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節 苻登戰姚萇

  西燕東歸之後，長安成了一座空城，盧水胡（少數民族的一種）的酋長郝奴趁機進駐。後秦姚萇率軍討伐，郝奴自知不敵，投了降。姚萇進入長安，正式登基稱帝，封蛇氏為皇后，立長子姚興為太子。

  姚萇宴請群臣。酒至半酣，他問群臣道：「當年我們一起向苻堅稱臣，同為大臣，如今卻成了君臣關係，你們不感到羞辱嗎？」大臣趙遷回答道：「老天不以陛下作為兒子為恥，我們做您的臣下又有什麼可感到羞恥的呢！」姚萇一聽，開懷大笑。

  不久，姚萇的弟弟姚碩德率領族人前來報到，恰逢前秦秦州刺史王統投降，於是姚萇任命姚碩德為使持節、都督隴右諸軍事、秦州刺史，鎮守上邽。

  前秦的苻丕也得到了一員猛將，就是他的堂侄子苻登。苻登率領五萬大軍前來，苻丕大喜，任命苻登為征西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南安王，然後又任命徐義為右丞相，讓王騰鎮守晉陽，右僕射楊輔率軍四萬進駐平陽。

  那年頭，饑荒隨時會發生，苻登對屬下說：「你們要英勇殺敵，我保證你們早上戰鬥，晚上吃肉，不用擔心受餓。」每場戰役打下來，苻登的軍隊吃飯都是「吃熟食」，就是把殺死的敵人煮熟了吃，吃飽了的士兵更加英勇能戰。

  苻登帶兵攻打南安，順利攻克，胡、漢百姓前來歸降的有三萬多戶。苻登繼續進軍，攻擊秦州的姚碩德，秦州告急，姚萇親自帶兵來解救。苻登真是員猛將，他率軍英勇衝殺，大敗後秦軍，殺死了兩萬多人。苻登麾下的將軍啖青一箭射中姚萇，姚萇翻身落馬，受了重傷，被搶救回上邽，姚碩德接管後秦部隊。

  不過有了猛將加持的苻丕沒有扭轉自己的命運，他被西燕打敗，後被晉楊威將軍斬殺。得到苻丕的死訊後，苻登命令全軍披麻戴孝。

  苻登準備立苻丕的兒子苻懿為帝，但眾人都說苻懿年幼，不能擔當大任，共推苻登即位，於是苻登設立祭壇，登基為帝。

  本書首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後秦和前秦不共戴天，苻登立誓要為苻堅報仇。他把苻堅的牌位放置到一輛專用的大車上，用帷幔圍住，車蓋是青色的，車前立有黃旗，還安排三百名虎賁將士守衛在車的四周。每遇大事，他就先向苻堅牌位報告，然後才去行動。

  苻登率軍五萬攻擊後秦。他命人在每個將士的頭盔和鎧甲上都刻上「死休」兩個字，以激勵士氣，並訓練士兵持短劍長矛，叫他們列成圓陣，哪缺補哪，這樣一來人人都能獨立戰鬥，又能形成合力，因此他的軍隊戰鬥力非常強大。

  中壘將軍徐嵩、屯騎校尉胡空各自帶領五千兵眾據寨自保，之前他們不得已投降了姚萇，現在聽說苻登到來，又轉投了苻登。當初姚萇把苻堅的屍體埋藏在他們兩個營寨之間，這次他們把苻堅的屍體挖了出來，按天子禮儀舉行隆重的安葬儀式。

  苻登繼續進軍，部隊到達胡空堡。

  後秦姚方率軍攻克徐嵩的寨壘，抓住徐嵩後將其斬首，把他的士兵全部活埋。姚萇命人把苻堅的屍體挖了出來，用皮鞭抽打數下，剝下衣服，再用荊棘包裹起來埋掉。

  太元十三年（388）二月，苻登進駐朝那（今寧夏彭陽縣），姚萇進駐武都（今甘肅成縣）。

  前秦和後秦從春天打到秋天，數次交鋒，互有勝負，眼看著短時間內誰都不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就都暫時罷兵返回了。

  十月，姚萇到達安定，苻登心生一計，命一萬多士兵在安定周圍放聲大哭，藉以擾亂後秦軍心。姚萇也別出心裁，命令自己的士兵同樣大哭作為反擊，苻登看到此招無效，就退回去了。

  姚萇趁夜率領三萬騎兵偷襲苻登的後方基地，殺死了毛皇后和苻登之子苻尚，抓獲前秦戰將幾十人，俘虜民眾五萬多，大勝而回。毛皇后不但人長得非常漂亮，而且善於騎馬射箭，後秦軍攻來的時候，她率領幾百名士兵奮勇抗擊，但寡不敵眾，終於被俘。姚萇本準備把她收入自己後宮，但毛皇后寧死不從，被殺。

  苻登敗退胡空堡。太元十四年（389）十月，苻登與前秦雍州牧竇沖、秦梁二州牧楊定、并州刺史楊政、冀州刺史楊鍇約定日期，在長安城下會師。之後，他從雍城率軍攻克後秦安東將軍金榮所在的范氏堡，又率軍渡過渭水，進攻後秦京兆太守韋范所在的段氏堡。但這是塊硬骨頭，無法攻克，苻登遂進駐曲牢（今陝西西安市東南）。

  鄭縣民眾頭領苟曜擁有一萬多部眾，他派人秘密通知苻登前來，承諾自己會作為內應，苻登於是從曲牢向繁川進發，進駐馬頭原。

  太元十六年（391）五月，姚萇率軍來戰，被苻登擊退，後秦右將軍吳忠在此戰中被斬殺。姚萇命令集結部隊再戰，姚碩德問道：「陛下平時非常謹慎，為什麼今天一反常態？」姚萇回答道：「從今天的情形看，定是苟曜和苻登勾結，我們應該趕在他們會師前打破他們的計劃！」於是姚萇再次進攻苻登，苻登不敵，退守郿縣。

  苻登進攻新平郡，姚萇率軍馳援，苻登撤走。苻登接著進攻安定，姚萇率軍迎擊。臨行前他交代太子姚興道：「苟曜聽說我出軍，一定會來見你，你要藉機把他殺死。」姚萇走後，苟曜果然到長安來見姚興，姚興聽從父親的話，把他殺死了。姚萇在安定城東擊退了苻登，苻登退守路承堡。

  姚萇之前受過重傷，加之常年征戰，現在終於支持不住，得了重病。苻登聽說後大喜，率大軍進逼安定，在距城九十多里處紮營。姚萇趁著病情稍有好轉，率軍進攻苻登，大勝。苻登對天長嘆道：「既生登，何生萇！」

  無奈，苻登只得退守雍縣，姚萇撤回安定。

  前秦右丞相竇沖自認為是個人才，請求苻登封他為天水王，苻登拒絕，他便起兵造反了。苻登率軍進攻竇沖所在的野人堡，竇沖向後秦求救，姚萇命太子姚興帶兵進攻胡空堡，苻登只好回軍解救。

  太元十八年（393）十月，姚萇病重，返回長安。

  十二月某日，姚萇把太尉姚旻、僕射尹緯、姚晃、將軍姚大目、尚書狄伯支等人召進宮，命他們接受遺詔輔佐太子，說罷，姚萇氣絕身亡，年六十四歲。太子姚興秘不發喪，命叔叔姚緒去鎮守安定，另一個叔叔姚碩德去鎮守陰密。

  苻登終於耗死了姚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