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錯過

  大雪一停，交待了兩位奶娘在家裡守好大寶二寶，元靜姝和又夏兩個駕著馬車就進了漠城。

  漠城雖然是邊塞，年味兒還是很濃的，據說街面上的店鋪會一直開到年三十兒才歇業。

  元靜姝攏著那塊火狐狸皮做好的圍脖，帶著又夏先把制好的成藥送到了常來往的那家良氏生藥鋪子，跟良掌柜結了成藥貨款，轉身就奔進了最大的一家皮毛店。

  兩人剛進去，街面上就跑過了一隊騎兵。為首的沈延眼尖，一眼瞄見才進去的一名女子戴的圍脖那皮毛有些眼熟，回頭就問了夏二春一聲：

  「你媳婦兒不會來漠城了吧，我瞧著進店那女子戴的一個火狐狸皮毛圍脖，挺像前幾天大將軍送你的那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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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媳婦應該還在家裡調養身體吧，難不成家裡缺了什麼，這大冷的天也進城置辦年貨來了？夏二春愣了愣：「將軍，那我進去瞅瞅？」

  見沈延點了頭，跳下馬背跟著進了皮毛店，很快又出來了，臉上挺高興的：「將軍，是蘇大夫，就是救了我婆娘和兒子的那位神醫過來了！」

  原來那神醫是個女的？沈延正想進去拜會拜會，忽然聽到前面傳來急促的哨聲，急忙一磕馬腹往前趕了：「前面好像有人在鬧事，我們趕緊過去！」

  夏二春匆匆跟裡面打了個招呼，立即跟著沈延去了。

  元靜姝本來想照著那塊火狐狸皮再買幾張皮子好湊成一套，沒想到掌柜一瞅她的圍脖就贊了一聲：「蘇大夫哪兒弄來的這皮子，這毛色真真是好，瞧著還沒有一根雜毛呢，可惜這皮子如今也少見了，不然配上一套做件襖裙，這大冬天裡穿著可亮色呢。」

  想到剛才夏二春還特意進來感謝自己，元靜姝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這皮毛可是夏二春托人送回家的，結果被夏嬸子送給了自己，沒想到這皮子還挺稀罕的。

  元靜姝選了上好的銀鼠皮和雪狸皮子買了好幾張，聽掌柜說年前還會往燕京里送一趟貨，忙付了銀錢，托他將自己買的幾張皮子到時送到雙竹胡同的元宅。

  讓夥計將剩下的皮子搬上了馬車，元靜姝跟又夏商量著：「回了鎮上，到時你再拿只藥匣過去送給夏家；這皮子這麼少見，我總覺得占了人家便宜。」

  又夏笑著應了，轉頭見大街的另一頭圍滿了人，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好奇起來：「太太，您瞧那邊好像出什麼事了？」

  年前這段時間，漠城經常會有些外地客商過來販貨，生意上扯起皮來，私下裡動刀子都有可能。

  元靜姝可沒心思湊這個熱鬧，出來這麼一陣，心裡早掛念著大寶二寶兩個了，瞥了那邊一眼就拉著又夏上了馬車：「反正有人管，不關我們的事，還是趕緊回去請裁縫給我們加緊做襖裙才是正經；這會兒也不知道大寶醒了沒，會不會哭鬧。」

  聽她這麼一說，又夏想著那兩隻小肉糰子，也沒了再逛下去的心思，急忙駕著馬車回雁南鎮了。

  街道的另一頭，沈延已經將兩名客商的紛爭平息了下去，見沈燁正好過來，連忙迎上前去：「大將軍，已經沒事了。」

  沈燁剛剛得了消息，良氏藥鋪來了新貨了，手裡才買了幾匣了成藥出來，見沈延已經很快處理好了事情，輕點了一下頭：「不錯，現在越來越會管事了，以後再多練練，也能獨擋一面了。」

  沈延呵呵笑了一聲：「那是，跟著大將軍總得多學著點，不然豈不是又要被你提耳朵了。」轉頭見夏二春在往另外一邊張望，拍了他一巴掌，「二春，瞧什麼呢？」

  夏二春有些遺憾地回了神：「我瞧著蘇神醫的馬車好像走了；本來還想再買些東西送過去感謝她的……」

  「沒事兒，以後有的是機會，你不是說那神醫住在你們雁南鎮的嗎，反正人家又不會走，改天你再去送東西就是。」沈延調轉頭跟沈燁解釋了幾句，「剛才二春這小子遇到救了他媳婦和兒子的那位蘇神醫了，你送他那塊火狐狸皮子，這小子巴巴兒地送給人家神醫了呢。」

  沈延本來還想開個玩笑說是不是因為神醫是女的，夏二春才送了人家那塊皮子，想了想覺得這玩笑開著不合適，又連忙忍住了。

  「人家救了二春媳婦母子倆，送塊皮子也是應該的。」沈燁並沒有注意到沈延一口氣悶回去的模樣，隨口接了話，想了想又交待了沈延一聲，「回頭你再去選幾張好皮子給二春送去，總不成讓他自個兒沒個好東西送家裡，過年時再給他多放兩天假；他如今有後了，也讓他多帶些年貨回家好好過個年。」

  這些親衛們跟著他才打了一場漂亮的伏擊仗，沈燁可不會虧待了他們；何況夏二春如今有了兒子，實在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夏二春想到可以跟兒子多處一段時間，興奮地嘿嘿笑了起來：「多謝大將軍！」想了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邀請了一聲，「大將軍，要不，你和將軍兩個到時一起去我家裡過年去？反正你們也沒家人在這裡。」

  大將軍和沈延將軍兩個都沒有成家，回去光棍一個在府里也沒什麼意思，還不如跟著他一起去家裡湊個熱鬧。

  沈燁笑著搖了搖頭：「你這才生了兒子，一家子高高興興的，我和阿延湊過去算怎麼回事？沒得讓你們為了招呼我們，過個年還過不安心。你到時只管去你的，我和阿延就守著軍營。」

  夏二春見沈燁語氣堅決，也只好轉了話頭：「成，那到時屬下給大將軍和將軍你們帶醬肉千層餅子回來，我娘做那個餅子最好吃了……」

  其他的幾名親衛也紛紛叫了起來：「那可得多帶點兒，可不能忘記我們這幫兄弟！還有上次你帶回來的那個醬菜疙瘩，那個就著饅頭配粥吃挺下飯的，可別忘記帶上三、四罈子回來。」

  「咸不死你們，還帶三、四罈子呢！」沈延笑罵了一聲，「你們想把人二春家的幾罈子醬菜都搬空嗎？到時讓你們干吃醬菜不許下饅頭配粥，齁死你們幾個算了……」

  「將軍你好意思說我們？原來是誰抱著那醬肉千層餅子就跑的？」

  聽著身後一隊人說說笑笑地收隊，沈燁臉色不由緩和了一些，將一聲暗嘆壓進了心底；又是一個年關到了，又該團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