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鵪鶉
2024-10-11 10:16:36
作者: 毒堯
梵岩天此時感覺身體好像不是自己一般。灰濛濛四周,時不時刺骨狂風打在他的臉上,如刀割針扎火辣辣撕裂的疼,他發現呼吸越來越困難,眼睛也漸漸刺痛得睜不開。
模糊的視線中,若隱若現他看見被他推下山淵萬舉和姓李青年,對方尖叫恐懼聲音是那般清晰傳入耳里。就算這時如刀鋒般的烈風帶來疼痛,也不敵他此時內心痛快。
嘴角泛起一絲笑容,在他看來,一切都是值得的,與其每天活在痛苦絕望中,這樣挺好。」
「嘰嘰——」
突然一道若小雞般鳴叫在身下響起,他清晰聽到萬舉的慘叫怨毒聲,「梵岩天,你這個狗雜種,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啊!如果讓老子活著,老子要讓你生不如死……生不……啊……」
就在這時,身體突兀一輕,梵岩天使勁的睜開眼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這個是……」他瞬間大驚失色。
只見模糊的視線中,他被一隻全身褐綠色大鳥抓在利爪里。隨著抬頭,巨鳥那泛黃帶有紋路勁健的長腿清晰的出現在眼前。而且更讓他恐懼的是他發現此時萬舉半邊身子此時正血淋淋含在大鳥口中,已然死得透徹。
危在旦夕間,梵岩天不禁想到父母離開時託付照顧自己的項叔。
項叔原名項因雄,就是這個和英雄一字之差的人照顧了自己六年,他對自己不好,脾氣很是暴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其實梵岩天卻不恨他,因為他知道對方是嘴硬心軟,刀子嘴豆腐心的人。
項因雄雖經常罵自己白痴廢物,很難聽,但平時對自己生活起居卻是樣樣周到,他心裡很清楚。
畢竟無緣無故,哪怕是朋友,誰會好心給別人帶孩子?而且一帶就是六年,可以說項因雄此舉已然難能可貴。
「老子恨不得一腳將你踹下山去,最好讓山下遊蕩嗜血鵪鶉把你吃得骨頭渣子不剩,免生天天看著厭煩。「這是項因雄時常掛在嘴邊的話,梵岩天還記得。
眯著眼睛偷偷打量大鳥,梵岩天心中不禁有些絕望,低聲說:「這應該就是項叔經常說的嗜血鵪鶉吧。」
「聽人說嗜血鵪鶉是聚氣期的妖獸,看這氣勢,應該也有聚氣中期的修為了?」他心中苦笑。
曾經項因雄說過修仙層次,他知道剛入門修行者為聚氣期,以上則是:「鞏基、金丹、凝神、人劫、嬰煞、地劫、巽乾、天劫、大乘。」
至於大乘之後便傳說中的羽化升仙。不過當時項因雄卻嗤笑一聲:「大元朝修行界,我見過最高修為掌門師叔祖也不過地劫之境。至於大乘,簡直笑話!」
須知修行界中等級,每個境界又共分為四個層次十個小段。比如聚氣期十段,一至三段為聚氣初期,三至六段為中期,七至九段為後期,十段就為圓滿。修士只有十段圓滿才能假以時日晉升為鞏基期境。
而且每個境界達到後期容易,圓滿卻很難。究其原因是因為晉升所需的不止是靈力積累,還需要一定的個人悟性在裡面,若悟性不佳,修為提升也終有限。
修真無歲月,雖說一切都是長期努力沉澱結果,但其實對天賦悟性要求是極為嚴苛的。
就如同天賦悟性好的,自然就大大縮短修煉時日,晉級就快。而天賦悟性一般的,卻只能慢慢熬,若天運不錯說不得也能勉強混出頭;
至於天賦悟性差的,因其起點就已經大大落後別人緣故,所造成後果便是同一個境界修煉耗時更長。且隨著時間推移,差距只會越大,同時也更耗費資源,得不償失。
當然,世間仙緣何其多,一朝功德萬世修,如果機緣好,廢材也能逆襲變天才,最終還是看各人造化!
卻說此時梵岩天心知這一劫已無法安然,一時間想到了很多。
對他而言記憶是痛苦的,過去種種如烈火焚身,越想越難受,臨死之際終忍不住仰天悲嘯,聲撼天地:「啊啊——」
「這般痛苦的日子,我真是受夠了!」嘶吼過後,他嚎啕大哭,仿佛要把從小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一般,淚水不知不覺模糊了視線。
要知道天賦即是靈根,而修行界中靈根又分為四個品級,由劣入優為:「雜靈根、地靈根、天靈根、仙靈根」四個品階。
而且同時靈根也亦有屬性之分,並分為金、木、水、火、土、風、雷、陰、陽九種,其中五行較為普遍,而風雷陰陽較為珍稀也被稱為異靈根。
在修行界中,評判一個修士天賦優劣首先是看的是靈根品階,再就是其所擁有靈根屬性和係數,且越多越好。
至於梵岩天,靈根對他而言可謂望塵莫及。
此時一座奇峰腳下,幾棵參天古樹下的雜草叢,梵岩天悶哼一聲被嗜血鵪鶉從空中扔下,摔了個半死。
此時的他感覺肋骨像是被砸斷了好幾根。
隨著血水從嘴角流下,他掙扎著抬眼看去。
目光所及,就見這巨鳥正小雞啄米似在啄食萬舉殘肢,且很快,就見其也進巨鳥的口中。
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生死關頭的求生本能驅使著梵岩天連連後退。
對方那吞咽萬舉殘肢發出咕嚕聲在耳畔裊繞,他心臟不禁一顫,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
突兀的,只見嗜血鵪鶉那雙通紅的雙眼瞪得老大,像牛頭一般大小的腦袋唰一下看向梵岩天。其雙足一躍,瞬息就跳至到近前,那尖利的喙對著他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嘰嘰「聲。
像是仰望大山,梵岩天嘴角哆嗦,顫聲道:「吾命休矣!」
不過求生本能卻依然驅使著他艱難的後退,雙手在身旁胡亂摸索著。終於,一個拳頭大的石塊落入到手裡。
「你………你……別過來!」他好生絕望恐嚇。
嘰嘰——
嗜血鵪鶉通紅眼眸閃過不屑色,旋即那尖利的喙毫不猶豫啄向他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