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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前路漫漫

2024-10-11 10:16:32 作者: 毒堯

  大元朝九州歸州境內——

  一座筆直入雲的峰麓下,只見一個少年正低頭走著。

  隨著他緩步前行中,一旁茂密林中傳出窸窸窣窣聲音。

  那足有人高的灌木叢擺動,就見一個十六七歲少女從林中沖了出來。出來後她也不說話,只是一臉委屈盯著他。

  她叫上官月,從小便愛慕著他,但對方卻老是有意避開她,她心中委屈。

  陽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照射在少年臉上,只見他身形偏瘦臉貌英挺,雙眼很是倔強,看上去十分營養不良。

  少年眉頭微皺,見出現的是上官月後,沉默著也沒說話。

  他心中不想與之糾纏,隨即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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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收徒測試馬上開始,你還是快些回去,不然被那幫老傢伙看到,又要唧唧歪歪沒完沒了諷刺我!」遠遠他淡淡的聲音傳來,拒人於千里。

  此刻,上官月終於急了,眼淚開始在眼眶打轉,通紅著雙眼大吼道:「我不走,我就不走!」

  說著說著就見其蹲在地上淚如雨下,她沒想他會這般對待自己。

  前方梵岩天身子微顫,但想到自己從小的的經歷,搖搖頭卻是沒有開口。

  「你是斬塵仙門天之驕子,又怎會懂我心中苦楚!」他低喃,腳步緩緩遠去。

  呆呆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上官月淚如泉水,張了張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她還只是個稚嫩的小姑娘,哪又懂得什麼人情世故?她只知道很喜歡和梵岩天在一起,聞言後不禁俏臉委屈,使勁搖著小腦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望著他已經漸漸遠去背影,她胡亂擦去臉頰上的淚水,泣聲道:「月仙子……你可以的……嗚嗚——你一定會讓那個臭小子喜歡你的……嗚嗚——你一定可以的……」

  斬塵仙門,從開派祖師宏觀道人立派到今,已然整整三千年!

  如今宗門內天才雲集,弟子眾多,在大元朝修行界,可謂響噹噹的。

  五百年光陰轉瞬即逝,又到了招收新一批弟子的時刻。開始大量派出弟子向大元朝修行界發放通告。

  今年這屆招收弟子已然是斬塵仙門第七次。這是老祖師宏觀道人建立的門規,要知道仙路坎坷,需求資源無數,每培養一批弟子成才猶如大浪淘沙,五百年也算一個過渡期,層層篩選,剩下的基本都是精英。

  斬塵仙門五十二奇峰,峰峰爬雲而起,陡峭異常。其間江河溝渠無數,珍禽異獸,奇花異草隨處可見,猶如一片人間仙境。

  值得一提的也最出名的是神霄峰,此峰聳立雲彩之中,形若一把開天利劍,峰身四周仙鶴翩舞,百鳥歌吟,可謂擎天之磐柱,山川之獨姿。

  神霄峰是斬塵仙門的主峰,門內太上長老和核心弟子包括掌門都居於此峰內,且每逢重大事務也是在此峰處理。如今五百年一次的收徒對仙門絕對是重中之重大事,所以各峰長老主事皆聽命來此聽候安排。

  此時,神霄峰的山腰處,一條直通峰頂的危險至極險道上,梵岩天正低頭走著。

  此時他所在正是神霄峰山腰處,只見其陡峭異常,人已然高懸入雲端,望向山下也只能看到一個淡淡輪廓,模模糊糊。

  值得一提的是,神霄峰四周時時時刻刻都遊蕩著尋食的各類飛行妖獸和猛烈的龍捲風,若不小心掉下去,說不得還沒等掉到低底,屍骨都沒了。

  「梵岩天只是個混吃等死的人,真是個瞎了眼小妮子!」面無表情在險道上走著,想到上官月模樣,他心中不禁暗嘆。

  「咦,這不是我們梵大天才麼,這是打算去哪啊?」就在這時,下方急速跑來四個白衣英俊的青年,其中一個嘴角叼著雜草青年聲音傳到梵岩天耳里,語氣調侃味十足。

  聽到聲音,梵岩天臉色一變,心中暗呼倒霉,卻沒想會碰到這幾個人渣二世祖。

  斜眼瞥了眼四人,他抱拳:「見過幾位,少陽峰執事長老吩咐我過來幫忙打雜。」

  嘴裡叼著草的青年叫萬舉,是五十二奇峰之一青乙峰主事長老萬秋的獨子,此人好色紈絝,是仙門出了名的敗類,仗著父親是一峰之主一天到處惹是生非,而此番也是因為閒來無聊來看收徒大典的。

  「呵呵!梵廢物——哦不,梵師弟,你也就打雜有些用處。——哎呦,哈哈,你看師兄這張不會說話嘴,真是抱歉抱歉。」

  「聽說你明年就要被遣下山了。哎……師兄我怪於心不忍的!也怪師祖定的門規,門中弟子子女十歲後檢測到沒靈根到十八歲就得遣散下山吶。」再看萬舉,只見其面上一點失言樣子都沒有,嘴角還帶有淡淡的諷刺,明顯是故意而為。

  猛的聽到廢物沒靈根三字,梵岩天面露尷尬。他也想不通,自己父母是仙門中數一數二的天才,而做子女的自己卻居然沒靈根,且五行還不全,就算做凡人也是廢人。這讓他大為惱火和自卑。

  「你們這些該下地獄的傢伙!」他暗罵,雖時刻告誡自己不要理會這些吃了大糞的龜孫子。但是每次他都恨不得拿刀立刻活劈了他們。

  須知人類從出生就帶有五行之力,而五行之力支配著身體各項機能的運轉。

  要知道五行之力缺一不可,其分別為金、木、水、火、土。而金代表骨骼,金行之力好的人力量非常強大。相反,金行力弱的,就比較虛弱;木代表經脈,表現著人的反應和柔韌性;水代表血肉,氣血影響著人的壽命;火代表肝臟,主持著人的性格和心情;土代表混元之氣,協調著金木水火的運轉,缺土行之力,輕則殘疾,重則神經絮亂成白痴。

  梵岩天正是五行缺金,身體虛弱不堪,三天一小病,十天一大病,仙門中長老言能活到現在已然都是奇蹟。

  值得一提的是,梵岩天父母本是仙門中天驕,在得知自己獨子沒靈根且五行不全後,心中痛苦無比,於是苦苦哀求已閉關百年的掌門至尊無虛子尋求辦法。

  而無虛子最終也因心憐弟子出了關。但奈何梵岩天五行缺一,他也只能嘆息離去。

  至此,梵岩天也成了宗門內大名人,連掌教都驚動,不出名也難。

  梵岩天父母不求獨子再生靈根,只希望兒子能夠平平安安度過百年光陰就可,可就連執掌乾坤掌門至尊也沒辦法,夫妻倆心痛悲苦難言。後來無意中聽人說某絕地里生有一花,名曰「菩提」有奪天之效,於是夫妻倆不顧門中師兄弟勸告,商量之後,便毅然去了絕地。

  那年是梵岩天十二歲生日,二人把兒子託付給好友照料,這番一去便是六年有餘,再無音訊!

  想到過往,想到父母,梵岩天心如刀絞,這幾年來各種評論轟炸在他身上:「什麼禍害父母的掃把星、毫無靈根的廢物,五行不全的殘廢、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垃圾等等……」

  忍受著無數的謾罵,他很痛苦,他恨天不公,恨謾罵他的那些師兄弟,「若是個天才又會……」他牙齒咬得咔咔響。

  深吸了口氣,他撇了四個青年一眼,表情隨之轉冷:「各位師兄,沒事的話,告辭。」說完,便頭也不回向山上走去。

  「站住!」

  「叫你聲師弟是給你面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廢比蠅蛆的東西。」

  「哦不,蠅蛆至少很有利用價值,你連蠅蛆都不如,還給老子臉色看,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德性。」萬舉見他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自己說話,就有些惱怒。

  腳步頓住,居高臨下看著萬舉,他又哪是受氣之人?冷冷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老子警告你,上官月那種天之嬌女不是你能妄想的?現在老子心情非常不爽,自己爬過來大喊說兒子知道錯了,老子高興,你就可以滾了。」萬舉眼中閃過怒意,眯著眼盯著他冷冷道。

  萬舉無法無天成為了習慣,自我為中心,從不考慮他人感受,但是他也有囂張本錢。像梵岩天這種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老的傢伙,他又豈會放在眼裡?

  待他說完,另外三個青年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全都戲謔瞅著他,且看其如何。

  梵岩天氣得全身顫抖,萬萬沒想到幾人是因為月兒才找自己麻煩的,他手指緊緊握在一起,俊俏的臉死死繃住,眼眸冷光一閃如惡狼般緊緊盯著幾人。

  被其盯得渾身發毛,萬舉心裡惱怒,不禁頓感恥辱,他惱羞成怒:「梵廢物,再盯著老子,老子就扣出你的狗眼。再問你一遍,你叫還是不叫。可別說老子不給你機會。」

  這時,另外幾個青年哈哈大笑在一旁煽陰風點鬼火。

  「聽到萬師兄話沒有,信不信爺爺們把你的眼珠挖出來當下酒菜。」

  「哎!哥幾個勸你要有自知之明,得罪我們萬少主,可沒好日子過哦。」

  「就是嘛,上官師妹那種天之嬌女又哪是你這種廢物能染指的,你說是吧!」

  「話說,現在認了萬師兄當老子,當爹的肯定會罩著兒子的,如今多了個靠山,你以後就可以橫著走了,這麼好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喲!」

  「嘖嘖,話說上官師妹那芊柔可愛的樣子,不知壓在身下又是何等滋味?哎,還是萬師兄福氣到了呢。」

  「嘿嘿,至於你這廢物可就沒什麼機會了,哈哈!」

  梵岩天氣得心態爆炸,他生平最是恨別人揭他短處,幾人這般肆無忌憚,算是徹底惹火了他。

  「你們長年欺凌於我,我忍了,但這般得寸進尺,今日我梵岩天就要讓你們知道,我他媽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小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大家一起下地獄吧!」他面紅耳赤瘋狂得像頭髮狂的野牛,一個箭步便俯衝向萬舉等人,隨即雙手一把抓住萬舉的脖子,便猛的往一旁山淵急推而去。

  萬舉等人嚇了一跳,想躲開。可梵岩天是俯衝而來,地方又窄,一時恍惚連自身本事也忘記得乾淨。

  萬舉和他左側青年不禁嚇得面色發白,隨著尖叫聲響起,便見二人瞬間和梵岩天一同墜下山淵去。

  啊——

  「梵岩天你這個小雜種,你不得好死!」

  山間餘音裊裊,只剩萬舉那怨毒的回聲綿綿。

  至於險道上剩下的倆個青年則神色驚恐,後背冷汗直冒,剛才那一剎那,二人感覺像是在鬼門關走一遭一般。

  他們二人,圓臉的叫張耀,方臉的叫王思貴,因兩人父親都是萬秋手下長老緣故,是以平常沒少跟著萬舉胡作非為。

  呆呆望著山淵,二人心驚膽顫。

  片刻,二人回過神來,張耀雙目閃爍轉頭:「王師兄,你看要不這樣,我倆先行回去,裝作什麼都不知曉,日後想來也不會幹連我二人。」

  王思貴嘴角微抽,心中暗道:「這小子絕對不是個好東西,日後得離他遠些。」

  他臉現冷笑:「我四人上山的時候可是有不少弟子目睹,你莫是以為瞞得住?」

  「萬舉師兄是萬秋峰主獨子,到時候若捅出來,你覺得他可會與我二人甘休?」

  眼中精芒閃過,王思貴眯眼沉聲:「現在就只唯有一個辦法。那便是你我先發制人,主動回去稟報此事,並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梵岩天。現在他雖死,但別忘記,他還有一個叔叔在!」

  張耀皺眉:「你是說……」

  王思貴:「沒錯,就是禍水東引,讓萬長老遷怒項因雄。如此一來,萬長老他就算大怒,看在你我二人父親面上也不會太過遷怒我等。而最終倒霉的只會是那個項因雄。」

  聞言後,張耀不由豎起大拇指。

  瞥了他一眼,王思貴算是看清了這小子。他轉過目光看向山淵低語:「他們三人應該是難活命了,那廢物死了沒關係,李翔死了沒關係。關鍵是萬舉,萬秋可是一峰之主,這下可麻煩了!」

  張耀一愣,見其不說話,開口說:「王師兄,你就說我們該怎麼辦吧,小弟都聽你的就是。

  從思緒中回過神,王思貴看他:「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立即回去稟報。」

  張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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