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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節課，我們發現在藝術中和其他方面一樣，需要有一條完整、連續的線。你們想把這條線的構成方法展示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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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我們大聲說道。

  「那麼，告訴我，」他轉向瓦尼亞，說道，「從起床到現在，你今天做了什麼？」

  我們這位活潑的小夥伴費勁地思索這個問題，但是發現很難將注意力倒轉過來。為了幫他，導演提出以下建議：

  「在回顧過去時，不要努力從過去到現在去回想。從現在倒著去想，倒著想更容易，特別是回想最近發生的事。」

  瓦尼亞沒有很快理解導演的意思，導演提示他：

  「你現在正在和我們說話，在此之前在幹什麼？」

  「換衣服。」

  「換衣服是短暫、獨立的過程，可能包括很多細節。它包括我們稱作短線的東西。在一個角色中，有很多這樣的東西，比如：

  「換衣服之前在做什麼？」

  「練劍術，做體操。」

  「在此之前呢？」

  「吸菸。」

  「再前面呢？」

  「練歌。」

  他推著瓦尼亞回溯過去，直到瓦尼亞醒來的時刻。

  「我們現在已經收集了一系列短線，這些線是你自早晨開始到現在為止的生活片段。這些線都保存在你的記憶里。為了將其固定下來，我建議你按照順序過幾遍。」

  瓦尼亞做完後，導演很滿意。瓦尼亞不但感受到剛剛過去的幾個小時發生的事情，還把它們固定在記憶里。

  「現在按照相反的順序重複，從你早上睜開眼開始回憶。」

  瓦尼亞照做了幾次。

  「現在告訴我，這個練習是否給你留下了理智或情感的印記？是否構成了你今天生活的延伸？是否是一個有機的整體，包含了單個的動作、情感、思想和感覺？」

  他繼續道：「我覺得你們現在應該已經明白怎樣重建過去的時間線。科斯佳，現在讓我們看看你做一下後半天的時間線。」

  「我怎麼知道一會兒要發生什麼呢？」我問道。

  「難道課後你沒有一些其他活動嗎，比如回家，吃晚飯？晚上沒有什麼安排嗎，打電話、看表演、電影或聽演講？你不知道可能會做什麼，但是假設會這麼做。你是否感受到一條堅實的線向未來延伸，交織著關心、責任、快樂和悲傷？

  「向前展望時，就會有一定的活動；只要有活動，線就會產生。

  「如果你把這條線和之前的線連到一塊，就會構成一條從過去、現在，直到未來；從早晨睜眼到晚上閉眼的連續線。個別的短線，匯集到一起，就構成了一整天的活動的線。

  「現在，假設你在一家小劇院工作，要你扮演奧賽羅的角色，有一周的準備時間。你是否會感到，這些天你的生活都傾注到一個方向，去解決你的問題？是否會存在一個主導的內容，將表演到來之前的所有事情吸引過去？」

  「當然會。」我承認道。

  「你能感受到為奧賽羅這個角色做準備的一周內，更長的時間線嗎？」導演進一步追問。

  「如果這些線在每日、每周中都存在，我們是否可以假設，他們在每月、每年，甚至一生中都存在呢？

  「所有這些較長的線代表較短線的組合。在每幕劇、每個角色中都是如此。在現實中，生活構建這些線；在舞台上，作者的藝術想像進行此類構建。但是，作者給我們的只是片段，裡面含有間斷。」

  「為什麼會這樣呢？」我問道。

  「我們已經討論過，劇作家給我們的，只是角色一生中的幾分鐘。他省去了舞台下發生的內容。對於演員在舞台下該做什麼，以便返回台上時可以正常表演，他卻隻字未提。我們需要填補他沒有說明的部分。否則，我們就只能展現所扮演角色的零星片段。那樣做是不行的，我們必須為角色創造相對連續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