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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自己的路,讓不喜歡我的人去見鬼吧

2024-10-11 10:06:51 作者: 沈念

  林女神的一生,也不盡然都是好的人際關係。

  一個人生活在這世上,想要全世界的人都喜歡你,那真是太難了。人的喜好各異,總有那麼一兩個人沒法和平相處,甚至是討厭你。

  對於林徽因來說,第一個最難相處的人,大概就是她的母親。

  1925年,林長民去世以後,在漫長的歲月里,林徽因都是孤立無援的。如果說父親是她生命的一道光亮,那麼自他走後,生命里便只剩母親這麼一束黑暗。但她的人生,卻並沒因此開始走向不幸,相反地,她再一次動用人格的魅力以及性情的堅強,幫助自己成功闖過難關。

  何雪媛雖是林徽因的生母,卻始終不能真正懂得自己的女兒。21歲的林徽因,出過國,留過洋,見識大長,儼然已是新時代女性。她與何雪媛之間,不但是母女,更是思想境界完全不同的兩個女人。

  不可否認,作為女兒,林徽因是熱愛母親的,但同時她無法容忍母親的陰暗與小家子氣。她也是急性子,擰巴上來會跟母親當面爭執。

  林徽因同梁思成結婚後,母親跟隨女兒到梁家生活,那團抑鬱沉悶的陰影也就跟隨著她到後半生。

  母親的計較與抱怨常使林徽因日子難過。她寫信向女友費慰梅傾訴煩惱:「最近三天我自己的媽媽把我趕進了人間地獄。我並沒有誇大其詞。」信的最後她說:「多希望我自己死掉或者根本沒有降生在這樣一個家庭……」

  

  即便如此,何雪媛與林徽因之間的摩擦,也沒有因為苦難而減少。林徽因說:「我自己的母親碰巧是個極其無能又愛管閒事的女人,而且她還是天下最沒有耐性的人。剛才又是因為女傭人。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媽媽在不該和女傭人生氣的時候生氣,在不該慣著她的時候慣著她。還有就是過於沒有耐性,讓女傭人像鐘錶一樣地做好日常工作但又告誡她必須改變我的吩咐,如此等等,直到任何人都不能做任何事情。我經常和媽媽爭吵,但這完全是傻帽和自找苦吃。」

  了解到自己再怎樣跟母親爭辯都無濟於事後,林徽因開始學著變聰明。

  抗戰爆發以後,林徽因與梁思成帶著母親東躲西藏,日子十分艱辛。遇到母親發脾氣,她也有繃不住的時候,她就會選擇給自己的女友寫信,疏散壓力。

  她是新時代的女性,太了解母親這種舊式婦女的心思。她之所以喜歡默默地躲在別人的背後,製造一些家庭的混亂、鬧鬧脾氣,大概只是因為心裡渴望被愛。

  林徽因遇到的第二個女性對手,是冰心。

  1945年,李健吾寫了一篇題為《林徽因》的文章,在說到林徽因與冰心的關係時,他用了「仇敵」兩個字。

  其實,說起來,這兩個人歲數相當,還是同鄉,甚至祖輩之間也曾有過往來。林徽因的愛人梁思成,還是冰心的愛人吳文藻的清華校友兼舍友。

  1923年,冰心去美國留學,次年林徽因和梁思成也去了,他們還曾在紐約的康奈爾大學,一起去風景秀麗的綺色佳遊玩。

  回國後,冰心寫成一部《冰心自傳》,裡面提到了她在美國的種種見識:提到康奈爾大學,提到結識的其他同學,提到綺色佳的遊玩經歷,卻唯獨沒有提到林徽因和梁思成。

  在當時她們留下的一張合照里,兩個女生沒有相擁的喜悅,卻是一前一後,兩個各自孤獨的背影。

  這一切,難道僅僅是個巧合嗎?細細想來,只恐怕當時,她們已互生芥蒂。剛開始,兩人之間採取的是暗戰策略。因為結仇,很多共同的朋友,不幸成為標靶。

  徐志摩就是其中一個。

  林徽因與徐志摩之間超越友情的親密關係,人盡皆知。徐去世以後,林徽因在他的追悼會上寫道:「任憑我們多苦楚地哀悼他的慘死,多迫切地希冀能夠仍然接觸到他原來的音容,這難堪的永遠寂靜和消沉,便是死的殘酷處。」

  冰心得知這件事後,對梁實秋說:「人死了,什麼都太晚……他真辜負了他的一股子勁兒。」「說到女人,究竟是『女人誤他』還是『他誤女人』?也很難說。志摩是蝴蝶,而不是蜜蜂。女人的好處就得不著,女人的壞處就使他犧牲了。」

  很多人認為,冰心這是借著為徐志摩打抱不平來諷刺林徽因。

  除此之外,因為梁實秋曾公開寫文批評林徽因的詩作過於晦澀,冰心就將他當成自己的知己,並且寫詩將其比作花朵,讚美他的美好。

  冰心還寫過一篇《我們太太的客廳》。論文學素養,這篇文章絕對比不上冰心其他的作品,但它的影響卻遠遠超出了她所有的作品,超出了文學閱讀的範圍,在社會各界引起廣泛的反響。

  而林徽因的會客廳,也從此被稱為「太太的客廳」。

  小說里寫了一群當代社會最精英的文化分子,每天不關心國家大事,不為政府民生效力,為了享樂整天聚在一起喝茶談笑、附庸風雅。並且將太太客廳的主人——太太,寫成是發動一切的、不可原諒的始作俑者。

  雖然文章沒有指名道姓地做批評,但那情景卻太像林徽因的客廳。於是,很多人就認為,冰心是在藉此發泄不滿。

  這篇文章的問世,使冰心與林徽因之間的關係更加惡劣,更等於是向世人公開了她們「仇敵」的身份。

  作為一代女神,林徽因自然不甘願讓別人這麼暗諷自己,於是,在她讀了《我們的太太客廳》那篇小說之後,便特意托朋友給冰心送去一壇山西老醋。她的用意很明顯——諷刺冰心比自己無能,只能吃醋到寫文章罵人。

  那麼,問題來了,冰心為何會吃林徽因的醋?畢竟她們有著不少親近的淵源。

  論社會地位,冰心與林徽因都是當代的著名作家、詩人,在文壇都有一定的地位;論文化學識,她們都曾年少留學,用知識武裝了自己的頭腦;論婚姻,她們都嫁給了當代最優秀的男青年……

  她們雖來自一個地方,兩者對人生、對社會的認知和立場卻有著涇渭分明的差異。特別是在文學創作方面,冰心熱衷於貼近現實、貼近讀者,寫了不少問題小說,強調教育作用;而林徽因則熱衷於個人靈性的自由抒發,熱衷於對美感的渲染和展示,這就必然導致她寫的東西,與客觀現實存在一定距離。

  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兩個人互相看不慣,也是在情理之中。

  此外,就個人成就而言,冰心主要集中在文學事業上,比較單一。而林徽因除了寫作,在建築、美術、教育乃至公關等領域,也都展露出非凡的才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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