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節 皇孫司馬遹

  太子司馬衷迎娶賈南風為妻，可幾年過去了，賈南風的肚子還是跟以前一樣，沒見鼓起來。傳宗接代對太子來講可是大事，司馬炎暗自著急，懷疑這個腦子有些遲鈍的兒子可能不懂得閨房之事，但這種事他又不好親自上場幫忙，只能另找他人。司馬炎發現才人謝玖非常漂亮，就派她去太子宮中教太子。謝玖自小家庭貧困，父親以殺羊為生，但她天生麗質，賢惠正直之名遠近皆知，也是因此才被司馬炎選入後宮為才人的。

  接到司馬炎的命令後，謝玖到了東宮面見司馬衷。夜幕降臨，在謝玖的引導下，司馬衷終於做了男人。儘管腦袋瓜子不太好使，但司馬衷的生育能力正常，不久謝玖就懷孕了。太子妃賈南風很嫉妒她，每次見到她眼神都惡狠狠的，謝玖對自己的安全很擔心，就向司馬炎請求返回西宮，司馬炎知道謝玖懷孕後很高興，准許了她的請求。

  謝玖在西宮生下了司馬遹（yù），也就是司馬炎的皇長孫。司馬遹從小在西宮長大，到三四歲了，司馬衷還不知情。好在司馬炎很喜歡這個孫子，大約是隔輩親，對他百般疼寵，不至於讓他缺愛。

  司馬遹自小就表現出聰慧的資質，司馬炎越加喜歡他，經常讓他跟著自己玩。有一次司馬衷入朝時，看見司馬遹與其他皇子一起在殿上玩耍。司馬衷要挨個拉各位皇子的手打招呼，臨到司馬遹了，司馬炎說：「這是你的兒子啊！」司馬衷愣住了，呆呆地看著司馬遹。

  有一天皇宮突然失火，宮內亂作一團，司馬炎也帶著孫子司馬遹上樓觀察火情。當時司馬遹五歲，他拉著爺爺的衣襟，示意司馬炎到暗處去。司馬炎很奇怪，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司馬遹說道：「半夜時分突然發生火災，情況不明，應該防備有意外的事情發生（指政變），不應該讓火光照見皇帝。」司馬炎一聽大喜過望，覺得這個小孩真是不一般，日後必成大器。又有一次，司馬遹和爺爺司馬炎查看豬圈，他對司馬炎說：「豬很肥了，爺爺為什麼不殺掉來犒勞文武大臣，卻讓它們在這裡浪費糧食呢？」司馬炎連連稱是，讓人殺掉這些肥豬賞賜群臣。司馬炎順手撫摸著司馬遹的背，對廷尉傅祗說：「這孩子將來一定能興旺我司馬家啊！」後來司馬炎更是當著群臣的面稱讚司馬遹像晉宣帝（司馬懿），於是司馬遹的美名便流傳開來。

  司馬炎知道兒子愚鈍，但見孫子司馬遹如此聰明，還是倍感欣慰，就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代身上，所以也就沒有了改換太子司馬衷的想法了。為了培養孫子，他選擇了品格高尚，以清正廉潔著稱的散騎常侍劉寔做司馬遹的師傅。劉寔（shí，220―310），字子真，平原郡高唐縣（今山東高唐縣）人，是漢章帝劉炟第五子濟北惠王劉壽的後人。他父親叫劉廣，曾任斥丘（今河北省邯鄲市境內）縣令。劉寔幼年時家道中落，少年貧困，靠賣牛衣(1)來養活自己，但是他非常好學，手裡纏著牽牛的繩子，嘴裡還在背誦詩書，終於學成滿腹經綸。他修養極好，言行幾乎讓人挑不出來毛病，長大後以計吏（掌簿籍並負責上計的官員）的身份到了京都洛陽，因工作出色調任河南尹丞，遷任尚書郎、廷尉正，後任國子祭酒、散騎常侍。

  太康十年（289），在眾多美女中追求生理享受的司馬炎終於病倒了，臥床不起。為了鞏固太子司馬衷的地位，也為了司馬家的江山著想，十一月二十三日，他進行了一項重要的人事任命——任命他最信任的叔叔司馬亮為侍中、大司馬、大都督，假黃鉞，兼都督豫州諸軍事，大營設在許昌。同時，改封第三子南陽王司馬柬（和司馬衷同母）為秦王，都督關中諸軍事；改封第六子始平王司馬瑋為楚王，都督荊州諸軍事；第九子濮陽王司馬允為淮南王，都督揚州諸軍事。這幾位皇子統統假節。又封第十二子司馬乂（yì）為長沙王、第十四子司馬穎為成都王、第十五子司馬晏為吳王、第十七子司馬熾為豫章王、第十八子司馬演為代王。封皇孫司馬遹為廣陵王、司馬瑋的兒子為毗陵王、司馬允的兒子為漢王；改封扶風王司馬暢（司馬炎叔叔司馬駿的兒子）為順陽王、司馬暢的弟弟司馬歆為新野公；又封司馬澹（dàn）為東武公，司馬繇為東安公（二人都是司馬炎的叔叔司馬伷的兒子）。

  (1) 牛衣，即披在牛身上用於禦寒的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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