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腳有腳語很誠實

  1989年夏，舊金山的天氣雖然已經十分炎熱，但依然有很多旅客願意到這座城市裡遊玩，這對於舊金山海關的工作人員來說自然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消息。7月11日，舊金山海關有條不紊地運行著，負責例行巡視的FBI特工們努力搜尋著潛藏在遊客當中的不法分子，他們需要將那些沒有被巡警們發現的「犯罪高手」找出來、解決掉，這也正是他們在此工作的意義。

  突然，一名特工在巡視到報關信息處理窗口的時候，遠遠地看到有一名身穿白色條紋襯衫的男子顯得有些與眾不同。特工沒有在這名男子的臉上看到外出遊玩的喜悅，也沒有看到即將歸家的期待，呈現在他臉上的是隱藏在平靜面孔下的焦灼與不耐。特工覺得此人可能有大問題，他決定先悄悄地走近，在不被此人察覺的情況下仔細地觀察一番。

  到近處一瞧，這名特工就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猜測，此時這名「遊客」的動作顯得非常僵硬，就像是做出來的人體模具一樣。最關鍵的是，此人在與工作人員交流的時候，腳尖竟然一直指向海關出口！就在此時，此人與海關工作人員爭論起來，特工急忙走上前去，將此人帶到了詢問室進行盤問。

  詢問尚未開始，特工就發現這名男子將腳踝緊緊地扣在一起，他的目光也一直在審訊室門口打轉。特工敲了敲桌子問道：「你是有什麼急事嗎？為什麼這麼急著拿到報關結果？」「沒……沒什麼，嗯，我只是想早一點拿到結果，好趕飛機。」這名「遊客」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你想要報關的物品都準備好了嗎？都有些什麼物品？」特工再次發問。「噢，沒什麼，沒有的，我記錯了。」這名「遊客」趕緊否認，特工注意到，此人在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把他的雙腳緊緊地纏在了椅子腿上，他以極其肯定的語氣向特工再三否認，並努力在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來，希望特工能夠放他離開。

  「是這樣的，先生，你還要再稍等一會兒，您剛才報關的物品正在接受檢查。」特工說道。「哦，不！我不報關了，你把那些東西還給我吧，不用麻煩了，我這就要離開了。」「旅客」趕忙說道。特工注意到此時這名旅客緊緊纏在椅子腿上面的雙腳已經放了下來，他的兩隻腳一前一後地指向審訊室的大門，擺出了一副一言不合就要逃跑的架勢。

  

  特工笑了笑說道：「先生，你是攜帶了某些必須報關的物品吧，放心！只要審核通過，這些東西不屬於違禁品，是可以帶到美國的。」特工說完，這名「遊客」終於放鬆了下來，他把雙腳放正，仔細地向特工詢問起報關事宜來。

  原來這名「遊客」在行李箱內攜帶了大量羅馬古幣和一些古玩瓷器，他想要試著將這些東西偷偷帶進美國賺上一筆，但又擔心觸犯美國法律。不過金錢的誘惑力是很強的，這名「遊客」決定賭一把，卻不想還沒報關，便被FBI的特工察覺到了異常，害怕事情泄露的他幾次想要奪路而逃，現在看到事情有轉機，怎能不喜出望外？當然要和特工仔細聊一聊，看看到底哪些文物是可以帶到美國的。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腳和腿一樣都能夠在最大限度上展現行為人的內心世界。就人體來講，腳是距離大腦最遠的器官，所以它接收大腦信號的時間也是最長的，所以腳所傳遞出的行為信息是最不容易被行為人的主觀意識干涉的，這也正是腳最能反映行為人真實內心的原因。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行為人腳尖的指向代表了他內心的想法和傾向。研究發現，行為人會用自己的腳尖指向來暗示自己的喜好。比如在生活中，交談雙方看似談得很融洽，但行為人的腳尖一直沒有指向與之交談的另一方，而是指向門口或者其他方向，那就代表著兩種情況：第一，行為人對另一方當前所講的內容不感興趣，但又不便直言打斷；第二，行為人可能有事情，急於離開，但礙於面子不得不繼續與另一方交談。在本文的案例中，特工就是根據那名走私遊客腳尖的指向判斷出他的異常的，雖然這名走私遊客的上半身一直保持正常，但他的腳尖早就向報關信息處理部門說了「再見」。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人與人腳尖之間的距離代表著彼此之間的親密程度。研究發現，只有彼此真正相愛的戀人才會允許對方的腳尖觸碰到自己的腳尖，而如果戀愛雙方在談話的時候，彼此的腳尖距離較遠，那就意味著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如果男方與女方約會的時候一直將某隻腳的腳尖指向別處（除了有事之外），那就說明他對女方並不滿意，想要趕快離開。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行為人情緒高漲時，他的腳也會變得活躍起來。比如，賭博的人在拿到一手好牌的情況下，都會儘量讓自己的上半身和面部表情努力保持平靜，以防對方從自己的表情上察覺到蛛絲馬跡。但他的雙腳一定會變得很「輕鬆、得意」，從而做出一些輕快的搖擺或者抖動的動作。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行為人會在感到不安、焦慮或者受到威脅的時候下意識地減少腳部的動作，甚至會將雙腳「鎖住」。此時，行為人一般會將自己的雙腳別在椅子腿上，以此來緩解內心中的焦慮和不安。「鎖住」雙腳的行為其實就是人的大腦邊緣系統自然產生的安慰性動作，這種動作可以在最大程度上起到安慰自身的作用。在本文的案例中，走私遊客就曾在特工的追問下做出這個動作，特工也據此判斷他的確攜帶了走私物品的。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腳踝相扣的動作與雙腳「鎖住」所具有的意義相同，但兩者的程度不同。人們在產生緊張或者害怕的情緒時，首先會做出腳踝相扣的動作，此時，行為人內心中的緊張或者害怕指數還不是特別高，也不需要藉助椅子來鎖住雙腳。事實上這種動作所具備的含義和「緊緊咬住嘴唇」的動作所表達的含義極為接近，一般表示低強度的緊張和恐慌。

  在現實生活中，一旦我們在交談中注意到行為人做出腳踝相扣的動作，那就代表著對方內心已經產生了緊張感，此時，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主動將話題引向積極、有趣的方面，以此來引導對方的情緒放鬆下來。只要對方將內心的緊張和不安化解掉，那麼他扣在一起的腳踝自然而然就會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