兒招牌，被一層紅色的紗綢所覆蓋著，隨著那一縷徐來的清風緩緩蕩漾，透著掩蓋不住的喜氣。

  「這裡這裡，把這裡擺上！」

  「還有這邊，這邊最好再多擺放一些盆栽！」

  「對對對，就這樣正好！」

  在門外，便足以將屋子裡那興高采烈的談話聲和那一片熙熙攘攘的幹活聲聽得一清二楚，這活力與喜氣，比那嬌艷的朝陽更有滲透力。

  這一天，是玉蘅春重新開張的第一天，整個玉蘅春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喜氣洋洋，白婉瓷身著一件白色的旗袍，神采飛揚地指揮著夥計們裝點著玉蘅春。

  自從那一日懲處結果被警方公布後，沒有多久，便將陸懷遠以及那些與他合夥作惡的幫凶處決了去，白雲生也沉冤昭雪。

  白婉瓷終於了卻了為玉蘅春洗雪冤屈的心頭夙願，下一步的計劃，便是集結著這些忠誠於玉蘅春的夥計們一同宣傳玉蘅春，廣做生意。

  如今，這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態，有許多荒廢了太久的東西，還需要從頭一步一步重新做起。

  「小姐時候已經差不多了。」趙叔忙完了這邊的事宜，走了過去，對白婉瓷問道：「是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準備開業盛典了？」

  白婉瓷看了看懷表上的時間，並點點頭：「差不多是時候了，咱們準備開始吧。」

  「大家先停下手頭的活吧！」她對那一眾夥計高聲呼道：「我們出去舉辦開業盛典吧！」

  「是，小姐！」那些夥計們聞聲便停止了手頭上的工作，排好了整齊的隊伍，與白婉瓷一同走出了玉蘅春的門外。

  圍繞在玉蘅春門口的看客，熙熙嚷嚷著大概有幾百人，經歷了從前的大風大浪，便是面對著這樣多的群眾，白婉瓷的心中也沒有一點點的怯意。

  她踩著那一雙白色的水晶高跟鞋，邁著款款的步伐，一步又一步，走上了最高層的台階，面向眾人，眼中的堅定恰如青山一般屹立不倒。

  她接過了夥計手中遞來的話筒，將話筒放在了口邊，用著那清靈而又擲地有聲的嗓音開了口，「我在此宣布，今天，我們玉蘅春正式開張！」

  她向另一旁站在扶梯上的夥計比了一個手勢，那夥計當即便領會了她的意思，將那蓋在招牌上隨風飄揚的紅色綢子接了下來，露出了那一塊嶄新的招牌。

  那招牌是運用上等的木材所製作，玉蘅春三個大字是用著行書的字體所刻印上去的，遠遠望去，那字跡剛勁有力且筆走龍蛇，印在這樣一塊嶄新的招牌上，在這朝陽的照耀下，散發著熠熠生輝般的光芒，更顯這其中無窮無盡的力量。

  冥冥之中透著一股新生的凝聚力，恰如玉蘅春這向死而生的氣魄和堅貞不屈的氣節。

  這一刻，獨屬於玉蘅春的招牌終於在這一刻正大光明地顯露在了這浮城之中，在這紙醉金迷的上海灘，獨占那獨屬於它的一席之地。

  此情此景，便是萬千震撼。

  「好！」在場的群眾們不由得發出了一聲聲激烈的喝彩，鼓起了那震耳欲聾的掌聲。

  「恭賀玉蘅春重新開張，就知道玉蘅春是絕對不會做那些不正當的事情的，終於等到重新開張的這一天了！」

  「恭喜白小姐，賀喜白小姐呀，白小姐，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能夠把那個大惡人送進警署，當真是厲害，日後若有白小姐玉蘅春，玉蘅春的生意一定會越做越大的！」

  「玉蘅春終於重新開張了，什麼時候生產更多花樣的瓷器呀，我們百貨商行還等著進購，玉恆春製造的陶瓷呢？」

  看客們熙熙嚷嚷，從他們口中聞得的無不是恭賀與溢美之詞，他們的眼裡心裡，都是為玉蘅春重振旗鼓的歡欣與對白婉瓷精明能幹的敬佩。

  站在最高處望著那圍觀的一眾群眾，白婉瓷那雙靈澈透鏡的雙眸之中流轉著一層淺淡的光芒，眉眼之間滲透著悅然，但臉上卻凝著一種喜怒不驚的從容與淡定。

  她再次舉起話筒，面對群眾朗朗而道：「感謝諸位蒞臨，為我玉蘅春開業典禮捧場，小女白婉瓷在此謝過諸位。」

  「這半年的時光里，玉蘅春經歷了一次大起大落，也曾差一點就沒落在了這上海灘的黑暗勢力之中。」

  「不過在這風霜雨雪之中，我始終堅信邪惡終究不會戰勝正義，也始終沒有放棄為玉蘅春洗血冤屈，為我父親報仇雪恨。」

  「在歷經了一次又一次的難關之後，我們終於如願以償，將那些奸邪之徒送入了監獄，將他們那些不正當的營生打壓了掉，讓他們受到了該受的報應。」

  「現如今，我們玉蘅春在諸位的支持與鼓勵下，終於得以重振旗鼓，再次以陶瓷製造商的身份屹立在這上海灘之中。」

  「從此以後，我們依然秉承著做良心生意，打造最華美的手工業製造的初衷，繼續在上海灘做陶瓷製造的生意。」

  「雖然我父親已經不在了，但是還有我在，我不會辜負我父親的遺願，會帶領著我們月恆春上下所有部門的人，繼續將我們的生意做大做好。」

  「現在玉蘅春剛剛重新開業，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狀態，我相信，只要我們肯付出汗水，總有一天，玉蘅春會與往常一樣的榮光！」

  白婉瓷的話音落下，通過擴音器擴散的尾音，仍然在久久迴蕩著，傳響在了這上海灘的街道之中，透著那堅不可摧的力量。

  「好好好，白小姐說的太好了！」聽著她這一番擲地有聲的致辭，在場圍觀的群眾再一次響起了熱烈的喝彩聲。

  「白小姐不愧是白老闆的女兒，當真是女中豪傑，人中精英啊！」

  「我們相信白小姐，也支持白小姐，在白小姐這樣有勇氣有毅力的人的帶領下，玉蘅春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在這一聲又一聲的喝彩聲中，那鞭炮被點燃，火光直衝天際，在那一派欣欣之中溢彩流光。在這一聲一聲的炮竹聲中，透著激昂的喜氣與新生的力量。

  門口的那兩隻雄獅不聽地翻舞著，飛躍著，那雄獅矯健的身姿宛若白虹貫日，將這春回大地的生機灑遍了整個人世間。

  這開業盛典舉辦的盛大，將這一派喜氣洋溢滿了這一整個街道。

  把開業典禮舉辦的這樣隆重而盛大，也同樣給白婉瓷的心中增添了更多奮發向上的力量，看著這般煥然一新的玉蘅春，聽聞著一聲聲道喜與喝彩，使得他那澎湃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靜。

  在此，她也在心中暗暗起誓，一定要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帶領著玉蘅春步步高升，將帶有著自己標籤的陶瓷文化，傳揚到那一片更高更遠闊的天空。

  這場開業典禮持續了大概一天的時間，直到下午散去了人潮，這一派熱鬧才漸漸停歇了下來。

  人潮散去後，白婉瓷送走了那舞獅的團隊，和夥計們一同打掃了樓底下那殘餘的鞭炮與煙花，便回到樓里繼續做著準備工作。

  夥計們，在各個部門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白婉瓷則一個人上了這最頂層的三十樓上，在最首端的那一間屋室推開了門。

  這間屋室簡小而樸素，沒有其他的辦公室那樣繁複，也沒有太多華麗的裝點，也不過只有幾平米的空間，牆上所張貼的也是最簡約的壁紙。

  屋子裡是一個恰如靈堂一般的擺設，桌子上供奉著香火與水果，牆上掛著的是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中的人，正是白雲生，那時的她身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頭上是又黑又密的髮絲，臉上的笑容振奮，是最風華正茂一般的模樣。

  白婉瓷走進屋子裡，將門輕輕掩了上，又取出了抹布，小心而仔細地擦拭著白雲生的遺照和供奉著水果的靈台。

  將一切清理完畢後，她直視著白雲生的遺照，那眼波如同湖水一般清淨，從中看不到任何波瀾起伏，那平靜的面頰上也看不到任何或喜或怒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