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8世紀最重要的是什麼？人才！

  克里斯心滿意足地走出阿克萊特的辦公室，只見他嘴角帶笑，眼冒喜色，看起來精神頭好極了，仿佛昨天熬夜留下來的困意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精神的好轉離不開手中那一紙合約。

  阿克萊特答應了他的條件，不過也提出來了自己的要求——他要求克里斯在哈尼克的工廠建好之後兩個月內用實際去證明他的說法。

  這種老江湖固然會被說得心動，不過想要讓他們付出行動的話，自然做好不見兔子不撒鷹的準備，雖然現在克里斯成了兔子，但是這是問題麼？

  克里斯還記得兔子蹬鷹的故事，只要兔子足夠狡猾，哪怕實力有差距，但是攻守之勢也可以發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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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克萊特想要他證明工廠按照這套管理和流水線生產的方式正常運營，並且得到良好的運轉。

  只要產生效益，他就會答應克里斯的合夥條件。

  兩人只是口頭約定未來的合作，阿克萊特這種人才不會因為虛無縹緲的未來就和他簽訂正式合同。

  克里斯手中的合約是關於紡線的供應合同，上面約定，他能用市場上8折的價格從阿克萊特的貿易公司中批發紡線。

  而一旦如果他們合作成功，他就能用市場價一半的價格採購。

  今天的拜訪雖然沒有達成克里斯的最終目的，但是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在原材料得到了實惠。

  至於阿克萊特想看到的結果，他有著完全的把握達成。

  馬托斯一下午也在喝茶，阿克萊特貿易公司作為倫敦排名前三的紡線公司，有專門給馬車司機準備的接待室供人休息，只不過他們喝的茶水自然不能和辦公室的相提並論。

  他通過透明窗戶看到克里斯走出辦公室，連忙把剩餘茶水一口飲盡，走到克里斯面前問道：「先生，現在已經五點了，您是要回家用餐還是要去其他地方？」

  「今天周幾？」克里斯邊走邊問。

  「周六。」馬托斯回答道。

  克里斯稍作思考，把頭頂的帽子甩進車廂，一隻腳踩在踏板上，在自己身子進入車廂前交代道：「回家，如果我沒記錯，威爾伯福斯和皮特會來找我。」

  馬車在坑坑窪窪的路面上顛簸著，即使車廂內鋪上了厚厚的地毯，座位上也墊上了昂貴的法蘭西絨，但是依舊擋不住克里斯在車廂里東倒西歪。

  看來真的要早一點搞出來高壓蒸汽機，搞一台蒸汽汽車出來，克里斯心裡吐槽道。

  不過他想到蒸汽汽車這玩意兒好像沒在世界上流行開來，所以搞蒸汽汽車不如研究一下內燃機的科技樹條件是否已經點亮。

  至於需要的理論知識，他已經寫到紙上交給了默多克，等到工廠建好後他會和默多克一起加快研究的進度。

  理論只是理論，想要應用又是另外一門學問，未來的大學可是有數學和應用數學、物理和應用物理等多門學科。

  而恰巧他比這個時代的任何人都要清楚某項技術、某項理論或者是某個發明，將會給人類數百甚至數千年來帶來怎麼樣的變化。

  所以，稱我為這個世界最偉大的應用學者好像也沒問題吧？

  克里斯在心裡默默地給自己點了個贊。

  等回到家，詹妮已經做好了色味俱佳的美食佳肴。

  今天的晚餐是烤鵝配紅酒，搭配新鮮的蔬菜，這全是常規操作。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果木炭火烤鵝，沒錯，克里斯把粵菜中鼎鼎大名的燒鵝教給了詹妮。

  畢竟朗德鵝可是一身寶，鵝肝、鵝絨自不必說，這種鵝還是上好的肉鵝，現在倫敦已經有傳言說沒有一隻鵝可以走出克羅伊登。

  波莉嬸嬸在克里斯的老家田地里養了幾千隻鵝，這件事兒一開始並不引人注意，但是當拉貨的馬車一輛接一輛穿梭在倫敦和克羅伊登後，有人就問了波莉。

  好心的波莉自然沒有隱瞞，然後曾經安葬克里斯父親的格雷戈里修士找到了克里斯，希望可以讓他幫一幫克羅伊登。

  這個鎮子離倫敦太近，原生民只要混出頭的總是會離開這兒，近些年來，克羅伊登的常住人口越來越少，聽聞議會已經在考慮把這個地方併入大倫敦城區範圍。

  格雷戈里修士自然是不願意的，他作為虔誠的天主教徒，還是希望保留教區而非行政區。

  克里斯一口答應，雙贏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拒絕呢？

  於是，他提了幾個要求後交給了波莉嬸嬸處理。

  波莉嬸嬸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採納了克利斯的建議，鵝苗的定價很便宜，5便士一隻，而且10隻鵝苗養成8隻就返還鵝苗的錢。

  對於小鎮上的居民這自然是一件好事，養鵝還是挺簡單的，男人去倫敦掙錢，女人在家養鵝、帶娃，反正養大了不愁銷路——克里斯會以市場價去收購。

  克里斯上次回克羅伊登的時候，親眼看到曾經鎮子裡的首富，釀酒廠的老闆，羅伊一家也在自家農田上蓋上了養殖場。

  自然，在貝克街經常享用到的就是自家產的肉鵝。

  把挑選出來的仔鵝宰殺後治淨，鵝肝送去給餐廳供貨，鵝絨晾曬後在自家裁縫鋪製成羽絨服。

  趁著新鮮，再把仔鵝送到貝克街。

  由詹妮大廚掛入烤爐，用蘋果木燒制的木炭燒中火慢烤，烤至鵝肉熟透時，改用大火將鵝的表皮烤至酥脆，淋上滷汁，隨酸梅醬味碟上桌。

  最後把燒鵝切成片狀擺上碟，沾著梅醬味，焦酥的表皮，鮮嫩的鵝肉搭配酸酸甜甜的口感仿佛讓克里斯一秒回到前世的廣式餐廳。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陣嘈雜的聲音，隨即就聽到兩個熟悉的聲音，克里斯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餐具。

  伴隨著咚咚咚的腳步聲，皮特和威爾伯福斯進到客廳。

  看到餐桌上的金燦燦的燒鵝，皮特垂涎三尺，一屁股坐到餐椅上，絲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餐具開始大快朵頤。

  吃了兩口，抬起頭看著他，含糊不清地說道：「克里斯，你是知道今天我們要來特意為我倆做的燒鵝麼？」

  克里斯笑罵道：「你的臉皮可真夠厚的，難道不能說你倆知道我周六會做烤鵝所以才特意過來的麼？」

  威爾伯福斯也笑道：「不要介意嗎，反正這麼大一隻鵝你也吃不完，來讓我們幫你分擔下。」

  「呵呵呵呵……」克里斯一副無奈的表情，只能扶額長嘆交友不慎。

  這時，皮特信步走到酒櫃前，選了一瓶上好的義大利葡萄酒，擰著瓶塞問道：「納爾遜和艾米莉亞呢？」

  「今天晚上莫扎特在考文特花園的皇家歌劇院有個新歌劇上映，他們兩個去聽歌劇了。」克里斯回答道。

  皮特拿著酒瓶給威爾伯福斯和自己的酒杯滿上，一臉壞笑地說道。「恐怕不只是他們兩個吧？」

  威爾伯福斯在旁邊模仿著納爾遜的語氣，夾著嗓子道：「噢～艾瑪，今天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買菜呀？艾瑪，今天要不要一起去皮卡迪利大街看馬戲表演呀？艾瑪……」

  皮特在旁邊哈哈大笑，克里斯也嘴角上挑，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克里斯開玩笑道：「我覺得下次他們不用去皇家歌劇院看表演了，看你的表演就可以，前提你不會被納爾遜追著錘。」

  「那你得專門給我寫個劇本，順便再給我創作一首曲子！或者給我準備一個墓碑，墓碑上寫上『威爾伯福斯死於莽夫』」威爾伯福斯說完也大笑起來。

  「你看我還像是能寫出來曲子的樣子麼！」克里斯指著自己疲憊的眼睛說道。

  「或者你可以考慮下給我的墓碑上寫什麼？」

  皮特和威爾伯福斯仔細打量克里斯一番，稍後皮特皺著眉頭對他舉起杯子：「克里斯，我建議你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你現在這個狀態和我在父親去世的時候一樣，太過於勞累會對自己的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害。」

  「你現在雙眼無神、黑眼圈、臉色蒼白的樣子，和他那會兒簡直一模一樣。」

  「聽我的，喝完酒就去睡覺吧。」

  克里斯苦笑一下，威爾伯福斯看到後也追問道：「怎麼了？克里斯，你看起來有些為難，可以給我們說一下，或許能幫到你什麼忙？要知道，我們可是朋友。」

  克里斯感受到好友真摯的關心，他連忙搖了搖頭說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還沒有到極限。主要事情太多，還不到休息的時候，東方有句諺語叫『生前何久睡，死後能長眠』」

  「當然，這段時間忙完就可以休息了。」

  「那你還發什麼愁？」皮特好奇地看著他問道。

  「我需要幾個管理型的人才，工人的招聘我倒是有辦法。但是有管理經驗，而且懂數學的人太少了，工廠馬上就要開工，我需要有人可以來替我管理。」

  「你們幾個倒是挺好的選擇，但是你們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不可能整日呆在工廠，所以我現在比較愁。」

  皮特聽了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問道：「克里斯，你準備給這些人開多少的薪水？」

  克里斯心中早有定奪，於是他快速回答道：「廠長這個職位每年300英鎊，如果可以完成年度任務，還會有額外的獎金，各部門的經理每年50英鎊。」

  誰知道皮特聽了後臉上做著浮誇的表情，手舞足蹈地比畫著：「上帝啊，他們掙得比我一年拿到手的年金都要多，克里斯，乾脆我去當你的廠長吧！」

  克里斯一聽就知道皮特在開玩笑，他順著皮特的話說：「行啊，那你來吧，如果你來了我就不需要再因為沒有合適的人手而頭疼了。」

  果然，被克里斯這麼一激，皮特乖乖認慫：「算了，這段時間我聽你的建議，和詹姆斯·福克斯、埃德蒙·伯克和查爾斯·沃森·文特沃斯的關係好不容易建立起來，我可不想前功盡棄。」

  隨後，他看到克里斯臉上那種我就知道你只是嘴上說說的表情，心中來氣，本來想直接說出來的解決辦法被他咽了回去。

  不但如此，他還故意賣起關子：「不過，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找到滿足你要求的人。」

  說完，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美美地品嘗了一口這從義大利進口的葡萄酒。

  克里斯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你知道麼？早晚有一天，你走在大街上會因為這種惡劣的性格挨悶棍的。」

  「那也是以後的事兒了！現在你可是有求於我的，快求我，省得你在我們面前老是一副先知的樣子！」想到平時克里斯無所不能的樣子，皮特興奮異常。

  今天終於有機會可以讓克里斯吃癟了！

  克里斯看到皮特小人得志的樣子，滿足了他：「好好好，皮特你是最好的了，以後我給你介紹最漂亮的姑娘給你認識。」

  皮特腦子裡想想納爾遜的樣子，再想想一個女人纏著自己的場景，全身打了個寒戰。

  「不不不，不要給我介紹女人，你可以多給我幾瓶好酒！酒精比女人更可靠！」

  克里斯故作惡狠狠的語氣：「那你還不趕緊給我說是什麼地方！」

  緊接著又改為哄小孩的語氣：「你給我說了，我給你一桶波爾多的白蘭地，再送你一桶你剛開的這種葡萄酒，是整整兩桶喲。」克里斯還是知道蘿蔔加大棒這個道理的。

  皮特這個嗜酒如命的傢伙聽完後，眼直接綠了。

  因為北美獨立戰爭，法蘭西封鎖了英格蘭的海岸，導致現在市場上的進口酒精價格大漲，一桶波爾多白蘭地換成瓶賣最少可以賣50英鎊！

  這對於年金只有300磅的他是一種莫大的誘惑。

  怕克里斯反悔，皮特連忙答應：「好，一言為定。」

  「我的建議是蘇格蘭的聖安德魯斯大學，你可以考慮一下。我在蘇格蘭時聽說這所大學現在已經陷入經營困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