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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洛陽去,到漢人的地方去

2024-10-11 03:00:40 作者: 張程

  一

  說回由馮太后主導的王朝改革。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削弱潛在的政敵,馮太后決定從人事和吏治整頓兩方面尋找突破口。

  馮氏規定地方官員只要治績突出,任滿一年就升遷一級,而治績不好的即使就任不久也要受到處罰。過去,拓跋鮮卑的賦稅制度混亂,地方上州郡與縣爭收租調。現在朝廷嚴令只能由縣級政權徵收,削弱了州郡的財權。如此一來,朝廷(其實就是馮太后)加強了對地方官的控制,而地方反抗中央的資本被大為削弱。

  馮太后的人事改革還有許多清明的地方。比如北魏一改鮮卑民族的掠奪本質,在朝廷執行班祿制。鮮卑貴族原來是沒有薪水的,要用錢的時候就到地方財政上拿,或者公然敲詐勒索、索取賄賂。現在馮太后申明任何官員在俸祿以外貪贓滿一匹絹布者,處死。考慮到許多官員都拖家帶口,俸祿可能不夠,朝廷又規定地方官可以按官職高低領取一定數量的俸田,耕種收穫,補貼家用。這些俸田不准買賣,官員離職時移交下任。後來其他政權覺得俸田制不錯,紛紛效仿。馮太后也算是為中國官僚體系提供了一項原創製度。

  有一項改革可能在馮太后心中並不是重點,卻對中國歷史產生了深遠的影響,那就是均田制。

  作為漢人的馮太后對農業結構的基本理解是地主與僱農的合作。長期戰亂製造了大批的無地農民,也讓北魏朝廷掌握了大量的無主土地。於是朝廷頒布均田令,根據百姓家庭的不同情況,授予不同數量的國有土地。所授田地有露田、桑田之別。其中露田種植穀物,不准買賣,得田百姓七十歲時交還國家;桑田種植桑、榆、棗等經濟作物,不需交還國家,允許百姓自由買賣。

  均田制的推行對於「不習農桑」的鮮卑經濟來說是一大進步。它的本質是國有經濟,以國家掌握的土地和人口為基礎。戰爭導致百姓脫離田地,背井離鄉。國家掌握著大片無主土地,但缺乏人口。原先固定在土地上的百姓不是成了遊民就是依附豪強地主,成了後者的蔭戶。因此,北魏又和地方豪強、宗主展開了對人口的爭奪。馮太后在國內推行三長制,抑制地方豪強蔭庇戶口。朝廷調查人口,規定每五家為鄰,設立一個鄰長。每五個鄰為一里,設立一個里長。每五里為一個黨,設立黨長。三長協助官府管理人口、徵收賦稅,大大削弱了地方豪強的勢力,保證了均田制需要的人口。

  與均田制相適應,朝廷又調整了租調製,規定以一夫一婦為徵收單位,每年繳納帛一匹、粟二石。均田制和租調製相結合產生的成功,使它日後漂洋過海,為日本等國所效仿。這些後事大大出乎了當初改革者的預料。

  這些改革帶有突出的漢族色彩,都是以拓跋宏的名義頒布施行的。但是年幼的拓跋宏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他受到馮太后的嚴格教育和嚴密監視,終日戰戰兢兢,生怕惹怒太皇太后,招來被廢的厄運,甚至是殺身之禍。拓跋宏在大權旁落、擔驚受怕的環境中長大,如果說他有什麼突出之處,就是他成功地處理好了和馮太后的關係,並且養成了沉穩老練的性格,深諳政治。而改革的倡議者和主持人馮太后雖然缺乏崇高的目標和響亮的口號,卻在南北朝歷史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只是馮太后精於權謀卻疏於政治,長於戰術卻短於戰略。她僅僅揭開了一次偉大改革的幕布,卻沒有能力讓它成為一場輝煌的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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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490年,馮太后病逝,拓跋宏將老人家風光大葬,然後從權力舞台的幕後走到了前台。

  年輕的拓跋宏接受的政治遺產非常複雜。祖母啟動的改革取得了一些成效,卻沒有解決帝國的深層次問題:北魏王朝與作為政治根基的漢民族依然存在隔閡。中原各地反抗鮮卑統治的造反事件層出不窮,一道道鎮壓的命令不斷從平城發往各地。拓跋宏對祖母的改革持完全肯定的態度,這不僅僅是出於對政策方針本身的認同,更是因為馮太后留下了一套完整的政治班子。拓跋丕、穆泰、陸睿等馮太后的老臣把持朝政,依然在分割皇權。拓跋宏通過對馮太后的高度尊崇,以全面繼承祖母的政策來壓制來自這部分人的潛在政治威脅。

  最讓拓跋宏頭疼的是,帶有漢族色彩的改革引起了鮮卑民族內部的不滿。

  鮮卑貴族是在馬上得的天下,王朝建立後也始終保持著遊牧民族的本性。他們居住在祖宗經營多年的首都平城,自豪且自信。他們感謝祖先留下的富貴生活,也願意為捍衛這樣的生活方式而奮鬥。馮太后通過自己的權威和高超的政治手腕推行了許多改革,卻絲毫沒有觸及鮮卑民族的精神層面,拓跋鮮卑依然保持著保守的面貌。當年酋長拓跋力微的兒子拓跋沙漠汗在晉朝當質子後返回晉北,他用彈弓打鳥,這個很尋常的行為竟然引起了部落貴族的恐慌。因為在拓跋鮮卑的歷史上,都是用弓來射箭,再用箭來射鳥,從來沒有人用彈弓打鳥。於是,惶恐的貴族們認為拓跋沙漠汗已經被南方漢族人的風俗習氣給「污染」了,擔心他日後繼承大位,會改變鮮卑舊俗,進而對部落貴族們不利。大家討論的結果是建議拓跋力微殺死兒子,再挑選本分樸實的人為繼承人。這些保守的鮮卑貴族對已經開始的改革的不滿情緒是顯而易見的,現在馮太后死了,這種情緒可能會尋找途徑爆發出來。

  從小接受正規儒家教育的拓跋宏顯然不是舊式貴族的同路人。

  只有繼續馮太后開啟的改革、仿效中原先進的政治文化,才能破解鮮卑族落後保守的面貌,才能突破王朝發展的瓶頸。

  拓跋宏如今需要突破舊貴族的包圍,找到一種既可以鞏固和擴大皇權又能夠推進改革的兩全其美的方法。拓跋宏想到的方法就是遷都。平城是拓跋鮮卑的老根據地,為北魏王朝的創建立下了汗馬功勞。這裡埋葬著本民族的列祖列宗,靠近本民族熟悉的草原。但是平城越來越滿足不了一個日益強大的帝國的經濟需求,北魏王朝不得不定期從中原各地徵調物資和人口來支撐首都的正常運轉。隨著北魏立國時間越來越長,漢族人成為王朝人口的多數,成為王朝政治的根基,但鮮卑人顯然和他們缺乏溝通,也沒有得到他們的堅定支持。

  且不說平城氣候惡劣、環境惡化、經濟薄弱,也不說平城遠離中原腹心地區,不利於王朝對中原地區的控制,就只說平城籠罩著的濃厚的遊牧民族氣息和保守的思想氛圍就讓拓跋宏受不了。當時,柔然的軍隊不斷進犯北魏雲中地區,威脅到了平城的安危,拓跋宏經常要處理相關軍務。他覺得如果自己再繼續和柔然這樣後起的遊牧民族糾纏下去,北魏就永遠擺脫不了遊牧民族這個圈子了。現在的北魏王朝已經不是遊牧王朝了,需要一次飛躍。那就是遷都。至於遷到什麼地方呢?拓跋宏認為:「國家興自北土,徙居平城,雖富有四海,文軌未一。此間用武之地,非可文治,移風易俗,信為甚難。崤函帝宅,河洛王里,因茲大舉,光宅中原。」他計劃遷都到中原腹地洛陽去。

  洛陽是東周、曹魏和西晉王朝的首都,中原漢族人口聚集,具有濃厚的漢民族政治文化氛圍,同時也是經濟中心。遷都洛陽,不僅可以解決物資保障問題,還可以接受漢族政治遺產的滋養以爭取漢族主體的支持。至於平城的舊貴族們,就讓他們和遊牧後輩柔然人去糾纏較量吧!拓跋宏認定自己給北魏王朝找到了一條正確的發展路徑。

  三

  太和十七年(493),拓跋宏突然嚷嚷著要南伐宋朝,統一全國。

  皇帝的行動還很快,在明堂上當眾命令太常卿王諶親自去做龜卜,看看南伐是否吉利。

  王諶是九卿之一的太常卿,本不應該由他親自占卜,可拓跋宏下詔要王諶親自去做,頓時讓群臣感覺到了皇帝對南伐一事的重視。沒有人料到,在詔書下達之前,拓跋宏就偷偷把王諶叫到一邊面授機宜。沒多久,王諶就呈上來一個大利於出兵的「革」兆。當年商朝湯武伐夏前占卜就得了一個「革」卦。

  鮮卑人迷信占卜。拓跋宏見此,高興地宣布:「這是湯武革命、順天應人的吉卦。我們要擇日興兵,南伐宋朝。」群臣知道皇帝要來真的了。可討伐南方統一全國是大事,關係到王朝興衰,不是倉促之間能夠準備好的,更不能兒戲,但是占卜的結果卻是有利於出兵的吉卦。大臣們一下子蒙了,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任城王拓跋澄仗著自己是拓跋宏的叔叔,出來說:「《易經》說『革』是更改的意思。將欲應天順人,變革君臣的地位,所以湯武得到『革』卦是吉卦。但是陛下擁有天下,已經好幾代了。現如占卜出征,只能說是『伐叛』,不能說是『革命』。因此,占卜得到『革』卦,並非君人之卦,並不吉利。」有幾個大臣見有人挑頭反對南伐,待拓跋澄話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拓跋宏厲聲反駁說:「象雲『大人虎變』,何言不吉也!」拓跋澄也和侄子槓上了,說:「陛下龍興已久,怎麼能和虎變相提並論!」拓跋宏沒成想遇到這麼大的阻力,氣得臉都變了色,厲聲說:「社稷是我的社稷,任城王難道想破壞士氣,阻礙國家南伐嗎!」拓跋澄也不示弱,答道:「社稷的確是陛下的社稷,但臣是社稷的臣子,既然參與政事以備皇上垂問,就不能不竭盡所能,暢所欲言。」拓跋宏早就下定了遷都洛陽的心思,現在提南伐只是找個藉口而已。想不到南伐剛提出來,就遭到了拓跋澄的堅決阻撓,拓跋宏心裡一下子就煩躁不安起來。拓跋宏畢竟是拓跋宏,很快就從不快情緒中解脫出來,認識到兩人都只是將內心的想法表達出來而已,對方也不見得就是個老頑固。拓跋澄反對南伐,是為國著想。既然為國著想,就不會反對遷都。打定主意後,拓跋宏不再提南伐,而是立刻轉移了話題。等到退朝,皇帝車駕還宮後,拓跋宏立刻召拓跋澄來見面。

  拓跋澄還沒走上台階,拓跋宏就遠遠地對他說:「我們再不談什麼革卦了,剛才在明堂之上,我是怕眾人爭相發言,阻我大計,所以厲色震懾群臣。我現在叫你來,是希望你能了解我的真意。」接著,他把名為南伐、實為遷都的計劃單獨告訴了拓跋澄。拓跋澄原本是擔心年輕的拓跋宏一時興起,對南宋發動衝動的討伐傷害國家元氣。現在他終於知道了拓跋宏為國家發展著想的真實意圖,立即表示支持,說:「伊洛中區,均天下所據,陛下制御華夏,輯平九服,蒼生聞此,應當大慶。」拓跋澄也認為洛陽地處中心,遷都有利於對全國加強統治,是件大好事。

  有了叔叔的支持,拓跋宏的心放寬了一些,但還是心存擔憂:「北人戀本,突然聽到朝廷要遷都,不能不驚擾。」拓跋澄堅定地說:「遷都大事,本來就是非常之事,當非常人所知,只要陛下聖心獨斷,其他人亦何能為也。」拓跋宏受到鼓舞,高興地說:「如果遷都能成,任城王就是我的張良啊。」

  拓跋宏決心甩開群臣,開始「南伐」的準備。他先加封拓跋澄為撫軍大將軍、太子少保,又兼尚書左僕射,再和出身漢族的尚書李沖等人秘密部署。拓跋宏任命李沖負責選拔勇士南征,命令北魏全國戒嚴,軍隊總動員,正式宣布南伐,還命令與南朝接界的揚州、徐州徵發民夫,招募兵丁。夏末,拓跋宏參拜了馮太后的永固陵後告別平城,率領大批文臣、武將和三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往南去了。

  地下的馮太后不知道,自己的孫子從此將她孤零零一個人留在了寒冷的晉北。

  平城也想不到,自己從此再也沒能成為任何一個政權的首都。

  四

  拓跋宏率領著大軍,風塵僕僕地趕到了南征途中的洛陽。

  來到洛陽前後,河南一帶陰雨連綿,讓長途跋涉、全副武裝的將士們苦不堪言。拓跋宏於是下令全軍在洛陽休息待命。

  當時,天還下著雨,拓跋宏就興致勃勃地帶著群臣參觀了城內殘存的漢家宮殿。洛陽從西晉末年開始屢經戰亂,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恢宏景象,但是曹魏和西晉各代皇帝對這座城市的長期經營留下了眾多的遺蹟。滿目荒涼的殿址斷壁殘垣、雜草叢生。拓跋宏觸景生情,對左右大臣說:「西晉不修功德,致使宗廟社稷毀於一旦,宮殿荒廢至此,朕實在感到痛心。」說完,拓跋宏潸然淚下,吟誦起了《詩經?黍離》來:「彼黍離離,彼稷之苗。行邁靡靡,中心搖搖。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他熟知歷史,擔心北魏王朝重蹈西晉的覆轍。其他王朝是在洛陽走到了末日,而對北魏來說,只有留在洛陽才能迎來新生。

  為了實現自己的真實目的,拓跋宏披甲上馬,拔劍出城,下令全軍繼續南進。當時,連綿的秋雨已經下了一個月,河南地區道路泥濘,士兵前行困難,士氣低落。隨行的大臣和將領們原本就對草率的南伐缺乏信心,現在在洛陽的生活又苦不堪言,偏偏遇到皇帝督促上路,紛紛出來勸阻拓跋宏。群臣攔著拓跋宏的馬,尚書李沖(他其實是個託兒)指出此次南伐本來就沒有取得朝野的一致意見,現在皇上又催促進攻,群臣懇請他收回成命。他的話得到了許多大臣的認同,但拓跋宏緊握韁繩,毅然決然地要繼續南伐。安定王拓跋休等人最後哭著勸諫拓跋宏不要南伐了。拓跋宏這時裝出無可奈何的樣子,嚴肅地說:「此次朝廷興師動眾,如果半途而廢,豈不是貽笑大方。既然停止南伐,不如就將國都遷到洛陽。」

  大臣們聽了,面面相覷。拓跋宏終於同意停止南伐了,但是提出了遷都的新要求。誰都不敢搶先發表意見。拓跋宏緊接著說:「諸位不要猶豫了。同意遷都的人站到左邊,不同意的人站到右邊。」在內心裡,多數文武官員是不贊成遷都的。但眼前的雨水和危險的南伐是最緊迫的問題,遷都可以停止南伐,因此多數官員只好表示擁護遷都,往左邊站了。安定王拓跋休等少數人站到了右邊,反對遷都。少數服從多數,南安王拓跋禎代表多數大臣說:「今陛下苟輟南伐之謀,遷都洛邑。此臣等之願,蒼生之幸也!」

  拓跋宏精湛的演技環環相扣,到現在算是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

  洛陽城殘破,拓跋宏先駐蹕在西北角的金墉城(今河南洛陽附近)。

  遷都一事在程序上確定後,拓跋宏給拓跋澄下了一道詔書:「遷移之旨,必須訪眾。當遣任城馳驛向代,問彼百司,論擇可否。」末了,他還意味深長地說:「近日論『革』,今真所謂革也,王其勉之。」在拓跋宏的心中,所謂的革卦完全應驗在了遷都洛陽這件事情上,它完全可以和商湯伐夏相提並論。

  拓跋澄回到平城後,宣布了遷都的決定。留守平城的文武大臣聞言無不驚駭失色。他們一點兒思想準備都沒有。貴族大臣們雖然不願意遷都,但一下子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了。好在拓跋澄援引今古,耐心地一個一個地做思想工作,才沒有讓平城發生大騷亂。

  第二年(494)年初,拓跋宏親自回平城安排遷都事宜。他在大殿上正式宣布遷都。留守平城的鮮卑元勛顯貴藉機向拓跋宏發難,反對遷都。

  燕州刺史穆熊說:「國家北有柔然的危險,南有南齊政權沒有臣服,西有吐谷渾的騷擾,東有高句麗的隱患,四方不定,尚待統一。在這個時候遷都,時機不對。況且征討四方,需要大量戰馬,平城有馬而洛陽沒有馬,遷都怎能取勝呢?」拓跋宏反駁說:「北方出產馬匹,朝廷只要在北方設立牧場,何必擔心無馬?平城在恆山之北,九州之外,非帝王之都,所以要遷都中原。」尚書於果反對說:「臣也承認代地比不過伊洛,但本朝自先帝以來世代久居平城,百姓已安,一旦南遷,眾人未必樂意。」老資格的宗室拓跋丕也反對說:「去年,陛下親率六軍南征,到了洛陽後派任城王回平城宣旨,命臣等討論遷都大計。臣等初奉恩旨,心中惶惑。遷都大事,應當訊問卜筮,審定是否大吉,然後定奪。」拓跋宏耐心地回答道:「卜以決疑,不疑何卜。人的認識超過占卜的力量,我們沒有什麼疑問,占卜又有什麼用呢?帝王以四海為家,或南或北,哪能常居一地!本朝遠足,世代居於塞外荒漠,平文皇帝開始南下草原,昭成皇帝營建盛樂新城,道武皇帝才遷都平城,朕為什麼就不能遷都洛陽呢?」至此,拓跋宏從細節、心理和理論上全盤駁斥了反對遷都的言論。保守大臣們爭辯不過,啞口無言。有的人乾脆痛哭流涕,表示誓死不離開平城。拓跋宏依舊強行下詔遷都洛陽。至此,北魏的國家機構南遷的事情算是定了下來。

  拓跋宏於是祭拜太廟,告訴列祖列宗要遷都河南的事情,再把祖廟的神主牌位遷往洛陽。平城的王公大臣及後宮一同南遷,許多百姓也扶老攜幼開始前往洛陽。整個遷都行動直到第二年的下半年才大致完成。

  浩大的北魏遷都工作從謀劃到最終完成一共持續了三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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