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超能力的超級英雄.4（下） 13 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墨菲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想要以暴力的方式闖進自己的學校。沒錯，他很喜歡這所學校——不過還沒喜歡到讓他想強行進入的程度。所以現在，他和他的朋友們打算順著一條兩側有高樹掩護的泥巴小徑偷偷摸摸地潛入學校。

  卡爾開著靈敏牛奶女王把他們送到了他能開到的距離學校最近的地方——學校運動場後面那條長長的陡坡下的街道上。街道兩側那些配有露台的房子看起來全都死氣沉沉的。「只能送到這兒了，再近就太冒險了。」他對超級零蛋隊說，「從這裡開始，你們只能靠自己了。還有……」

  「如果你想說這是陷阱的話，」墨菲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們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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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這是個陷阱。」卡爾笑了，「我想說的是……衝破那個陷阱！我知道無論那個狡猾的傢伙給你們設置了什麼樣的陷阱，都攔不住你們。去把那個老女孩[1]救出來——對吧，小內莉？」內莉舉起一隻手，握成拳，以示肯定。

  他們沿著一條泥濘的小巷，繞過了街上的那些房子，向前走去。小巷裡擺放著許多蓋不上蓋的垃圾桶，路上到處都是垃圾。墨菲伸長脖子，望著前面的小山坡。學校真的很隱蔽，布滿山坡的樹叢完全擋住了人們的視線。小巷盡頭豎立著一道厚實的鐵絲柵欄，柵欄的另一邊就是學校。那道柵欄上爬滿了常青藤，不過，墨菲知道要想翻過去並不難。柵欄背後的樹林突然變得茂密起來，不過只要一直往前走，他們很快就能看到卡爾的小木屋和木屋後面的運動場。

  他們俯下身，踩著沙沙作響的落葉，小心翼翼地在樹林中穿行。不一會兒，林木漸稀，地面也平整了許多，透過前方的樹幹，墨菲瞥見一抹銀色的光芒。前面就是樹林中的那個大池塘了，他們已經離校園不遠了。他轉過身，把一根手指壓在嘴唇上，示意大家保持安靜後，這才繼續向前走去。

  誰知就在這時發生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就在墨菲的腳碰到地面的一瞬間，一堆落葉突然飛起來，仿佛有人念了句咒語讓秋天的時光開始倒流……努圖阿……大聲念出這句咒語，你會發現它很有趣。來，念一遍。努圖阿，努圖阿。好了，讓我們繼續講故事吧。

  超級零蛋隊面前出現了一個非常非常奇怪的傢伙。他套著一件用舊布袋的碎片拼成的補丁外套，頭頂光溜溜的，臉頰上卻蓄著薑黃色的大鬍子，鬍子上還掛著一層幹了的泥巴。他露在外面的皮膚沾滿泥土，隱約能看出原來的膚色似乎是紅色的。

  「呀——啊——啊——啊——啊——啊！」那個傢伙衝著墨菲的臉大叫道。

  「呀——啊——啊——啊——啊——啊！」被嚇了一跳的墨菲向後踉蹌了幾步，也大叫道。

  「呀——啊——啊——啊——啊——啊！！」瑪麗和希爾達也跟著驚叫起來，就連內莉都喊出了聲。比利已經說不出話，因為驚嚇之中，他的整個身體都膨脹了，變成一個有對大耳朵的空心氣球，順著山坡滾了下去。

  「噓！」瑪麗最先反應過來，想起他們本該像忍者一樣悄無聲息地穿越樹林。然而，根本沒有人聽到她的噓聲，因為其他人都還在衝著彼此大喊：「呀——啊——啊——啊——啊——啊！」叫喊聲持續了大約幾秒鐘，然後——就好像大家都約好了一樣——「呀——啊——啊——啊——啊——啊！」消失了。那個鬍子上掛著泥巴的傢伙眨了眨眼，怒氣沖沖地瞪著他們，瑪麗和墨菲幾乎同時認出了面前的這個人。

  「這是……」瑪麗開口說道。

  「福萊士！」墨菲搶了她的話。

  「什麼？」比利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他已經恢復了正常的體形，正喘著粗氣，艱難地爬上山坡，一張小臉累得通紅。

  「是福萊士先生！」瑪麗側過頭跟大夥解釋說。

  「你們這群小不點兒在這兒幹嗎？」福萊士先生低吼。

  「坦白說，我們也正想問您同樣的問題。」墨菲實事求是地說道，「您為什麼用泥巴把自己埋起來？」

  「還有，您為什麼要藏在樹林的落葉里，就像……像個巨型刺蝟？」墨菲又補充了一個問題。

  「呀——啊——啊——啊——啊——啊！」比利慢了一拍反應過來，「是福萊士先生！全身都是泥！」

  「是的，比利。」墨菲鬆了口氣，「我們已經發現了。對了……福萊士先生您為什麼在這兒？」

  福萊士先生透過身上的偽裝，滿臉怒容地注視著他們。「我已經轉入地下活動了，你們沒看到嗎？」說完，他極富戲劇性地一扭頭，望了眼後面，「社會已經崩潰。」

  「等一下。」瑪麗說，「您是說在過去的五個月里，您一直都生活在……樹林裡？」

  「是呀。」福萊士先生答道。就在這時，他聽到遠處有隻小鳥撲棱著翅膀飛了起來，他立刻壓低重心，擺出戰鬥姿勢：「而且再來五個月都沒問題。五個月後再加五個月也沒問題。在那之後……我得回家去拿幾條乾淨的褲子。不過，接下來我就可以在這裡再過五個月。就……這麼循環下去。我的朋友們，這就是生命的循環。命運的車輪……」

  「福萊士先生，」瑪麗打斷他的話，「您上次和人類說話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五個月前。」那位老師回答，「我必須承認，日子很難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我只能和康克上校說話，當然，還有約翰。」

  「約翰是誰？」墨菲問。

  「一隻獾。」福萊士先生脫口而出。

  「那康克上校呢？」

  「一枚七葉樹的果實，我在它上面畫了一張人臉。」福萊士先生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答道。

  希爾達用欽佩的眼神凝視著他。「其他英雄不是被諾克斯控制了思想，就是被他抓了起來，您知道嗎？」她對他說，「他們怎麼沒抓到您？至少您得去樹林裡找吃的。」

  「這個嘛，我可是非常機智的。」福萊士先生挺起胸膛，吹噓起來，「我還從漿果的手裡逃了出來。」

  「漿果？」希爾達疑惑地問道。

  「噓！」福萊士先生辯解道，「就是漿果，它們會歡欣雀躍地破壞上了年紀的消化系統。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躺了整整十七天，自從我……好吧，這和那沒關係。」

  「所以您肯定沒有被控制思想？」墨菲仍然心存懷疑。

  「沒有！」福萊士先生以嘲笑的口吻答道，「我們家可沒有電視這種垃圾。智慧型手機、平板電腦，所有這些花哨玩意兒統統沒有。那個壞脾氣的油頭販子就是通過這些控制人的思想的，對不對？因為你們這些年輕人總是一天到晚地盯著屏幕，就像……就像眼睛被膠水粘在屏幕上了一樣。你們的脖子肌肉不痙攣才怪呢。當然，我不知道……」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說「年輕人總是一天到晚地盯著屏幕」了，然而，這卻是他們第一次把這句話聽到了心裡去——好吧，大部分內容吧。這種話題通常都會持續好一會兒——這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它結束。

  「……你們怎麼不去外面，交幾個真正的朋友？」福萊士先生又自說自話起來，「當我還是個年輕小伙的時候，我們會在黎明時跑到田野里去玩，帶著用圓點手帕包著的三明治，從乾草堆上跳下來……」

  我們說了吧，還得說上好一陣呢。

  「……那時候，根本沒有這些社交媒體。」福萊士接著說，「我真搞不明白，『關注』這個，『在看』那個，給這個『點讚』，這都是些什麼呀？一想到它們只會讓我生氣。你們這些年輕人必須明白一點……」

  墨菲覺得他的這段獨白已經說得夠久了。「這麼說來……當他們突襲學校的時候，您逃走了？」他很禮貌地問道，希望能就此換個話題，「然後就直接逃到這兒了？」

  福萊士先生的臉變成了一種很深的紫色，活脫脫就像個紫色的大茄子。一滴眼淚從他的臉頰上滾了下來，很快就消失在他臉頰右側的鬍鬚叢中。「我回過家，」他哽咽著說道，「可是，我媽媽竟然要舉報我！她就是去她朋友伊妮德家喝了杯茶……我沒想到她家竟然有電視。她們看了那個……那個怪物和他那所謂的朋友間愚蠢至極的聊天！」憤怒不已的他好不容易才吐出最後這幾個字，那架勢就好像他嘴裡正在咀嚼某種超級苦澀的食物一般。「她回到家，滿腦子都是那些廢話。」說到這兒，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的音調也提高了八度，「這都是為了你好，伊恩……他們會照顧你的……你和我們不一樣……你有病。」他憤憤不平地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淚。

  「所以……您在他們來抓您之前就逃走了？」希爾達問道。她斜靠在一棵樹上，仔細地聽這位老師講述他的親身經歷。

  「沒錯，」福萊士先生吞了一口唾沫，說道，「我抓起我的帳篷，一口氣就跑到了這兒。」

  「我們來這兒是為了執行一項任務。」墨菲說，「如果您想和我們一起……完事後，我們可以帶您回反抗軍總部，給您找點兒吃的。」

  「有反抗軍，真的嗎？」福萊士先生問道，他的眼睛在泥巴面具中閃閃發光，「好的，好的，好的，帶我去見他們，小庫珀。他們一定很期望能有真正的英雄加入他們。」

  墨菲帶著其餘人繞過池塘，跑上山坡，同時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超級零蛋隊覺得敵人絕不會把女妖停在緊挨著卡爾車間的那個普通車庫裡，果然，他們的預計是正確的。寬大的對開門大敞著，水泥地板上有幾道醒目的輪胎痕跡，黑色的痕跡一直延伸到外面濕漉漉的運動場上。這輛飛車一定被人開到——或者被拖到——學校前面去了。

  「我們從後面繞進去，」墨菲說，「然後想辦法溜到前面去看看情況。」於是，他們幾個貓著腰，沿著運動場邊緣，悄悄地走向位於他們正前方的教學樓。

  如果你有過搬家後開車經過曾經生活過的家的經歷，你就會明白那種感覺。有人搬進了你曾經的家，換了窗簾，還把大門刷成了一種恐怖的紫色。更糟糕的是，他們居然拔掉了你媽媽種在前院裡的那片長勢喜人的蒲葦草，把草地變成了水泥地。那裡再也不是你的家。此時此刻，當墨菲望著眼前的學校時，心裡就是這種感覺。面前那些見證了他的快樂時光，讓他感到溫暖如家的教學樓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親切，顯得冷漠而殘酷。

  學校里沒有任何改變，但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了。因為這裡再也不是他們的學校，管理這裡的人也不再是英雄聯盟。尼古拉斯·諾克斯成了這裡的控制者，使這裡充滿了……誰知道這裡會有什麼？當然，肯定有盜匪。墨菲望著後牆上那一排排空蕩蕩的窗戶，不覺有些哽咽。「福萊士先生，」他問道，「您能去看看有沒有哪個後門或窗戶沒上鎖嗎？」

  「收到，遵命。消息接收完畢，查理探戈，德爾塔。」福萊士先生小聲說道。

  「您說什麼？」墨菲背對著他，輕聲問道。

  「我覺得他想說的是『好的』。」瑪麗解釋說。

  福萊士先生點點頭。隨後，他擺出了突擊隊員的架勢，在啟動了他的超級速度後，眨眼間，他就從大伙兒的視野中消失了。只見一個模糊的粉紅色影子在教學樓後面一閃而過，幾秒鐘後，這位老師又回到了他們身邊。

  「所有大門、窗戶及前廊都鎖得死死的，唉。」他對他們說。

  「好吧，」墨菲說，「那我們就只能挑戰困難模式了。」他揮了揮手，示意隊員們繼續前進，於是所有人都趴在運動場上那許久未除過草、凹凸不平的草地上，扭動身軀，匍匐著前往教學樓後門。

  「軍人們也是這樣前進的！」希爾達興奮地說。

  幾分鐘後，他們挪到了紅色的磚牆之下。

  「瑪麗，你和希爾達上去看看。」墨菲開始指揮作戰，「如果被發現了，你就學貓頭鷹叫。」

  「嗚！」瑪麗立刻進入了角色，「希爾達，你準備好了嗎？」

  「好了，長官。」希爾達答道。她已經掌握了福萊士先生部隊用語的精髓。

  瑪麗撐開雨傘，緊緊摟住希爾達的腰。她們倆緩緩升上天空。陽光有些刺眼，墨菲眯起眼睛，抬頭望著她們。他看到瑪麗已經飛到屋頂，正朝這邊望來，以確定四周無人。過了一會兒，確認自己沒被發現後，她向更高處飛去，很快就消失在那排屋頂之後。

  瑪麗和希爾達輕輕降落在灰色的地磚上，她們旁邊就是一個大大的天窗。「就是這裡。」瑪麗說，「你確定它們知道該怎麼做嗎？」

  希爾達稍一定神，伴隨著一陣嘶鳴聲，她的兩匹小馬駒噗的一下出現了。它們原地跑了幾圈後，最終停在她面前。小馬駒搖晃著鬃毛，瞪著兩雙閃亮的、充滿智慧的大眼睛，凝視著她。「它們知道該怎麼做。」希爾達很肯定地說道。那兩匹小馬駒跟著點了點頭。

  「很好。」瑪麗從雨衣的口袋裡摸出一個線團，「那我們把小馬放下去。」希爾達把線頭的一端系在阿泰克斯的身上。

  「聽著，下去後千萬要小心。」她叮囑它。瑪麗輕輕打開天窗：「你先去，你的兄弟一會兒就下來。你們倆要互相照應。」阿泰克斯輕輕打了個響鼻。希爾達抱起它，將它緩緩下放到一間空無一人的教室里。

  瑪麗眼看著那匹被系在繩子上的小馬像蜘蛛——好吧，半隻蜘蛛，因為它只有四條腿——那樣撐開四條腿，緩緩降落。她輕聲說道：「這就和電影裡演的一模一樣。」

  「是嗎？電影裡也有用繩子繫著馬讓它們降落的情節嗎？」希爾達問。

  「不，當然沒有了。」瑪麗說，「電影怎麼會這麼拍呢？電視劇也不會。我的意思是這就像……你懂的……算了吧。」

  希爾達感到手裡緊繃的繩子鬆了下來，她向下張望著，確認阿泰克斯已經安全著陸在書桌之上。阿泰克斯回過頭，用牙齒咬開繩結，好讓希爾達收回繩子，再用同樣的方式把埃博納也放下來。

  「紅色……黑色……紅色……紅色。」

  「對子！」

  兩名被控制了思想的守衛正在學校後面巡邏。算起來，他們絕對不是工具箱裡最鋒利的那種工具。如果鑿子和匕首是最鋒利的工具，他們倆頂多就是兩團毛球，通常都被壓在工具箱的最下面。

  「黑色。」一名守衛接著說道，邊說邊擺弄著桌子上的另一張卡片，「紅色……」

  「對子？」

  「沒有！對子必須顏色一樣才行。黑色……」

  「對子！」

  「不對！我上一張是紅色的。黑色。」

  「對子！」

  「對的，你把那個拿走吧。紅色、黑色、馬……」

  「馬？」

  「我覺得我剛剛看到了一匹馬。一匹很小的，但是真的馬，它從桌子下過去的。等一下，又來了一匹！」

  「對子！」

  「閉嘴！我們玩的又不是一對馬的遊戲。」

  「我的鑰匙去哪兒了？」

  「什麼？」

  「我剛才明明把學校里的一串鑰匙放這兒了，就在地板上。現在不見了。」

  這時，一陣丁零噹啷的碰撞聲傳來，就是那種小馬嘴裡叼著鑰匙奔跑時發出的聲音。兩名守衛目瞪口呆地望著彼此。

  「幹得漂亮！」希爾達將綁在繩子上的埃博納拉上來，興奮地說道。小馬的嘴裡正緊緊地咬著那串鑰匙。它把鑰匙丟到屋頂的磚瓦上，高興地舔著希爾達的手。

  「幹得漂亮！」當希爾達和瑪麗落下來，把鑰匙丟到墨菲手中的時候，墨菲也發出了興奮的讚嘆聲。「好了……我們進去吧。」他將鑰匙緩緩插進鎖孔里，對朋友們說道，「不過，務必保持安靜！」

  墨菲輕輕轉動鑰匙，推開門。伴隨著一陣「吱扭扭」的抱怨聲，門開了，似乎是在抗議人們的疏於打理。所有人都僵住了，豎起耳朵聽裡面是否有動靜。然而，與他們對視的只有一條空空如也的走廊。墨菲舉起一隻手，手指併攏，做了一個用力向下揮的動作，意思是告訴隊員們「悄悄跟上，不要掉隊」，大家照做了。為了增加這次秘密行動的刺激感，希爾達越過門檻時還特意做了一個突擊隊員常用的翻滾動作。

  墨菲又聞到了那股令人放鬆的熟悉氣味——那是一種混合了地板蠟、粉筆灰和臭襪子的獨特氣息。學校後面無人守衛，但是他聽到了從前門那兒傳來的各種聲音，而且動靜還不小。他確信，女妖正在那裡等著他們去營救。

  墨菲從沒幻想過他們可以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進入校園，他只是希望這一路上發生的戰鬥越少越好。突然，前方傳來一陣重重的皮靴聲。墨菲看到他們左側的教室門是開著的，立刻帶著超級零蛋隊躲了進去。他藏在一張課桌下，只見許多黑色的腳從走廊上快步跑過。

  「檢查所有出口！」他聽見他們身上的無線電對講機里有個沙啞的聲音喊道，「有人報告說丟了一串鑰匙！所有區域高度戒備！」皮靴聲漸漸遠去，很快就消失了。

  「他們的反應速度可不怎麼樣，對吧？」瑪麗小聲對墨菲說，「我們老早之前就弄到那串鑰匙了。」

  「事實證明，控制思想並不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墨菲答道，「我一直在想，如果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諾克斯說的那些廢話，估計也沒精力去思考基本常識問題了。」

  「這是典型的壞蛋會犯的錯誤。」在一旁偷聽的比利總結說，「低能幫凶。小學生才會犯這樣的錯誤。」

  那天負責看守學校的幫凶當然不可能都是這種低能的笨蛋。科皮貓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她故意派了些沒怎麼訓練過的守衛去看守學校後面的教學樓，其目的就是確保超級零蛋隊能夠順利進入正門附近的接待室。此刻，她正帶著兩名清道夫守在那裡，等待他們的到來。她有種預感，英雄們將會從學校後面發動攻擊，多年來偷偷摸摸的生活經歷使她對任何藏匿或偽裝的人或事都有一種預感，而且這種預感的準確率高得嚇人。她微微一笑。英雄們很可能已經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陷阱。

  一名清道夫正憂心忡忡地聆聽著她手裡的對講機。「聽起來某些非正常人類好像正試圖搞破壞。」她說道，「我們決不能辜負偉大的總統對我們的期望。」

  「親愛的，你就別擔心了。」科皮貓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拍了拍那名清道夫的臉頰，「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懂嗎？去那個教室里等著吧。」她指著大廳旁的第一扇門，說道：「我很快就會給你送去一份可口的小吃。相信我，偉大的總統見到它一定會非常開心。」

  兩名清道夫禮貌地敬了個禮，就在他們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科皮貓衝著走向那間空教室的兩人說道：「別發出任何聲音！安安靜靜地在那兒等著我，聽到沒？」

  「遵命，女士！」兩名清道夫答道。尼古拉斯·諾克斯親口告誡過他們，要絕對服從這個女人。

  眼看著接待室門關上後，卡特琳娜走向正門旁的一個木頭箱子，她轉動箱子上的木質鎖。一塊木板落下來，箱子裡傳來了一聲很輕的「斯尼」。「我的寶貝兒，斯尼，少安毋躁。」她安撫道，「到時，你一定得讓這些小英雄們忙得團團轉，好嗎？這樣我才有機會抓住其中的一個。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她踱著步子緩緩走向接待室後面的那堵牆，倚牆站立的她轉眼就變成了一把藍色的塑料椅子。那把椅子發出一個狡詐的笑聲，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