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眉毛的形態

  1989年10月，FBI特工根據CIA提供的情報，在飛往中東的飛機上成功捕獲了一名來美實施恐怖襲擊的恐怖分子。據CIA所提供的線索，這名叫波爾金的恐怖分子涉嫌在紐約市內策劃了一次恐怖襲擊。CIA僅僅知道波爾金在市內的一座教堂中安裝了炸彈，但他們並不清楚這次襲擊的具體目標，所以直至波爾金被捕，紐約市的危機依然沒有解除。

  FBI必須對波爾金進行突擊審訊，儘快找到恐怖分子藏匿炸彈的地點，但這次突擊審訊很不順利，不論特工們使用什麼辦法，波爾金根本不發一言。事情到了這一步，特工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行為分析專家身上，但願專家們能夠從波爾金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FBI行為分析專家臨危受命，既然波爾金始終保持沉默，那麼專家們就推舉熟知肢體語言的扎德爾來負責此事。審訊室內，扎德爾以一副非常輕鬆愜意又勝券在握的樣子坐在了波爾金的對面。陪審特工特意提醒道：「他不會開口，無論你講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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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太相信別人講的話。」扎德爾將身子靠進椅背，漫不經心地說道。「數據顯示，一般情況下，人會在每十分鐘的談話中說三次謊，而且這只是普通人，對於那些企圖製造恐怖襲擊的人來講，這個概率估計會更大。」說完這些之後，扎德爾已經確定了波爾金正常情況下的面部基線表情。

  「聯邦調查局知道你在市內的教堂中安裝了炸彈，你想要製造恐怖襲擊，消防局的人手正在市內最大的兩座教堂中搜查。」說到這裡，扎德爾發現儘管波爾金把頭向左側偏了偏，但他的眉毛明顯輕輕向上抬了一抬，然後便篤定地說道，「哦，調查局搞錯了，看來你的目標並不是這兩座教堂，那麼就是市郊黑人區的那座小一些的教堂了？」「你說什麼！？」聽到扎德爾肯定的判斷，波爾金迅速將頭轉過來，瞪著眼睛驚詫地問道。

  「不要講話！」扎德爾大聲制止了波爾金，然後又說道，「讓消防局從南橋那裡查一查怎麼樣？」此時，波爾金正靜靜地看著扎德爾，他不做任何表示。「哦，不，我開個玩笑，看來也不是這裡了，那就從羅頓查一查吧，你看怎樣？」扎德爾的話音剛落，波爾金的眉毛就緊緊地皺了一皺，儘管他試圖掩飾，但這個動作還是被扎德爾捕捉到了。

  隨即扎德爾安排特工們搜查了羅頓區，果然在區內的一座小教堂中找到了一枚自製的管式炸彈，而這枚炸彈被找到的時候，炸彈上的定時器顯示再有五分鐘的時間，這枚炸彈就會被引爆。而那時，正是這座教堂的晚禱時間，一旦炸彈爆炸，所引起的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眉毛作為五官之首，居於五官最上方，這片區域又是在前額和眼睛之間，所以它的一舉一動自然也就隱藏著大量豐富的情感信息。根據這些信息，FBI也就能夠解讀出罪犯的內心世界。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眉毛動靜之間的細微動作中代表喜悅的動作是揚眉，即雙眉同時上抬。人們會在內心中產生愉快、欣喜、激動、歡悅的時候抬高雙眉，此時的眉毛形態正應了「眉飛色舞」這個成語，代表了行為人內心中的喜悅之情。

  在本文的案例中，當扎德爾講到消防局在兩座最大的教堂中進行搜查時，波爾金的雙眉同時上抬，顯然他的內心中是十分歡喜的。要知道此時的波爾金已經被逮捕，那又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感到欣喜？很顯然，消防局搜查的目的地是錯的，那裡並不是他襲擊的地點。扎德爾就是據此排除前兩座教堂的。

  FBI行為分析專家認為，生活中還有一種常見的眉毛上抬動作，但因為這種動作通常是單個眉毛上挑，所以這種動作又被稱為挑眉。眉毛上挑根據不同的環境具備不同的意義，比如在競賽時，一名選手沖另一名選手挑眉，那這個動作就有著挑釁的含義。又比如，在談話中一方對另一方所講的問題感到疑惑，那麼他就會做出眉毛上挑的動作。如果在男女交往的時候，一方對另一方做出挑眉的動作，那這種動作多表示曖昧或挑逗。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生活中常見的眉毛動作還有聳眉。這種動作是指，行為人的眉毛先向上揚起，並停留片刻，然後再落下。聳眉動作出現的同時，通常還會牽動嘴角肌肉向下運行。這種動作一旦出現，往往代表著行為人的內心是不愉快的。但如果是在談話的時候，行為人不斷做出聳眉的動作，那一般都是在強調他所講的話。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行為人在表示歡迎他人的時候會做出閃動雙眉的動作，這個動作是指行為人的雙眉快速上揚，然後瞬間下降。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雙眉皺起的動作一般具有兩種意義，第一，保護性。最初，人類皺眉的動作是為了保護眼睛免受外來傷害，這種皺眉動作通常是在面對強光、強烈負面刺激的時候產生的下意識退避保護反應。第二，皺眉的意義是含蓄的侵略性。這種皺眉動作實際上還是傾向於防禦，儘管行為人內心中產生了不悅的情緒，但他擔心自己具有侵略性的目光會激起對方的反擊。因此，這種皺眉動作通常代表不耐煩、不悅、煩惱、焦慮、排斥、反感等情緒。

  在本文的案例中，當扎德爾講到羅頓區的時候，波爾金本來毫無表情的面孔上，突然出現了皺眉的動作，這就意味著他的內心中產生了焦慮和不悅的情緒，顯然他不願意聽到扎德爾講出這個地點，因為這個地點正是他埋藏炸彈的地方。一旦被FBI察覺，他精心策劃的恐怖襲擊計劃就全部泡湯了。

  FBI行為分析專家告訴我們，在生活中我們可以根據對方皺眉的動作來做出恰當的反應。比如在向他人提出要求的時候，如果發現對方做出皺眉的動作，那就意味著這個要求很難實現，我們就可以主動撤回請求。再比如，當我們和他人談話時，發現對方做出皺眉的動作，那我們就要適時更換讓對方感興趣的新話題。當然，在做出這些判斷的時候，我們首先要搞清楚行為人是否是因為身體不適的原因做出皺眉的動作。有些時候，人在注意力非常集中的思考狀態下也會做出皺眉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