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孤獨的墨菲

  一千米之外，對剛剛在這所他快要離開的學校里發生的慘劇毫不知情的墨菲，正在大發脾氣。他真的快氣死了。事實上，如果你能看見他的樣子，甚至會說他氣得七竅生煙。所有事都讓他生氣，可謂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回到家裡，把書包扔到地上，然後重重地躺在沙發上。

  一隻黃蜂像是想讓他更加惱火似的，一直圍著他嗡嗡叫。終於，墨菲成功地把它趕出了窗外。這讓他想起卡爾，想到今天還沒去見那位校工，他有點兒過意不去。然而，墨菲自己也無法逃過即將到來的可怕遭遇。

  就算墨菲提早知道尼古拉斯·諾克斯正在通過剛才被他趕出去的那隻間諜無人機觀察著他，估計他的心情也不會有什麼改變。諾克斯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他的計劃——況且他也沒法確認墨菲在離開校園時，到底有沒有看見印著「麗本機器人研究所」字樣的卡車從他身邊駛過。他是計劃中的一個疏忽，諾克斯可不喜歡有疏忽。

  他身體向前傾，冷靜地對著麥克風說道：「4號攻擊型無人機，現在有一項緊急優先級任務，代碼24。前往260號間諜無人機所在位置，清除該人類目標。啟動任務。」

  

  正向工廠高速駛去的幾輛卡車車頂，其中一架巨大的攻擊型無人機嗡嗡地啟動了。它從特製的機架上脫離出來，開始執行這項致命的任務。

  回到墨菲家這邊，他正在實踐處理壞情緒的方法。如果你不知道這些方法，以下就是一份手寫的指南，下次你覺得心情糟糕時可以試試。

  你感到煩躁不安時應該做的事：

  1.首先必須正視它。你就是心情很糟，但不能對別人做出粗魯的行為，這樣的心情十分有趣。享受一會兒這種愛誰誰的心情。

  2.大吃一頓。你必須吃很多很多的美食，吃出滿滿的幸福感。

  3.大喝一頓。盡情往肚子裡灌滿汽水。

  4.聽傷感音樂。在雨中散步時儘量使用耳機，假裝你正在出演一部關於自己的生活的悲情電影，耳中聽到的就是背景音樂。

  墨菲給自己弄了一大碗能找到的最甜的麥片（第二種方法），然後坐在沙發上，用遙控器打開音樂軟體。現在是第四種方法。悲傷的鋼琴曲響起，他已經準備好進入電影《委屈的墨菲》的情景中。

  「你好——」歌手的聲音響起了。

  砰！

  「是我——」

  嘩啦！

  墨菲猛地把頭甩向樓梯處。那聲巨響是從樓上傳來的。

  他跳下沙發，牛奶和甜麥片像他一樣從碗裡跳到地上。他的心怦怦直跳。

  「什麼情況？」他大喊一聲，想藉此讓自己平靜一點兒，然而並沒有奏效。

  或許那只是他的幻覺，他想，但願千萬別再出什麼么蛾子了。他只想安靜地度過一個下午，聽聽音樂，想想可憐的自己。

  當他再一次聽見砰的一聲，並伴隨著玻璃杯砸碎的聲音時，就知道自己的希望破滅了。

  墨菲躡手躡腳地走到樓梯處，開始慢慢地走上樓去。以前從沒覺得樓梯會這樣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但現在他發現它們可能是世界上最吵的樓梯。上面是什麼東西？

  當他爬到一半時，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他突然止步，僵在樓梯上，像在滑稽地模仿蜘蛛俠似的。

  沉默。恐怖的沉默。時間仿佛靜止了……

  接著，一陣轟鳴聲突然響起，仿佛要將他周圍的空氣都撕成碎片。墨菲震驚得手腳冰涼，他意識到樓梯真的被撕成碎片了。他要被射擊了！

  有東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襲來，他閉著眼往旁邊一躲，那東西沿著雕花樓梯飛到樓下客廳，叮叮噹噹一陣亂響，把樓梯擊得粉碎。

  墨菲衝到樓梯最上面，最後用力一躍躲到了樓梯平台上的洗衣籃後面。他從衣服堆上面小心翼翼地往外瞧。前門的地板上方赫然盤旋著一隻巨大的黃蜂。它身體兩側的槍管口還在冒著煙。

  這架無人機似乎正在補充彈藥，準備再次發起攻擊。趁它還沒行動，墨菲離開了洗衣籃這處避難所，衝進自己的房間並鎖上門。他必須趕緊制訂出一個計劃。

  從好的方面來說，這裡是墨菲的主場。他認為自己了解家裡的布局，所以擁有微弱的優勢。你可能會說，那只能發動火力攻擊的黃蜂在這場戰鬥中也有不俗的表現，但這些年不斷的搬家和交到朋友後再失去已經讓墨菲·庫珀變得堅不可摧了。

  此時此刻，墨菲一邊聽著那架無人機在臥室外面盤旋的聲音，一邊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動。它向臥室門射了好幾槍，想把墨菲逼出來。臥室門被子彈震得直晃。

  它想逼墨菲打開窗戶逃跑。但他還沒想好該怎麼做，無人機就失去了耐心，開始往臥室門開火。滾滾濃煙蔓延進房間裡。他知道自己必須馬上離開房間。

  他抓起一根聖誕節得到的板球拍爬上窗台，開始沿著浴室外的下水管道笨拙地往下爬。一開始，他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往下挪動，並且試著用腳鉤住下水管，但後來發現自己力氣不夠，無法用這種速度安全落地，除了直接往下跳已經別無他法。幸好當他鬆手時離地面不是很高，因此他安全地落在媽媽種的一片灌木上，壓碎了一大株紫色的植物。

  她要罵死我了，他心想，但馬上想起自己的房間還在著火，灌木叢不是他現在應該擔心的，紫色的植物也從長計議吧。

  墨菲趕緊爬起來往大門口衝去。他慢慢把門打開，儘量不發出聲音。整個房子都開始冒煙；墨菲能聽見樓梯燃燒發出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卻看不見也聽不出對手在哪裡。他必須進到廚房裡，那裡有兩扇門通往房子外面，也就是說如果出現意外的話，他還有備選的逃生出口。他猜測那架無人機還在想方設法進入臥室。

  然而，他猜錯了。

  無人機早就進了他的臥室，但他沒發現它很快就跟著他來到外面，現在正盤旋在他腦後，它的轉輪轉動的聲音被火海燃燒時的噪聲掩蓋住，現在火勢已經蔓延到樓梯上。

  當墨菲躡手躡腳地來到客廳時，他僵住了。

  他感覺到不對勁——突然間，他覺得脖子後面有一陣不易察覺的輕風拂過。他握著板球拍的手指瞬間收緊，接著猛地舉起球拍，把它當成斧頭向腦袋後面砸去，狠狠擊中了正打算發射子彈的無人機。

  這隻巨大的攻擊型黃蜂在房間裡到處亂飛，身上的槍也不斷發出巨響，轉輪拼命地叫著試圖恢復正常。子彈向四周掃射——乒桌球乓地打在鏡子上，噗噗地射入沙發里，把音響也打了個稀巴爛。

  墨菲的視線掃到前門背後一堆雨靴上，他回想起自己把抓鉤槍藏在一隻靴子裡了。趁著那架無人機忙著恢復正常，他急忙往這些靴子裡摸去——雖然左手最後不免臭烘烘的，但好歹找著那把槍了。正當無人機瞄準他，準備向他發起最後一輪致命的攻擊時，墨菲扣動了扳機。鉤子從槍里猛地彈射出來，飛過房間直奔廚房，打碎了烤箱門，緊緊地鉤在手柄上。墨菲按下槍托上的按鈕，瞬時像高速捲起來的線軸一樣被拉進了廚房裡。

  他在烤箱旁邊安全著陸，連自己都被震驚了，心裡默默地感謝卡爾。墨菲扔掉抓鉤槍，開始在周圍尋找武器。當無人機出現在門口時，他把能抓到手裡的東西全扔了過去。擀麵杖，轟隆！水壺，當！煮鍋，哐！媽媽最喜歡的炒鍋（那是最大的一隻炒鍋），砰！

  他有了一絲快感，但更多的是焦急——他快把能扔的餐具都扔完了。

  突然間，一個想法出現在他那顆快被戰鬥折磨得發瘋的腦子裡。如果他能讓這傢伙停止飛，肯定就能把它給活捉了……

  他走到窗台邊，媽媽在那裡存放著媽媽們喜歡的東西：去年夏天她去海邊撿的一大盆有趣的石頭（科學家曾經嘗試解釋為什麼媽媽們要這麼做，但無疾而終：在「媽媽喜歡的東西」中，石頭絕對是一個選項，除此之外還有傳統的印第安式捕夢網、精緻的陶瓷天鵝，以及比人類的正常需求多出百分之三十七的各種布料）。

  言歸正傳，還是回到戰場上。

  墨菲抓起滿滿一把在海灘上撿的石頭。

  「來抓我啊！」他挑釁道。

  槍口連續掃射，無人機在他頭上快速地飛來飛去，但墨菲早有準備。他跳到廚房的地板上。當無人機升到他的頭部上空時，墨菲把石頭向上扔去——只聽叮噹一聲，然後啪啪幾聲，最後砰的一下，它的葉片徹底碎了。

  無人機從空中墜下，重重地砸在廚房金屬垃圾桶後面的地上。火花、碎片和五天前的茶包弄得滿地都是。接著，房間安靜了下來。

  墨菲找回了理智。他對自己在剛才那半個小時中敏捷的身手感到很滿意。

  「呼——」他重重地呼了一口氣。

  他迷迷糊糊地出了廚房，開始在屋子裡亂走。這間房子已經面目全非。牆上所有的照片都歪了，電視機被砸了個稀巴爛，到處都是彈孔和碎玻璃。濃煙從樓梯滾下，充滿了整條走廊。

  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墨菲終於有時間想這個問題了。那個東西是什麼？只有一件事情是確定的：在這棟無聊的房子裡，墨菲剛剛寫下了迄今為止最精彩的生活篇章。

  他決定讓自己振作起來，想想怎麼跟媽媽解釋。但還沒等他開始找藉口，一個聲音就響了起來，簡直讓他脖子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脖子前那些他從沒注意到過的汗毛也豎了起來。那是受損的無人機緩緩地從垃圾桶後面升起來時，一組備用葉片從它背後的艙口中伸出來發出的邪惡而刺耳的嘎嘎聲。

  這架無人機有第二作戰計劃，但墨菲沒有。

  他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些被撞歪了的槍自動調整位置，直到槍口指向了他。

  他就要死了。

  或者說墨菲以為自己要死了，然而就在這時，他看見一個人影抓著一把好像沒撐開的雨傘，偷偷地從廚房後門溜了進來。

  瑪麗向無人機身後飛奔過去。當她將傘用力插進葉片口時，無人機像直升機墜落一般發出呼呼的巨響。無人機瘋狂地四處打轉，像喝醉了似的在廚房裡亂飛。出於絕望，它啟動了火焰噴射器，發射出長長的火舌，像昂貴而危險的煙花。伴隨著金屬撞擊聲，它向已經被打碎的烤箱門上衝去，瞬間就讓烤箱裡燃起熊熊大火。過了一陣，烤箱爆炸了。無人機被它自己的火力炸得粉碎。這次它是無力回天，壽終正寢了。

  「墨菲！」瑪麗叫道，「你在嗎？」墨菲透過煙霧勉強看到她，接著又看見希爾達、內莉和比利，他們正在門口緊張地張望著。

  「我在這兒！」他從充滿整個廚房的濃煙底下爬過去，「我在這兒，應該沒什麼大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東西是什麼？」

  喘不過氣的五個人蹣跚著走出後門，站在花園裡。墨菲向周圍望了望，依然對剛才發生的一切感到疑惑不解。瑪麗很想說說現在的情況，但就是不知從何說起。於是他們只好繼續站著，各自回想發生的事情。最終，比利打破了沉默。

  「情況是這樣的——」他對墨菲說道，「一個邪惡的黃蜂人占領了學校，所有人都被囚禁或洗腦了，老師們也不例外。所有人，除了我們。」

  「什麼？黃蜂人是什麼東西？」墨菲回應道。

  「我們也不知道，」希爾達說，「他看上去就是個怪異的黃蜂，他的武器也都是些瘋狂的黃蜂，但他好像還有很多幫手。其中一個幫手剛剛在廚房被你幹掉了。」

  「多虧了我的雨傘。」瑪麗心疼地說道，檢查著雨傘損壞的情況。

  墨菲看了自己家最後一眼，簡直慘不忍睹。一樓的窗戶里還冒著火焰，同時，廚房裡再一次傳出爆炸聲。他不知道該怎麼向媽媽解釋，但現在沒時間考慮這個了。

  墨菲·庫珀經歷過不少事情，但他受夠了悲傷的感覺，不想再忍下去了。他回想起那天早晨瑪麗跟他說過的話——不要讓別的事擾亂你的心緒。接著，他又想起芙洛拉在某天早上教他下西洋棋時說的：只有刺蝟才走到哪裡都縮成一團。

  墨菲才不是刺蝟，是時候掌握主動權了。就算福萊士先生把他氣得夠嗆，就算他註定即將離開，但他喜歡這所學校。還有，即使早些時候他對自己的朋友們那麼不友好，但剛才他們還是拼命趕過來救了他。那麼多年來，他終於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我們要拯救這所學校。」他簡潔地宣布。

  「但是墨菲，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行，」瑪麗焦急地說，「我們的超能力還不夠。我們需要一位真正的英雄，但該去哪裡找？現在誰能幫我們呢？」

  墨菲突然明白了。瑪麗提出的問題很關鍵：現在誰能幫助他們？

  只有一個人能。這個人應該不只是很久以前的傳說而已。

  「我們去哪兒，墨菲？」比利喊道，他們正往小鎮中心飛奔。

  「快，」墨菲氣喘吁吁地回答，「回學校去，不然就來不及了！」

  幾分鐘後，他們衝進學校大門，跑過前院。墨菲帶大家繞道經過運動場。空空蕩蕩的野戰訓練場上，各種東西凌亂地散落一地，但在樹林另一端，他們還是能看見有煙從一排破舊的木房子上面的煙囪里升起。他們還聽見從房子裡傳來敲擊金屬的聲音。

  「他就在附近，但不想讓別人知道。」墨菲急促地說，他們繼續跑著，「他有裝備，他知道的事情比一個普通校工該知道的多多了，我現在才敢確認這一點。卡爾知道怎麼辦。」

  「什麼？」瑪麗說，他們在木房子前停下腳步，大家都上氣不接下氣，「卡爾能幫什麼忙？他要怎麼救我們？」

  「他可沒那麼簡單，」墨菲帶著勝利的喜悅說道，「他就是藍色幽靈。」

  其他四個人震驚地看著他。然後，他們異口同聲地說：「噢！！！」

  墨菲點了點頭，轉身敲響了木房子的門。裡面叮叮噹噹的聲音戛然而止。

  卡爾慢慢地把門打開：「哦，是你們啊！感謝老天，你們都安然無恙。你們幾個在這裡幹什麼？這裡對你們這些小不點兒來說真是太危險了。」

  「我們是來拯救學校的，而你是唯一能幫我們的人。」墨菲一本正經地說。

  「我？」卡爾大笑一聲，「我能做什麼？拿著掃帚把壞人趕走？」

  「不，卡爾，我們知道你是誰，別裝了。」瑪麗信心十足地說。

  「我們知道你的秘密。」希爾達也插話道。

  「哦，是嗎？」卡爾說。

  「是的，是的，我們都知道了。」比利跳著說道，由於過度興奮，他左腿的一部分膨脹起來了。

  就連內莉也一時有些激動，像一條知道馬上能出去放風的小狗一樣，沉默地走來走去。

  卡爾扶著半開的門，抬起眉毛想了一會兒。

  「你就是藍色幽靈。」墨菲斬釘截鐵地說。

  停頓了幾秒後，卡爾發出哧哧的笑聲，然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你們太有才了。好吧，我明白了。對不起孩子們，不是我。」他說，「你們現在最好馬上回家，你們這樣的孩子待在這裡不安全。」

  接著，他用力關上了門。

  墨菲簡直沒法面對他的朋友們。他怎麼會猜錯了呢？之前他還很篤定自己猜對了。

  「肯定是他，不然我實在想不通。」他沮喪地自言自語道。

  「但你也聽到他怎麼說了。」瑪麗柔聲說道，「他不是藍色幽靈。」

  「那誰才是呢？」希爾達深吸一口氣，問道。

  大家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個出人意料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才是藍色幽靈。」那個聲音說道。

  大結局

  好吧——還沒到大結局。但此時此刻氣氛實在太緊張了，所以最好先放鬆一下。咱們先來看一個關於小兔子的故事，休息一下，可好？

  小故事一則

  小兔阿蘭的尾巴

  小兔阿蘭蹦蹦跳跳地來到草地上。太陽剛剛從樹籬上升起來，世界煥然一新。阿蘭抽了抽自己的兔鼻子，然後搖了搖自己的小兔尾巴，開始唱起歌來：「啊哈，哦，扭扭你的小兔屁屁。」

  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餵？」小兔阿蘭對著電話說，「好，媽媽，好的，我馬上到。」

  電話另一頭的兔子波麗安娜太太是一隻非常特別的兔子。她總是讓自己那個用沙子砌成的窩一塵不染，如果客人弄亂了家，她可是不能忍受的。

  只是有一天，那位舉止特別粗魯的獾——泡泡糖先生來到家裡，在洗碗池裡鬧個不停，不僅打碎了電視機，還把巧克力糊在牆上。

  「真讓人受不了。」兔子波麗安娜太太一邊看著滿目狼藉，一邊發著牢騷，然後幫他叫了一輛計程車。

  她必須在中午之前把家整理好。

  小兔阿蘭跳進兔子洞裡，身上沾滿露水，心情十分輕快。「早餐吃什麼，媽媽？」他問道。

  「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東西，」兔子太太微笑著說，「抹了牛油果的烤麵包片，就放在洗碗池那邊。」

  「洗碗池是什麼，媽媽？」小兔阿蘭擠過去，找媽媽準備的美味。

  「不要說話，快吃東西。」媽媽批評道，「快早餐，我給你唱你最喜歡的歌。」

  「是那首水獺的歌嗎？」小兔阿蘭興高采烈地問。

  「是呀。」兔子波麗安娜太太溫柔地說。然後，她唱起了那首關於水獺的歌。我們來幫這首歌編曲吧，光是讀歌詞可不夠。

  兔子波麗安娜太太的水獺之歌

  水獺寶寶，水獺寶寶，

  陽光下嬉戲。

  水獺寶寶，水獺寶寶，

  多麼快樂。

  它們蹦著，它們跳著，

  它們到處尿尿。

  水獺寶寶，水獺寶寶，

  長大後會變成什麼樣？

  大概是成年水獺吧。

  啊，現在氣氛好多了，沒那麼緊張了吧？

  對了，剛才我們說到哪裡了？是的，是的……他們背後傳來的聲音說了些讓人興奮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