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審判伊恩·伊恩·福萊士

  隨著時間的推移，尼古拉斯·諾克斯變得越來越不耐煩。蘿拉·李和卡爾還在搗鼓電波炸彈。事實表明，諾克斯用來洗腦的電波頻率遠比他們最初預計的要複雜得多。

  超級零蛋隊也漸漸失去耐心。在那之後，經反抗軍的領袖們批准，他們又執行了幾次任務，然而令人沮喪的是，諾克斯的人似乎每次都早有防備。

  他們也曾試圖潛入英雄聯盟的前總部威奇伯里莊園，想看看那裡的牢房裡是否還有被關押的英雄。然而，他們都還沒靠近莊園，就看到天上黑壓壓的一片。原來是英雄聯盟的直升機方陣在巡邏，他們見狀只得原路返回。

  「眼下這種情況真是讓我越來越擔心。」希爾達抱怨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敢說我們當中一定有隻壞鼴鼠。」

  「壞鼴鼠？」瑪麗問道。

  「對！」希爾達答道，「壞鼴鼠！你懂吧？就是間諜！」

  「啊，」瑪麗若有所思地說道，「間諜鼴鼠。對，真讓人擔心啊。」

  「那個捲毛女孩起疑心了。」當晚，科皮貓對尼古拉斯·諾克斯說，「她懷疑我是……鼩鼱。」

  「是鼴鼠吧？」尼古拉斯·諾克斯嘆了口氣，糾正她道。諾克斯心想——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身邊帶個跟班真讓人窩火。當然，他自己就做過跟班，還做過兩次。不過他很肯定，自己從沒把內克達或喜鵲惹得這麼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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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那麼一瞬間，他幾乎都有點兒同情他們了，但他很快就定住了心神。那些笨蛋才不值得人同情呢，他們從來都沒想過要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些。內克達就想利用他的科學天賦來破壞野餐——他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至於喜鵲……一想到那個黑衣男人，他的嘴角就不由得翹了起來。當然，他是有野心的，可他的野心始終局限在英雄世界裡，而且他低估了普通小子和他的朋友們。這種對敵人的錯誤估計最終讓他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呢？他失去了所有超能力。他現在又在哪兒呢？誰知道？一個沒有任何能力的虛弱的老頭兒。

  諾克斯在心中輕蔑地笑了笑。只有他有遠見卓識，看透了英雄世界的本質和價值。它是個機會，一個讓人們彼此反目的機會，一個製造混亂的機會。混亂是階梯——一部能幫他快速爬進總統官邸的直梯。至於普通小子？他自然會讓那小子待在該待的地方。

  「這很簡單，」他對科皮貓說，「你只需要把矛頭指向別人就行。你了解我的那些招數，把它們都使出來。播下懷疑的種子，製造分歧，讓他們反目成仇。」

  科皮貓沖他豎起了大拇指。她知道該怎麼做了。

  「福萊士先生？」希爾達難以置信地說道。

  當天晚上，五名零蛋隊隊員裹著羽絨被，圍坐在瑪麗的臥室里，他們中間的地板上還放著沒吃完的比薩餅。

  「是的。」瑪麗確認道，「執行最後一次任務前，他一直拉著我問東問西。這其中必定有古怪。」

  「你們知道嗎？」墨菲嚼著一塊餅皮，若有所思地說，「我一直都覺得他那套在樹林裡生活了幾個月的說辭有點兒可疑。」

  「這樣一來，很多事情就說得通了。」希爾達說。

  「我們得做點兒什麼！」比利說，「他會把我們出賣給諾克斯！」

  「我們會做點兒什麼的。」墨菲決定，「明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解決這個問題。」

  第二天早上，福萊士先生站在冰激凌廚房裡，望著對面的反抗軍領袖和超級零蛋隊，他的一張臉已經氣得漲成了洋紅色。

  「真是滑了個比天還大的稽！你們是在和我開玩笑嗎？」他氣急敗壞地喊道，「你們這些死腦筋的藤壺是想說我在為那個油腔滑調的諾克斯小子賣命嗎？」

  「你以前就被他的思維控制技術控制過大腦，」墨菲提醒他說，「那可能會讓你……更容易受他影響。」

  「受他影響？」福萊士先生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庫珀，我將會在一分鐘內讓你受我的影響。我的影響就是讓你帶上你那些愚蠢到家的指控趕緊離開這裡，然後把它們統統倒進……」

  「夠了，福萊士先生，」瑪麗的媽媽突然打斷他，「恐怕我們不能冒這個險。你就當自己被逮捕了吧，錢伯斯隊長！」

  那名清道夫一把抓住福萊士先生的胳膊，這位老師任由對方帶走了自己。「可是，看在快樂的分上，我是無辜的！」他們聽到他被拖過庭院的時候一直在高喊，「我會證明給你們看的！歷史將會證明我的清白！」

  「好了。」蘿拉非常認真地說道，「我們很快就會把一切都查個水落石出。瑪麗，幹得好。」瑪麗頓時一臉驕傲。「你很可能挽救了整個反抗軍。」

  「他們全都相信了——我拋出的魚鉤、撒下的迷幻劑，還有最後的結論，全盤接受！」稍後，科皮貓大聲宣布，「福萊士被扔進了監獄，我又像小鳥一樣自由自在了。」

  「親愛的，幹得漂亮。」諾克斯說。情況比他預計的還要好，他心想，現在是時候徹底剷除這幫反抗軍了，是時候徹底擺脫這些英雄，還有那個庫珀小子了。

  庫珀小子，一想到他，諾克斯的心頓時一沉。他生來就不是個做事畏首畏尾的人，只有弱者才會膽小怕事。不過，他必須確保能徹底消除這個威脅，絕不能留下任何安全隱患，令他功虧一簣。

  「再跟我說說他們的計劃。」他望著屏幕上那張略顯模糊的科皮貓的臉，說道。

  「他們有炸彈。」她對他說，「庫珀說，是一種能夠破壞你的思維控制技術的炸彈。他們計劃飛去你的官邸，然後丟炸彈。」

  諾克斯向後靠在他那奢華柔軟的椅背上，沉思著。「你務必要確保你就是那個扔炸彈的人。」他對她說。

  「知道啦，知道啦。」科皮貓柔情蜜意地嬌嗔道，「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我計劃攻擊那個乳品廠。」諾克斯對她說，「你得做好準備。遭遇進攻後，務必要讓庫珀和他的朋友安全逃離，然後來我這兒，我要親自對付他們。我可不想冒險，這次，我決不能再讓他們跑了，又弄一個可笑的反抗軍出來。」

  「看好炸彈，帶零蛋隊去你那兒。」科皮貓扳著指頭列舉自己的任務，「不過是一盤餡餅嘛。反正他們本來就打算去你那兒，我只要跟他們一塊兒，再看好炸彈就行了。我決不會讓炸彈爆炸，我會把炸彈交到你手裡。」

  「沒錯，我剛剛交代給你的任務就這些，很好。」諾克斯有些不耐煩了。

  「是個好計劃。」科皮貓說道，「他們去總統官邸，我搞定炸彈，然後你搞定他們。」

  「我當然知道這是個好計劃。」諾克斯費了好大勁兒才壓住火，說道，「這是我制訂的計劃。我想出來的，你是執行者。」

  「好的，好的。」科皮貓柔聲細語地安撫他道，「是你的計劃，只要你高興就好。不管是誰制訂的計劃，這都是個好計劃。」

  諾克斯按下一個按鈕，切斷了這次通話。他原本打算交代完後來一陣邪惡的大笑或說點兒什麼，但不知為何科皮貓徹底破壞了他的興致。他突然有種不安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他的腦海里突然多了一隻不請自來的飛蛾……沒問題的，一切肯定都沒問題。他決定去位於總統官邸地下的秘密實驗室走一趟，確保他的備用計劃進展順利，以防萬一。

  越細心越好。尼古拉斯·諾克斯一向都是個非常謹慎細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