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節 禿髮烏孤建南涼

  當年，匈奴冒頓單于擊破東胡，東胡分裂，鮮卑禿髮部的首領匹孤率領部族到了今天的甘肅中西部及內蒙古西部一帶，自稱河西（黃河之西）鮮卑。匹孤死了後，他兒子壽闐（tián）繼承了他的位置。因為壽闐的母親睡覺的時候在被子上生了他，鮮卑稱被子為「禿髮」，所以後來這個部族就用「禿髮」作為姓氏了。

  西晉泰始六年（270）的時候，禿髮部首領禿髮樹機能起兵反晉，先後殺死了西晉的三位涼州刺史，攪得西晉亂了十年，終於被名將馬隆給撲滅，禿髮樹機能也被殺死。後樹機能的堂弟務丸統領了部眾，務丸死後，其孫推斤繼位，推斤死後，其子思復鞬繼位。思復鞬是個有作為的酋長，在他統治期間，禿髮部落的人馬逐漸強盛起來。思復鞬去世後，他的兒子烏孤繼位。禿髮烏孤非常勇猛，心懷大志，他鼓勵農耕養蠶，大力招攬人才，注重軍隊訓練，和近鄰修好，部落蒸蒸日上。

  後涼三河王呂光準備把禿髮烏孤的部落收編了，派使者傳令，任命禿髮烏孤為冠軍大將軍、河西鮮卑大都督、廣武縣侯。禿髮烏孤召集部下商量，他問道：「呂氏從大老遠派人過來授予我官職，我應該接受嗎？」部下眾口一詞道：「我們兵強馬壯，為什麼要依附別人，聽別人差遣？」

  禿髮烏孤一聽，正待點頭，往座下觀瞧，卻見部將石真若留若有所思，沒有附和大家的發言，便問他道：「你在擔心什麼，是不是害怕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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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真若留回答道：「目前我們根基未穩，和呂光軍隊的差距相當大，且呂光治國有方，國內一片祥和，識時務者為俊傑，您應該接受呂光的官職，韜光養晦，以待時日。如果拒不接受，呂光派軍來攻打我們，到時候恐怕後悔也來不及了。」

  禿髮烏孤聽得真切，感覺石真若留句句在理，就接受了呂光授予的官職。

  禿髮烏孤派兵討伐不聽話的乙弗、折掘兩個部落，大勝。他命部將石亦干建造了廉川堡（今青海海東市民和回族土族自治縣川口鎮西北史納村），把他們全部安置在那裡居住。

  禿髮烏孤登上廉川的大山，俯瞰腳下大地，默默無語，流下了眼淚。石亦干揣摩主君的心思，說道：「大王暗自傷神，是因為呂光嗎？呂光已經老了，在走下坡路，我們現在逐漸強大，占據有大川，將士們可以以一頂百，還害怕個什麼呂光！」

  禿髮烏孤說道：「祖宗當年用恩德召喚四方，即使盧陵、契汗也從萬里之遙前來歸附，但到了我繼承祖業，各部不斷背叛，近鄰安撫不住，遠方的更沒有依附我們的理由，這是我流淚的原因。」

  部將苻渾說道：「大王應該整飭軍隊，討伐他們。」

  禿髮烏孤同意，派軍一一討伐，把各部打得大敗。呂光得知，封禿髮烏孤為廣武郡公。之後，禿髮烏孤又征服了意雲鮮卑。

  呂光登上天王寶座，建立後涼，又派使者任命禿髮烏孤為征南大將軍、益州牧，封左賢王。

  禿髮烏孤對使者說道：「呂王當年靠著武力占有了涼州，但他不能以德服人，以仁義對待百姓，他的兒子們皆是貪得無厭之輩，三個外甥又肆意施暴，百姓充滿怨恨，我怎麼能違背百姓心意，去接受不義的爵位？帝王之道，有德則昌，無德則亡，我將順天應人，做天下之主。」他留下樂隊和儀仗，把使者打發走了。

  隆安元年（397）正月，禿髮烏孤自稱大都督、大將軍、大單于、西平王，頒布大赦。史稱禿髮烏孤建立的國家為南涼，為五胡十六國之一。

  禿髮烏孤在廣武（今甘肅永登縣）集結兵馬，攻克後涼的金城。呂光派將軍竇苟率軍討伐，兩軍在街亭大戰，後涼不敵，大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