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狐群狗黨的幫凶作惡 (一)做盡了天下無恥醜事
2024-10-11 12:10:49
作者: 丁易
《明史·閹黨列傳序》說:「明代閹宦之禍酷矣,然非諸黨人附麗之,羽翼之,張其勢而助之攻,虐焰不若是其烈也。」這幾句話大體上說得倒是頗為中肯,只是對這些狐群狗黨的無恥不免有些掩飾。「附麗之,羽翼之」都是事實,但絕不止於「附麗羽翼」,他們逢迎諂媚,做盡了天下無恥醜事,真正的百分之百地做到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了。
底下便是這些狐群狗黨的無恥面孔:
王振門達的狐狗
一般說來,在朱祁鎮之前,這些諂媚特務的狐狗還顧一點臉皮,所以還沒有做出什麼特別不要臉的事。到朱祁鎮即位之後,王振擅權,這些狐狗就逐漸現出原形了。
當正統初年,王振勢力還不甚顯著的時候,就有一個御史借著稅務的事來向他獻媚:
正統二年五月,御史鄭顒奏:「張家灣宣課司及崇文門分司,商賈販到,積至數多,方命抽盤,不無停滯。張家灣宜專委內官抽分,崇文門宜令本門收鈔內官兼管。」上曰:「但戒所司勿滯,不必專委內官。」事竟不行。當時台長顧佐,號為清正,甫去位,而御史輒有此等建白。時王振初竊柄,頤奏非結交近侍而何?(256)王振得勢以後,一般大小官員也就不顧廉恥地去逢迎趨附了:
振既得權,喜人趨附,廷臣初不知,數以微譴見謫。兵部尚書徐禧(按:《明史》作晞),工部侍郎王佑(按:《明史》作祐),(左忄右僉)邪小人,首開趨附之路,百計效勤,極盡諂媚之態。遂宣言於眾曰:「吾輩以其物相送,振大喜,以為敬己,待之甚厚。」且言:「振意不進見致禮者為慢己,必得禍。」眾聞知益懼,皆具禮進見,從此以為常。初惟府部院寺大臣,以後百執事俱行之,在外方面俱見之……被容接者,若登龍門。(257)
後來這些狐狗覺得送禮還不足以表示尊敬,便開始下跪,像徐晞、王祐便都曾下跪過。(258)這一跪也的確有效,往往可以跪出官來。如:
河南鄢陵人劉睿者,為吏科都給事中。路遇王振,跪於道旁。振大喜,升為戶部左侍郎,後升戶部尚書,致仕歸。(259)
至於王祐更其無恥,他除下跪之外,還認王振作爸爸:
戶部(按:應作「工部」)侍郎王祐,出入太監王振之門。祐貌美而無須,善侍候振顏色,振甚眷之。一日問祐曰:「王侍郎,爾何無須?」對曰:「老爹無須,兒子豈敢有須!」(260)
無恥到了這步田地,真令人不知如何說法了。那時甚至一些元老重臣為了保全自己的地位也不得不向王振低頭諂媚,王鏊《震澤長語》載:
予在翰林,與陸廉伯語及楊文貞(士奇),廉伯曰:「文貞功之首罪之魁也。」予問:「何為?」廉伯曰:「內閣故有絲綸簿,文貞晚年以子稷故,欲媚王振,以絲綸簿付之。故內閣之權,盡移中官。」(261)
朱祁鎮復辟後,特務頭子門達專權。底下一節小事,便可看出當時狐狗們對門達的諂媚:
天順間桂廷珪者,嘗館於錦衣門達家,刻私印曰:「錦衣西席。」(262)
汪直等的狐狗
朱見深時,內外大小官員對特務頭子汪直的諂媚,較朱祁鎮時朝臣之對王振更有過之無不及。底下一節記載,便可以看出來這些狐狗無恥到了怎樣的地步。
帝信任太監汪直,朝紳諂附,無所不至。其巡邊也,所在都御史皆鎧甲戎裝將迎至二三百里,望塵跪伏,俟馬過乃興。及駐館,則易小帽曳衫,趨走唯諾,叩頭半跪,一如仆隸,揖拜之禮,一切不行。以是皆見喜,遂得晉升工部戶部兵部侍郎,時有諺云:「都憲叩頭如搗蒜,侍郎扯腿似燒蔥。」(263)
有時還為了獻媚而爭風吃醋起來:
成化間汪直西廠用事,都御史王越特為直所厚。尚書尹旻等欲詣直,屬越為介。私問越:「見直跪否?」越曰:「安有六卿跪人事乎!」越先入白,旻使人陰伺,越跪床下白事竟,叩頭而出。旻知之,直出,旻等以次謁。旻先跪,諸人皆跪,直大悅。既而越尤旻違約,旻曰:「吾自見人跪來,吾不才,特效之耳。」(264)
甚至汪直手下一個爪牙韋瑛,也有大員向他獻媚:
都御史李實迎風候旨,惟恐或後,復與(韋)瑛結為父子,恬不知恥。(265)
既然這樣獻媚,自然也就幫凶。如成化十三年五月,朱見深迫於廷臣意見,罷革西廠。這在朱見深和汪直自然是極不願意的,當時就有幾個無恥的御史戴縉、王億等看了出來,便趁勢幫凶。戴縉首先上疏歌頌汪直功德,並且「先以奏草示直所厚錦衣衛所千戶吳綬,直德之,為言於上,然後奏之,於是直復開西廠,詗察益苛」(266)。至於王億就更不像話,竟稱頌汪直所做的事「不獨可為今日法,且可為萬世法」(267)。
朱見深時的官員除諂媚汪直之外,向其他的宦官特務也同樣地諂媚。如:
成化六年,巡按雲南御史郭瑞,奉鎮守太監錢能剛果有為,政務歸一。今能有疾,恐召還京師,乞聖恩憫念,永令鎮守。(268)
又如:
湯鼐劾……(禮部)右侍郎倪岳急於功名,暱進權要,縗服徒步送太監黃賜母柩。(269)
劉瑾的狐狗
朱厚照時的劉瑾,在有明一代是僅次於魏忠賢的大特務,所以他的狐群狗黨也特別多,許多壞事都是這些狐狗給想出的。王鏊《震澤長語》云:
劉瑾雖擅權,然不甚識文義,徒利口耳。中外奏疏處分,亦未嘗不送內閣,但秉筆者自為觀望。本至,先問此事當云何,彼事當云何,皆逆探瑾意為之。有事體大者,令堂後官至河下問之,然後下筆,故瑾益肆。使人人據理執事,牢不可奪,則彼亦不敢大肆其惡也。
這時閣臣是李東陽和焦芳等,焦芳便是最著名的狐狗之一。
焦芳在劉瑾未得勢前,便「深結閹宦以自固」(270)。朱厚照即位,韓文會同同僚彈劾劉瑾,他那時已是吏部尚書,照例六部會同奏事,吏部應第一個簽名,他便向劉瑾告了密,韓文因此失敗。劉瑾得勢後,他便以吏部尚書入閣輔政。明代規制,吏部不得兼閣務,因為內閣主看詳擬票,吏部則操銓選,兼而有之,便是真宰相,權力太大,統治者不放心,所以懸為厲禁。這回算是被焦芳打破,統治者的祖宗之法,在特務們心目中只不過是一紙條文罷了。
焦芳入閣後,《明史》稱其「居內閣數年,瑾濁亂海內,變置成法,荼毒縉紳,皆芳導之」。事實的例子如劉瑾討厭翰林們驕傲,想把他們弄出去做外官,焦芳便和他的兒子焦黃中檢討段炅等「教瑾以擴充政事為名,乃盡出編修顧清等二十餘人於部曹。」劉瑾陷害劉健、謝遷,增加解額,斥江西、餘姚人不得為京官,以及許多變更法制的事,多半是他播弄出來的。他非常恨南方人(焦芳是河南泌陽人),便作了一個「南人不可為相圖」獻給劉瑾。他自己對劉瑾更是卑鄙不堪,「每過瑾,言必稱千歲,自稱曰門下。裁閱章奏,一阿瑾意」(271)。
他自己當然更是貪污納賄,「四方賂瑾者,先賂芳」(272)。致仕歸家的時候,「盜窺其重載,盡劫以去」(273)。但這不過是些浮財,他歷年搜刮的結果,早已是個大地主,所以歸家後「治第宏麗,勞被數省,積財如山」(274)。他和他的兒子黃中荒淫無恥,有些簡直是禽獸行為,如底下的一件事便是:
正德初年,廣西田州土官岑濬妾以叛逆家屬當沒官。時焦泌陽芳為相,偵知其美,賂主者得之,嬖之專房。此妾厭其老,竊與焦之子、編修黃中通好。其父知之,爭鬥於室,時傳以為笑。(275)
這樣一個作惡萬端的傢伙,在劉瑾伏誅後,他卻僅僅被削職為民。所以,劉瑾的侄兒劉二漢臨刑的時候曾憤慨不平地說:「吾死固當,第吾家所為,皆焦芳與張彩耳。今彩與我處極刑,而芳獨宴然,豈非冤哉!」(276)
張彩是安定人,焦芳因為他和劉瑾同鄉,便將他薦給劉瑾。他生得很漂亮,「白皙修偉,鬚眉慰然」。見劉瑾的時候,穿著華麗的衣冠,談論滔滔不絕,劉瑾大為喜愛,抓住他的手端詳了半天說道:「子神人也,我何以得遇子!」立刻派他為吏部文選郎。到職不久,便夥同劉瑾把吏部尚書許進排斥去位,而以劉宇代為尚書。劉宇也是劉瑾的狐狗,他自信不及張彩得寵,張彩也不大睬他。於是,「銓政率由彩,多不關白宇。即白宇,宇必溫言降接。彩抱案立語,宇俯僂不敢當」。及劉宇入閣,彩便代宇為尚書,「一歲中,自郎署長六卿,僚友守官如故,咸惴惴白事尚書前,彩厲色無所假借」(277)。這威風可算透頂了!
張彩做尚書以後,第一件事便是樹威,「不時考察內外官,糾摘嚴急,間一用薄罰,而諸司台諫謫辱日甚」。第二件事便是勒賄,「變亂舊格,賄賂肆行,海內金帛奇貨相望塗巷間」。有錢有勢之後,便更進一步地胡作非為了:
性尤漁色。撫州知府劉介,其鄉人也,娶妾美。彩特擢介太常少卿,盛服往賀曰:「子何以報我?」介惶恐謝曰:「一身外皆公物。」彩曰:「命之矣。」即使人直入內,牽其妾,輿載而去。又聞平陽知府張恕妾美,索之不肯,令御史張禴按致其罪,擬戍。恕獻妾,始得論減。(278)
張彩是劉瑾一個很忠實的走狗,而且也很有些心計,他看到劉瑾擅權太久,貪賄無已,恐怕結怨太多,引起變故,便很想替劉瑾緩和一下,就乘間向劉瑾說:「公亦知賄入所自乎?非盜官帑,即剝小民。彼借公名自厚,入公者未十一,而怨悉歸公,何以謝天下?」這話說得很中聽,劉瑾頗以為然,恰好那時「御史胡節巡按山東還,厚遺瑾,瑾發之,捕節下獄。少監李宣、侍郎張鸞、指揮同知趙良按事福建還,饋瑾白金二萬,瑾疏納金於宮,而按三人罪。其他因賄得禍者甚眾。」張彩這計策頗為奏效,甚至「中外或稱彩能導瑾為善矣」。(279)但實際上這不過是麻痹政策,和緩人心,使劉瑾的剝削更可以永久下去而已。
張彩對劉瑾忠實,劉瑾對他也極寵愛。「瑾出休沐,公卿往候,自辰至晡未得見。彩故徐徐來,直入瑾小閣,歡飲而出,始揖眾人。眾以是益畏彩,見彩如見瑾禮。彩與朝臣言,呼瑾為老者,凡所言,瑾無不從。」(280)
焦芳和張彩是劉瑾的兩大走狗。但這兩條狗之間,由於爭權奪寵,引起很大的矛盾。焦芳自以為張彩是他推薦的,彩為吏部尚書,他便向彩天天保薦私人。彩恃著劉瑾的寵愛,有時竟不買他的帳。同時一些小狗腿如段炅等原是依附焦芳的,後來看見劉瑾寵彩,便轉而附彩,於是便在劉瑾面前將焦芳的隱事和盤托出。劉瑾大怒,便屢次在大庭廣眾中申斥焦芳父子。焦芳看看情勢不對,只好和兒子一同致仕回家。
劉瑾的狐狗除這兩人外,還有很多,第一節所引的劉瑾敗後言官交劾黨附劉瑾的廷臣名單,可以說全是這些東西,現在將這些狐狗的無恥醜事略舉若干,以見一斑。
左都御史劉宇因為「瑾好摧摺檯諫」,便「請敕鉗制御史,有小過輒加笞辱」。劉瑾開始索賄時,希望並不大,只不過百金,而劉宇卻第一個以萬金為贄,劉瑾大喜說道:「劉先生何厚我。」立刻轉他為兵部尚書,後又遷吏部。「宇在兵部時,賄賂狼藉。及為吏部,權歸選郎張彩。而文吏贈遺又不若武弁,嘗悒悒嘆曰:『兵部自佳,何必吏部也。』」其無恥如此。此外,如曹元任兵部尚書時,「將校遷除,皆惟瑾命,元所入亦不貲。」(281)又如「寇升巡撫陝西,為瑾治第修墳,極其華侈,民受其殃。」(282)「給事中屈銓、祭酒王雲鳳請編瑾行事,著為律令。」(283)而雲鳳且請瑾親蒞太學,如唐魚朝恩故事。(284)僉都御史韓福清理湖廣糧餉,因「瑾喜操切,福清指務為嚴苛。」又饋瑾白金數十萬兩。(285)吏科給事中李憲「諂事瑾,每率眾請事於瑾,盛氣獨前,自號六科都給事中。時袖白金示同列曰:『此劉公所遺也。』」(286)給事中高淓「丈滄州,所劾治六十一人,至劾其父高銓以媚瑾」(287)。這些東西真正是十足的衣冠禽獸了。
至於這些禽獸謁見劉瑾的拜帖的稱呼更其肉麻無恥,普通都是稱「頓首拜稟見」:
正德初劉瑾擅國,走其門者傾朝。名刺必用紅紙,揭帖具官某頓首拜稟見。不知受恩之人見時又當作何體態,嗚呼哀哉!(288)
有的竟稱「頂上」:
朱恩松江人,與瑾有舊,自河南按察使超升僉都御史操江,未幾升南京侍郎尚書。事瑾極恭,凡拜帖寫「頂上」,不敢雲「拜上」,頂上之稱自始起。(289)
自稱曰「門下小廝某」:
余初於西曹,見談舊事投刺有異者,一大臣子正德中上書太監劉瑾,雲「門下小廝某上恩主老公公」。(290)
這些「小廝」這樣拼命地去諂媚劉瑾,但劉瑾卻並不把他們當作人看待的。如上面所說的焦芳以大學士之尊,劉瑾竟在大庭廣眾中申斥他。還有當劉瑾令劉宇入閣輔政,宇大喜過望,「宴瑾閣中,極歡」,第二天便打算入閣辦事,卻不料劉瑾竟和他開了一個大玩笑,說道:「爾真欲相耶?此地豈可再入!」把他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乞省墓去」(291)。韓福清理湖廣民租,逢迎劉瑾,「劾所司催科不力,自巡撫鄭時以下,凡千二百人。」滿以為這一下可以巴結上了,卻不料「瑾忽怒福,取詔旨報曰:『湖廣軍民困敝,朕甚憫之。福任意苛斂,甚不稱朕意,令自劾。吏部舉堪代者以聞。』福引罪求罷。」(292)奴才們不管地位多麼高,但終究是奴才,在主子眼中有時是連一條狗都不如的。
但這些奴才之所以這樣諂媚主子,也只是為了自己升官發財,一旦主子失勢,他們為自己打算,仍是可以回過頭來咬主子一口的。如上面所說的李憲,當劉瑾下獄,便立刻劾瑾六事,連劉瑾在獄中都發笑道:「李憲亦劾我乎?」(293)
張永、馮保等的狐狗
和劉瑾同時的另一個特務頭子張永,在當時也有許多狐群狗黨去逢迎諂媚他。如:
河南湯陰人李燧者,歷官工部尚書,致仕歸。其後張永西征還京,過湯陰。燧敝衣破冠而束上所賜玉帶,跪迎於路。永驚曰:「何至於是?」燧因以情乞憐。永至京師吏部薦之。召復故官,再長冬曹,又十二年致仕歸。(294)甚至上疏歌功頌德,比之皋陶伊尹:
正德五年,贊皇知縣王鑾疏稱太監張永功:「今歲五月赤旱千里,永奏辭西征,過真定,大雨隨注,百姓稽首曰:『天上雨露,張永帶來也。』永不坐乘,不張蓋,不作威福,真今之皋夔伊傅。」先後數千言,極其諛媚。(295)
朱厚照死後,朱厚熜即位,曾將厚照時特務革退了幾個,其時還有些狐狗給他們喊冤,希圖再起:
錦衣千戶張儀以附中官張銳黜革,御史楊百之忽為訟冤,言:「儀當宸濠謀逆時,首倡大義,勸銳卻其饋遺。今銳以是免死,儀功不錄,無以示報。」(安)磐疏言:「百之險邪,陽為儀遊說,而陰與銳交關,為銳再起地。」(296)
朱翊鈞時馮保擅權,張居正以首輔之尊,一代權相,竟向他投「晚生」帖子,前面已經說過。至於那時的公侯勳爵們,見了馮保則叩首呼老公公:
馮璫勢張甚,固安武清以長樂尊父,見之亦叩頭惟謹,呼「老公公」。馮小屈膝答之,曰「皇親免禮」而已。若駙馬叩頭,則垂手小扶耳,不為敬也。(297)
其他的官員自然更是叩頭如搗蒜了:
國朝文武大臣見王振跪者十之五,見汪直而跪者十之三,見劉瑾而跪者十之八。嘉靖以來,此事殆絕。而江陵歿,其黨自相驚,欲結馮璫以為援,乃至言官亦有屈膝者矣。(298)
當時有些官員甚至見了一些「小特務」也作揖打恭,自居奴婢。如都御史陳瑞奔張居正父喪,麻冕加經,伏哭盡哀。並且請見太夫人,「太夫人旁有小閹侍,居正所私留以役者也。太夫人睨而謂:『陳君幸一盼睞之。』瑞拱之揖閹曰:『陳瑞安能為公公重,如公公乃能重陳瑞耳。』公公者,中貴之尊稱,臧獲見而稱者也。太夫人亦為之啟顏」(299)。
朱翊鈞中年,司禮掌印太監盧受也有些人逢迎諂媚他,如:
浙人喻養初安性者,授吏科給事,抗疏彈司禮掌印大璫盧受。有營繕郎張寰應嘉言者,忽起擊喻,謂其彈治中官,實黨附山陰首揆。(300)
這以後便到了魏忠賢時代,狐群狗黨就遍於天下,因為事跡太多,故特辟一節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