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偉大的統帥漢尼拔

  這個小男孩的名字叫漢尼拔，他長大後，成了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統帥之一。後來，他的父親和姐夫死了，他作為一個26歲的年輕人，就率軍和羅馬開戰。儘管羅馬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而迦太基很快就要走向滅亡，但是漢尼拔卓越的聰明才智和勇氣卻使他在戰鬥中贏得了勝利。

  然而他犯了兩個錯誤：他誤以為被羅馬人征服的那些義大利人會很樂意加入他的隊伍，去和羅馬人打仗。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因為這個時候的義大利人已經在羅馬的統治下安居樂業，生活得很幸福。他還誤以為迦太基人會積極地派出援軍來幫助他，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

  當時的羅馬人已經學會了所有艦船和航海的知識，他們擁有強大的海軍，所以當漢尼拔進攻羅馬人的時候，他選擇了從陸地上進攻。他決定率領一支龐大的軍隊，從西班牙翻越阿爾卑斯山進入義大利。

  軍隊出發的時候是初春時節，阿爾卑斯山上的天氣非常寒冷。守衛阿爾卑斯山口的羅馬人到了晚上就回家去了，所以漢尼拔決定率領軍隊在夜間通過。漢尼拔馱著輜重的馬匹和大象幾乎全部失足掉下陡峭的懸崖摔死了。在翻過阿爾卑斯山之後，他的這支大軍已經損失了一半，他們不是從山上掉下去摔死，就是被可怕的嚴寒凍死了。

  剩下的軍隊到達義大利北部平原，已經非常疲憊了，但他們仍然充滿勇氣並且隨時準備戰鬥。漢尼拔因為眼睛的劇痛而飽受折磨，一路上的可怕寒冷導致了他的一隻眼睛失明。

  在漢尼拔越過阿爾卑斯山之前，羅馬人對他的計劃幾乎一無所知。他們發現漢尼拔後，立即派出一支軍隊前往西班牙，阻止漢尼拔從西班牙得到更多的人馬和食物，而在此之後的十年時間裡，漢尼拔都不得不想辦法在義大利自給自足。

  他在義大利一共度過了15年亡命廝殺的歲月，始終期待著迦太基人來支援他，終於，迦太基人伸出了援手，但為時已晚。他從義大利北部向南部進軍，贏得了三場重大戰役的勝利。他是一位傑出的將軍，當他和羅馬人正面交鋒的時候，經常獲勝。

  據說在坎尼戰役中，他率軍殺死了8萬羅馬人，還派人把1萬枚金戒指送到了迦太基——都是從被殺死的羅馬貴族手上取下來的，以此來向迦太基展示他勝利的偉大。

  這是羅馬的一場恐怖的災難，但是羅馬人民和元老院卻從來沒有喪失信心。新的士兵被徵召入伍，羅馬城本身的防禦力量也得到了加強。漢尼拔永遠也無法攻占羅馬，而他在義大利南部又待了很多年，一直希望得到他在西班牙的弟弟和迦太基人的支援。

  與此同時，一個勇敢的年輕羅馬將軍西庇阿正在西班牙與迦太基人作戰，他為羅馬攻占了迦太基人在西班牙的都城，這座城市叫作新迦太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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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漢尼拔的弟弟已經接替他們的父親統治著西班牙，但是漢尼拔一直希望他能率領一支新的軍隊到義大利來幫助自己。最後他來了，但在義大利北部遭到羅馬軍隊的襲擊。他的軍隊被羅馬人消滅了，他自己也在戰鬥中被殺。

  當弟弟的頭顱被扔進漢尼拔的營地時，他才知道這個悲慘的消息。這是一個可怕的警告，漢尼拔滿懷悲痛和恐懼地呼號道：「我看到了迦太基的末日！」

  羅馬人同樣也感覺到，這是戰爭的轉折點。他們高興得幾近瘋狂，紛紛擁入神廟去祭拜他們的眾神。女人們穿著她們最漂亮的衣服，帶著她們的孩子，一起加入了向眾神感恩的人群。

  漢尼拔仍在義大利南部悲傷地等待援助，直到他被迦太基召回，因為迦太基已經自身難保。西庇阿離開了西班牙，在那裡，他獲得了迦太基人所有的土地，現在他已經率領一支軍隊進入北非。

  迦太基人懇求漢尼拔回來保衛他們。就這樣，漢尼拔在義大利征戰了15年之後，又乘船回到了自己的國家。據說，當漢尼拔回頭望向義大利海岸時，他哭了，因為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自己將永遠都不可能得到他窮盡一生想要贏得的東西。

  在迦太基附近的扎馬，漢尼拔與西庇阿展開了一場大戰，結果漢尼拔被擊敗。最後，漢尼拔放棄了一切希望，他親自勸告迦太基人與羅馬人講和。他明白，迦太基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希望戰勝羅馬了。當漢尼拔想到自己和羅馬之間漫長而又痛苦的戰爭將使羅馬人提出更為苛刻的和平條件時，他一定感到更加悲哀。

  事實上，羅馬人對迦太基提出的和平條件的確是極其苛刻的。除了保留少數幾艘戰船，迦太基不得不放棄海上艦隊。迦太基人眼睜睜地看著羅馬人在港口外面燒毀了他們的500艘戰船。

  迦太基在西班牙擁有的所有土地現在都屬於羅馬，而且每年都要向羅馬支付一大筆戰爭賠款，一共要支付50年，以補償羅馬人在戰爭中所有的開支。

  另外，迦太基人也不得不釋放他們所有的俘虜。雖然羅馬人允許他們保留自己的法律，但是當羅馬有需要的時候，迦太基人必須去和羅馬的敵人作戰。所以，從這個時候起，迦太基幾乎就不再是一個自由的國家了。

  確實，迦太基似乎沒有好好利用她的財富和權力，但我們也不能不為她的覆滅而感到遺憾。布匿戰爭就這樣結束了。接下來，我們將看到迦太基是如何再次對羅馬奮起反抗，以及她是如何在大火中變成了一片廢墟的。不過，在這些事情發生之前，漢尼拔已經死了。

  與羅馬達成和平協議之後，漢尼拔在迦太基住了一段時間，並且竭盡所能地促進這座城市的秩序和繁榮。他發現，如果迦太基的事務能夠治理得當，那麼每年支付給羅馬的賠款不僅沒有問題，而且還可以減少從人民身上徵收稅款。

  但是有些人認為漢尼拔只是想讓他們變得富有，這樣一來，他就能讓他們再次與羅馬作戰。他們甚至告訴羅馬人，漢尼拔正在和羅馬的敵人圖謀不軌。於是，羅馬派使者來到迦太基，要求他們把漢尼拔交給羅馬人。這時，漢尼拔已打定主意離開迦太基，乘船逃往海外。

  漢尼拔害怕有人在迦太基港口阻攔他，便想出一條計策，他邀請所有的軍官來參加盛大的宴會，並請他們把船上的帆都借給他搭一個巨大的帳篷，然後在帳篷里舉行宴會。軍官們都把船帆借給了漢尼拔。當他們都愉快地享用酒宴的時候，漢尼拔已悄悄溜走，回到自己的船上。當人們知道他已經走了的時候，不得不花了好幾個小時掛好船帆，再去追趕漢尼拔。他們自然是趕不上了。

  漢尼拔先是幫助羅馬的一個敵人和羅馬打了幾年仗，又去幫助羅馬的另一個敵人。然而，那個時候正是羅馬人所向無敵的時期，他們在所有戰爭中都獲得了勝利。漢尼拔又去幫助比提尼亞國王普魯西阿斯與羅馬為敵，到了最後，普魯西阿斯不得不在羅馬人的壓力下同意把漢尼拔交給羅馬人。

  漢尼拔寧願自殺，也不願落入他畢生的敵人的手中。當他知道他房子所有的門都被士兵把守著，並準備在他一出門就把他抓走的時候，他自己喝下了毒藥而死去。

  漢尼拔的人生經歷非常精彩和傳奇，但令人遺憾的是，一位如此明智的政治家，一位如此勇敢的戰士，竟然把整個人生都獻給了一場毫無希望的復仇。

  (1) 不可與漢尼拔·巴卡混為一人。——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