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熱之上，心意清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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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後坐公交車去書城取一些資料。到站後下車，走進烈日下的街市，突然被一股熱氣流裹挾。公交車上冰冷的空調讓身體保持一種恆溫。身體突然與外界接觸，體溫失去平衡，器官毛孔張大，皮膚極其不適應，燥熱難耐。這時才覺得炎夏已經來臨。

  整個春季在房間內連日作業。花草在春天的陽台上兀自開放，周圍林木旺盛，高過屋頂，將整座房子遮蔽，顯得陰涼。而連續的暴雨使得室內變得潮潤無比，令人不知季節變換。

  空氣沉悶，沒有風。回來後進入屋中，發覺那種陰涼已經不再。整個地板開始泛潮。這時趕緊關閉門窗，拉上窗簾，避免外界熱氣流進入屋內。冷熱作用使室內濕氣蒸騰，地板泛水。只能等到外溫下降或有風時候，再開門窗通風，自然乾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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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晨起來時，室內外溫差不大，頭腦也清醒，於是趕快抓緊時間，刷牙洗臉，喝一杯茶，然後打開電腦趕緊開工。有時正在桌面上表達從大腦輸出的各種靈感信息時，突感精神被某種外界強加干擾，起身的時候，手一摸，發覺額上背上，皆已汗水涔涔。

  走到窗前，看見外面艷陽炙烤柏油路面，泛出白色光芒，街邊柳樹枝條耷拉發黃。貓狗拖著疲倦的腳步沿著街旁的樹蔭懶散走去。行人稀少。笨重的卡車過後，路面飄起的灰塵在光線中游離，然後往窗的方向飄來。關上窗戶，發覺已是午後。然後開啟冷氣。長久在冷氣房內工作，查閱資料，修改文本，寂靜的腦力勞動，做著做著有時就昏昏睡過去了。醒來的時候，發覺電腦又自動關閉，溫度升高。內心突然變得燥熱。來不及保存的文檔消失殆盡。

  此類情況之前出現過多次，甚至藍屏，後查出系統遭遇微小故障。朋友多次警告，別把重要文件放置桌面，丟失不管。特意在桌面設置與盤內連結的快捷方式，可仍長久未用。

  人若無法被這種不可知的強行終結警醒，依舊保持傲慢姿態，心神最終只能坍塌於這種終結之中。心煩氣躁是一回事，丟失的心血誰來負責？教訓，帶來一種警惕。它督促人隨時保持一種小心謹慎、時刻警醒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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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從午後到夜中，無知無覺，全心在完成一項任務。長久坐於電腦前，肉體和意識成為一種指令性的載體。腦子異常興奮，身體卻疲乏不堪，內心像有熱氣流注入，焦灼不安。為了減少這種燥熱的侵襲，常常走出屋子，讓大腦在靜夜中冷卻下來。幸運的是，這種方式總不會令人失望，變化一定會產生。

  夏夜天空清朗，夜空中星光閃爍。花草、樹木、街道籠罩著迷離夢魘氣息。天地寂靜，走在夜晚的街道上，夜風清涼，全無白晝的燥熱。有時迎著月色跑步，高大的樹影向身後退去。然後在超市內買水、水果、日用品。回來後刷牙，洗臉，沖涼。坐著安靜地喝一杯茶，收看晚間新聞，在床頭閱讀未看完的小說，然後不知不覺睡去。一天結束。

  日久之後，漸漸找到對待燥熱天氣的生活方式。

  國學朋友Y送我一本《素問》，裡面寫道：故風寒在下，燥熱在上，濕氣在中，火遊行其間，寒暑六入，故令虛而生化也。

  關於燥熱，他說，天氣變化屬於自然現象，它是一種客觀性，需要人用身心去感知和應對。必須要正視生活中所有真實的東西，不讓突來的外因蒙蔽和遮擋真實。由此產生的焦躁與盲目，是膚淺的。生活也是如此。如果能尋找到一種適合自己的平衡狀態，即便燥熱在上，心中也會一片清涼。

  這著實是中肯而樸素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