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三寶部
2024-10-10 21:50:35
作者: (明)馮夢龍評纂 孫大鵬點校
寶
金人(出《神異經》)【眉批】以下金錢之屬。
西方日官之外有山,長十餘里,廣二三里,高百餘丈。其山皆黃金,色殊美,不雜土石,不生草木。上有金人,高五丈余,皆純金,名曰金犀。入山下一丈,有銀。又入一丈,有錫。又入一丈,有鉛。又入一丈,有丹陽銅。丹陽銅似金,可鍛以作錯塗之器也。
成弼(出《廣異記》)
隋末,有道者居於太白山,煉丹砂,合大還成,因得道。有成弼者,給侍十餘歲,而不告以道。弼後以家艱辭去。道者遺之丹十粒,一粒丹化十斤赤銅,則黃金矣,足以辦葬事。弼乃還,如言辦葬訖。弼有異志,復入山見之,更還求丹。道者不與。弼乃持白刃劫之。既不得丹,則斷道者兩手;又不得,則刖其足。道者顏色不變。弼滋怒,則斬其頭。及解衣,肘後有赤囊,開之,則丹也。弼喜,持丹下山。忽聞呼弼聲,回顧,乃道者也,謂弼曰:「汝終如吾矣。」弼大驚,因不見。弼既得丹,多變黃金,家遂殷富,則為人所告,雲弼有奸,捕得。弼自列能成黃金,非有他,故也。唐太宗問之,召令造黃金。金成,帝悅,授以五品官,敕令造金,要盡天下之銅乃已。弼造金,凡數萬斤而丹盡。其金所謂大唐金也。百鍊益精,甚貴之。弼既藝窮而請去。太宗令列其方,弼實不知。帝謂其詐,怒,脅之以兵。弼猶自列,遂為武士斷其手。又不言,則刖其足。弼窘急,且述其本末,亦不信,遂斬之。而大唐金遂流用矣。
裴談(出《紀聞》)
裴談為懷州刺史。有樵者入太行山,見山穴開,有黃金焉,可數間屋。樵者喜,入穴取金,得五鋌,皆長尺余。因以石窒穴,且志之。又數日往,則迷其處。樵者頗諳山谷,即於洛城懷州,造開石物錘鑿數車。州有崔司戶,知而助之。將往開,而談妻有疾,請道家奏章請命。道士忽傳天帝詔曰:「帝詔裴談,太行山天藏開,比有樵夫見之,吾已遺金五鋌,命其閉塞。而愚人貪得,將加錘鑿。若開不休,有禍無益。【眉批】天有私藏,天亦愛錢矣,何況於人?此州崔司戶,與之同心。汝急止之,妻疾自瘳矣。」談大異之,即召崔子問故,果符所言。乃沒其開石之具,妻尋有間。
【總評】《稽神錄》:建安賣薪人正錢瓮,事相類。又《王氏紀聞》:唐先天中,有田父牧牛嵩山而失其牛,求之不得。忽見山穴開,錢盈其中。田父入穴,負十千而歸。再往,迷失道。逢一人謂曰:「汝牛值幾何?」曰:「十千。」人曰:「汝牛為山神所得,已嘗爾價,何為復尋?」言訖,忽不見。田父悟,乃歸。
鄒駱駝(出《朝野僉載》)
趙懷正(出《酉陽雜俎》)
汴州百姓趙懷正,住光德坊。大和三年,一日,有人攜石枕求售,趙妻賀以一環獲焉。趙夜枕之,覺枕中如風雨聲,因令妻及子各枕一夕,則無所覺。趙枕,輒復舊,或喧悸不得眠。其子請碎視之。趙言:「脫碎之無所見,是棄一百之利也。待我死後,爾必破之。」經歲余,趙病死。妻令毀視之,中有金銀各一鋌,如模鑄者。所函鋌處,其模似預曾勘入,枕無絲髮隙,不知從何而入也。鋌各長三寸余,闊如巨指。遂貨之,辦其殮及償債,不餘一錢。
柳積(出《獨異志》)
柳積,字德封,勤苦為學,夜燃木葉以代燈。中夕,聞窗外有呼者。積出見之,有五六人,各負一囊,傾於屋下,如榆莢,語曰:「與君為書糧,勿憂業不成。」明旦視之,皆漢古錢,計得百二十千,乃終其業。宋明帝時,官至太子舍人。
文德皇后(出《談賓錄》)
錢有文如甲跡者,因文德皇后也。武德中,廢五銖錢,行開元通寶錢。【眉批】開元通寶,亦云開通元寶。此四字及書,皆歐陽洵所為也。初進樣日,後掐一甲跡,因是有之。
王清(出《酉陽雜俎》)
元和初,洛陽村百姓王清傭力,得錢五鍰,因買田畔一枯栗樹,將為薪以求利。經宿,為鄰人盜斫,創及腹,忽有黑蛇舉首如臂。語人曰:「我王清本也。汝勿斫。」其人驚懼,失斤而走。及明,王清率子孫薪之,復掘其根下,得大瓮二,散錢實之。王清因是獲利而歸。十餘年巨富,遂甃錢成龍形,號「王清本」。
燕昭王(出《王子年拾遺》)【眉批】以下珠。
燕昭王坐握日台,時有黑鳥白頸,集王之所,銜洞光之珠,圓徑一尺。此珠色黑如漆,而懸照於雲日,百神不能隱其精靈。此珠出陰泉之底,泉在寒山之北,圓水之中。有黑蜯飛翔。此蜯千歲一生,珠漸輕細。昭王常懷握此珠。當盛暑之月,體自輕涼,號曰「銷暑招涼珠」。
漢高后(出《劇談錄》)
高后求三寸珠,仙人朱仲在會稽市販珠,乃獻之,賜金百觔。魯元公主私以金七百觔,從仲求珠,復獻四寸者。
鯨魚目(出《述異記》)
南海有珠,即鯨目瞳,夜可以鑒,謂之夜光。又龍珠,龍所吐也。蛇珠,蛇所吐也。南海俗云:「蛇珠千枚,不及一玫瑰。」言蛇珠賤也。玫瑰,亦珠名。越人俗云:「種千畝木奴,不如一龍珠。」越俗以珠為上寶。生女名珠娘,生男名珠兒。合浦有珠市。
珠池(出《嶺表錄異》)
廉州有大池,謂之珠池。每年刺史修貢,自監珠戶入池采老蚌,剖而取珠。池在海上,疑其底與海通,極深莫測。又取小蚌肉,貫之以篾,曝干,謂之珠母。脯之以薦酒。肉中有細珠如粟,乃知珠池之蚌,隨其大小,悉胎中有珠矣。
少城珠(出《酉陽雜俎》)
蜀石筍街,夏中大雨,往往得雜色小珠。俗謂地當海眼,莫知其故。蜀僧惠嶷曰:「前史說,蜀少城飾以金璧珠翠,桓溫惡其太侈,焚之。」所拾小珠,時有孔者,得非是乎?【眉批】事亦僻。
青泥珠(出《廣異記》)
則天時,西國獻毗婁博義天王下頷骨及辟支佛舌,並青泥珠一枚。則天懸額及舌,以示百姓。額大如胡床,舌青色,大如牛舌。珠類拇指,微青。後不知貴,以施西明寺僧,布金剛額中。後有講席,胡人來應講,見珠縱視,目不暫舍。如是積十餘日,但於珠下諦視,而意不在講。僧知其故,因問:「欲買珠耶?」胡云:「若見賣,當致重價。」僧初索千貫,漸至萬貫。胡悉不酬,遂定至十萬貫,賣之。胡得珠,納腿肉中,還西國。僧尋奏聞,則天敕求此胡,數日得之。使者問珠所在。胡云:「已吞入腹。」使者欲刳其腹。胡不得已,於腿中取出。則天召問:「貴价市此,焉所用之?」胡云:「西國有青泥泊,多珍寶。但苦泥深,不可得。若以此珠投泊中,泥悉成水,其寶可得。」則天因寶持之。至玄宗時猶在。【眉批】我之無用,彼之有用,何為留之。
水珠(出《紀聞》)
大安國寺,睿宗為相王時舊邸也。即尊位,乃建道場焉。王嘗施一寶珠,令鎮常住庫。寺僧納之櫃中,殊不為貴也。開元十年,寺僧造功德,開櫃閱寶物,將貨之,見函封曰:「此珠直億萬。」僧共開之,狀如片石,赤色,夜則微光,光高數寸。持至市中,令一僧監賣,試其酬直。居數日,貴人或有問者。及觀之,則曰:「此凡石耳,何妄索直?」皆嗤笑而去。僧亦恥之。十日後,知其夜光,或酬價數千矣。月余,有西域胡人,閱寺求寶。見珠大喜,頂戴於首。胡人,貴者也。使譯問價,僧曰:「億萬。」胡人因是遲回而去。明日又至,譯謂僧曰:「珠價誠直億萬,然胡客久,今有四千萬求市,可乎?」僧喜,與之謁寺主。寺主許諾。明日,納錢四千萬貫,市之而去。仍謂僧曰:「有虧珠價誠多,不貽責也。」僧問胡從何而來,此珠復何能也。胡人曰:「吾大食國人。王貞觀初通好,來貢此珠。後吾國常念之,募有得之者,當授相位。求之七八十歲,今幸得之。此水珠也。每軍行休時,掘地二尺,埋珠於其中,水泉立出,可給數千人,故軍行常不乏水。【眉批】中國未必知寶,此珠可以無貢。自亡珠後,行軍每苦渴乏。」僧不信。胡人命掘土藏珠,有頃泉涌,其色清冷,流泛而出。僧取飲之,方悟靈異。胡人乃持珠去。
上清珠(出《酉陽雜俎》)
肅宗為兒時,常為玄宗所器。每坐於前,熟視其貌,謂武惠妃曰:「此兒甚有異相,他日亦吾家一有福天子。」因命取上清玉珠,以絳紗裹之,繫於頸。是開元中罽賓國所貢,光明潔白,可照一室。視之則仙人玉女,雲鶴絳節之形,搖動於其中。及即位,寶庫中往往有神光耀日。掌庫者具以事告。帝曰:「豈非上清珠耶?」遂令出之,絳紗猶在。因流泣,遍示近臣曰:「此我為兒時,明皇所賜也。」遂令貯之以翠玉函,置於臥內。四方忽有水旱兵革之災,則虔懇祝之,無不應也。
五色玉(出《酉陽雜俎》)【眉批】以下犀玉之屬。
天寶初,安思順進五色玉帶;又於左藏庫中得五色玉。上怪近日西貢無五色玉,令責安西諸蕃。蕃言此常進,皆為小勃律所劫,不達。上怒,欲征之。群臣多諫,獨李林甫贊成上意,且言武臣王天運謀勇可將。乃命天運將四萬人,兼統諸蕃兵伐之。及逼勃律城下,勃律君長恐懼請罪,悉出寶玉,願歲貢獻。天運不許,【夾批】何意?即屠城,虜二千人及珠璣而還。勃律中有術者,言將軍無義不祥,天將大風矣。行數百里,忽驚風四起,雪花如翼。風激海水成冰,四萬人一時凍死,唯蕃漢各一人得還。具奏,玄宗大驚異。即命中使隨二人驗之。至海測,冰猶崢嶸如山。隔水見兵士屍,立者坐者,瑩徹可數。中使將返,冰忽消釋,眾屍亦不復見。
珊湖(出《西京雜記》及《述異記》《洽聞記》)
漢宮積草池中有珊瑚,高一丈二尺,一本三柯,上有四百六十三條,是南越王趙佗所獻,號曰烽火樹。【夾批】名不佳。夜有光,常欲然。
又鬱林郡有珊瑚市,海客市珊瑚處也。珊瑚碧色,一株株數十枝,枝間無葉,大者高五六尺,尤小者尺余。蛟人云:「海上有珊瑚宮。」漢元封二年,鬱林郡獻珊瑚婦人。帝命植於殿前。謂之女珊瑚,忽柯葉甚茂。至靈帝時樹死,咸以為漢室將衰之徵也。【眉批】國家咎徵附見。
犀角(出《嶺表錄異》《酉陽雜俎》)
犀導(出《續齊諧記》)
晉東海蔣潛,嘗至不其縣,見林下踣一屍,已臭爛。烏來食之,輒見一小兒,長三尺許,來驅烏。烏乃起。如此非一。潛異之,乃就看之。見死人頭上著通天犀導,乃拔取之。既去,眾烏爭集,無復驅者。潛後以此導上晉武陵王。王薨,以襯眾僧。王武剛以九萬錢買之。後落褚太宰處。褚以餉齊故丞相豫章王。王死後,內人江夫人遂斷以為釵。每夜,輒見一兒繞床頭啼叫云:「何為見屠割,必當相報,終不獨受枉酷。」江夫人惡之,月余遂薨。
魏生(出《原化記》)
唐安、史定後,有魏生者,少以勛戚,歷任王友,家財累萬。然交結不軌之徒,由是窮匱,為士旅所擯。因避亂,將妻入嶺南。數年,方寧後歸。舟行至虔州界,因暴雨息後,登岸肆目,忽於砂磧間見一地,氣直上沖數十丈。從而尋之,見石片如手掌大,狀如瓮片,半青半赤。試取以歸,致之書篋。及至家,故舊盪盡,無財賄以求敘錄,假屋以居。市肆多賈客胡人等。舊相識者哀之,皆分以財帛。嘗因胡客自為寶會。胡客法,每年一度與鄉人大會,各閱寶物。寶物多者,戴帽居於坐上,其餘以次分列。【眉批】乃知以財列亦夷狄之法。召生觀焉,生忽憶所拾得物,懷之而去。亦不敢先言之,坐於席末。食訖,諸胡出寶。上坐者出明珠四,其大逾徑寸。余胡皆起,稽首禮拜。其次以下,所出者或三或二,悉是寶。至坐末,諸胡咸笑,戲謂生:「君亦有寶否?」生曰:「有之。」遂出所懷以示之,而自笑。三十餘胡皆起,扶生於座首,禮拜。生初謂見謔,不勝慚悚。後知誠意,大驚異。其老胡見此石,亦有泣者。眾遂求生,請市此寶,恣其所索。生遂大言,索百萬。眾皆怒之:「何故辱吾此寶!」加至千萬乃已。潛問胡:「此寶名何?」胡云:「此是某本國之寶。因亂,遂失之,已經三十餘年。我王求募之。云:『獲者拜國相。』此歸皆獲厚賞,豈止數百萬哉!」問其所用。云:「此寶母也。但每月望,王自出海岸,設壇致祭之,以此置壇上。一夕,明珠寶具等皆自聚,故名寶母也。」生得財,倍其先資。
珍玩
玉杯(出《十洲記》)【眉批】以下玉器。
周穆王時,西戎獻玉杯,光照一室。置杯於中庭,明日水滿杯,香而甘美。斯仙人之器也。
連環羈(出《西京雜記》)
漢武帝時,西毒國獻連環羈,皆以白玉作之,瑪瑙石為勒,白光琉璃為鞍。安在暗室中,嘗照十餘丈,其光如晝。
玉龍子(出《明皇雜錄》)【眉批】以下玉。
天后嘗召諸皇孫坐殿上,觀其嬉戲。因出西國所貢玉環釧杯盤,列於前後,縱令爭取,以觀其志。莫不奔競,厚有所獲。獨玄宗端坐,略不為動。後大奇之,撫其背曰:「此兒當為太平天子。」因命取玉龍子以賜。【眉批】後恐唐子孫,殺之殆盡。既心異玄宗,竟不加害。帝王之興,天命已定,雖天后亦如之何!玉龍子,太宗於晉陽宮得之,文德皇后常置衣箱中。及大帝載誕之三日,後以珠絡衣褓並玉龍子賜焉。其後嘗藏之內府。雖廣不數寸,而溫潤精巧,非人間所有。及玄宗即位,每京師閔雨,必虔誠祈禱。將有霖注,逼而視之,若奮鱗鬣。開元中,三輔大旱,玄宗復祈禱,而涉旬無雨。帝密投南內之龍池,俄而雲物暴起,風雨隨作。及幸西蜀,車駕次渭水,將渡,駐蹕於水濱。左右侍御或有臨流濯弄者,於沙中得之。上驚喜流泣。自後每夜中,光彩輝燭一室。上既還京,為小黃門私竊,以遺李輔國,常置櫃中。輔國將敗,夜聞櫃中有聲。開視之,已亡其所。【眉批】一物去留而休咎若告,亦靈矣哉!
玉辟邪(出《杜陽編》)
肅宗賜李輔國香玉辟邪二,各高一尺五寸,工巧殆非人工。其玉之香,可聞數百步。【眉批】香玉。鎖之於金函石櫃中,不能掩其氣。或以衣裾悞拂,芬馥經年。縱浣濯數四,亦不消歇。輔國常置之坐側。一日,方巾櫛,而辟邪一則大笑,一則悲號。輔國惡其怪,遂碎之為粉,投於廁中。自後常聞冤痛之聲。其輔國所居安邑里,芬馥彌月猶在。蓋舂之為粉,愈香故也。不周歲而輔國死焉。始碎辟邪,輔國嬖奴慕容宮,知異常物,隱屑二合。魚朝恩不惡輔國之禍,以錢二十萬買之。而朝恩將伏誅,其香化為白蝶,沖天而去。【眉批】咎徵附見。
軟玉鞭(出《杜陽編》)
德宗嘗幸興慶宮,於複壁間得寶匣,中獲玉鞭。其末有文,曰軟玉鞭。即天寶中異國所獻也。瑞妍節文,光明可鑑。雖藍田之美,不能過也。屈之則首尾相就,舒之則徑直如繩。雖以斧鑕鍛斫,終不傷缺。德宗嘆為神物,遂命聯蟬繡為囊,碧蠶絲為鞘。碧蠶絲,即永泰元年東海彌羅國所貢也。雲其國有桑,枝幹盤屈,覆地而生。大者連延十數里,小者亦蔭百畝。其上有蠶,可長四寸,其色金,其絲碧,亦謂之金蠶絲。縱之一尺,引之一丈。反捻為鞘,表里通瑩如貫瑟,雖並十夫之力,挽之不斷。為琹弦,鬼神愁。為弩弦,則箭出一千步。為弓弦,則箭出五百步。【眉批】箭出遠近,力使之也,弦能乎?上令藏於內府。至朱泚犯禁闕,其鞭不知所在。
重明枕 神錦衾(出《杜陽編》)
元和八年,大軫國貢重明枕、神錦衾。雲其國在海東南三萬里,當軫宿之位,故曰大軫國。重明枕,長一尺二寸,高六寸,潔白逾於水精。中有樓台之狀。四方有十道士,持香執簡,循環無已,謂之行道真人。其樓台瓦木丹青,真人簪帔,無不悉具,通瑩焉如水睹物。神錦衾,水蠶絲所織,方二尺,厚一寸。其上龍文鳳彩,殆非人工。其國以五色石甃池塘,采大柘葉飼蠶於池中,始生如蚊睫,游泳其間。及長,可五六寸。池中有挺荷,雖驚風疾吹不能動,大者可闊三四尺。而蠶經十五日即跳入荷中,以成其繭,形如方斗,自然五色。國人繅之,以織神錦,亦謂之靈泉絲。上始覽錦衾,與嬪御大笑曰:「此不足以為嬰兒繃席,易能為我被耶?」使者曰:「此錦之絲,水蠶也。得水即舒,水火相返,遇火則縮。」遂於上前,令四官張之,以水一噴,即方二丈,五色煥爛,逾於向時。上嘆異,卻令以火逼之,須臾如故。
漢太上皇劍(出《王子年拾遺記》)【眉批】以下劍。
漢太上皇微時,常佩一刀,長三尺,上有銘,其字雖難識,疑是殷高宗伐鬼方時作此物也。太上皇游豐沛澤中,有人歐冶鑄。上皇息其傍,問鑄何器。工人笑曰:「為天子鑄劍,勿泄。」上皇謂為戲言,了無疑色。工曰:「今所鑄鐵,鋼礪難成。若得翁腰間佩刀雜而冶之,即成神器,可以克定天下,星精為輔佐,以殲三猾。水衰火盛,此為異兆也。」上皇曰:「余有此物,名為匕首,其利難儔。秦昭襄王之時,余行,逢一野人於路,授余云:『殷時靈物,世世相傳。上有古書,記其年月。』」工人曰:「若不得此匕首和鑄,終為鄙器。上皇即解腰間匕首投爐中。俄而煙焰沖天,日為晝暗。及劍成,工人視之,其銘面存,葉前疑也。工人即持劍授上皇。上皇以賜高祖。高祖長佩於身,以殲三猾。及天下已定,授呂后,藏於寶庫之中。守藏者見白氣如雲,出於戶外,如龍蛇。改其庫名曰「靈金藏」。及諸呂擅權,白氣亦滅。
【總評】按《異苑》:晉元康三年,武庫火,燒漢高祖斬蛇劍、孔子履,咸見此劍穿屋飛去,莫知所向。不知斬蛇劍即上皇所鑄否?
宋青春(出《酉陽雜俎》)
唐開元中,河西騎將宋青春驍果暴戾,為眾所推。西戎嘗歲犯邊境,青春每臨陣,必獨運劍大揮,執馘而前,未嘗中鋒鏑。西戎憚之,一軍咸賴焉。後吐蕃大北,獲生口數千。軍帥令譯問:「衣大蟲皮者,爾何不能害之?」答曰:「但見青龍突陣而來,兵刃所及,若叩銅鐵,以為神助也。」青春乃知劍之靈。青春死後,劍為瓜州刺史季廣琛所得。或風雨後,迸光出室,環燭方丈。哥舒翰鎮西涼,知之,求易以他寶,廣琛不與,因贈之詩曰:「刻舟尋已化,彈鋏未酧恩。」
張祖宅(出《朝野僉載》)
唐乾封中,有人於鎮州東野外見二白兔,捕之,忽卻入池,絕跡不見。乃於入處掘之,才三尺許,獲銅劍一雙,古制殊妙。【眉批】白兔青龍的對。於時長史張祖宅以聞。
符載(出《芝田錄》)
唐符載,文學武藝雙絕。常畜一劍,神光照夜為晝。客游至淮浙,遇巨商舟艦,遭蛟作梗,不克前進。擲劍一揮,血灑如雨,舟舸安流而逝。後遇寒食,於人家裹秬粽,粗如桶,食刀不可用,以此劍斷之訖,其劍無光,若頑鐵,無所用矣。【眉批】譬之君子,避辱而隱。
破山劍(出《廣異記》)
有士人耕地得劍,磨洗詣市。遇胡人求買。初還一千,累上至百貫,士人不可。胡隨至其家,愛玩不舍,遂至百萬。已克明日持直取劍,會夜佳月,士人與其妻持劍共視,笑云:「此亦何堪,至是貴价?」庭中有搗帛石,以劍指之,石即中斷。及明,胡載錢至,取劍視之,嘆曰:「劍光已盡,何得如此!」不復買。士人詰之。胡曰:「此是破山劍,唯可一用。吾欲持之,以破寶山。今光鋩頓盡,疑有所觸?」士人夫妻悔恨,向胡說其事。胡以十千買之而去。
漢宣帝(出《西京雜記》)【眉批】以下鏡。
漢彩女常以七月七日夜,穿七針於開襟樓,俱以習之。宣帝被收,系郡邸獄,臂上猶帶史良娣合採婉轉絲繩,系身毒國寶鏡一枚,大如八銖錢。舊傳此鏡照見妖魅,得佩之者,為天神所福。故宣帝從危獲濟。
王度(出《異聞集》)
唐中宗(出《朝野僉載》)
唐中宗令揚州造方丈鏡,鑄銅為桂樹,金花銀葉。帝每常騎馬自照,人馬並在鏡中。
李守泰(出《異聞錄》)
唐天寶三載五月十五日,揚州進水心鏡一面,縱橫九寸,青瑩耀日。背有盤龍長三尺四寸五分,勢如生動。玄宗覽而異之。進鏡官揚州參軍李守泰曰:「鑄鏡時,有一老人,自稱姓龍名護,鬚髮皓白,眉如絲,垂下至肩,衣白衫。有小童相隨,年十歲,衣黑衣,龍護呼為玄冥。以五月朔忽來,神采有異,人莫之識。謂鏡匠呂暉曰:『老人家住近,聞少年鑄鏡,暫來寓目。老人解造真龍,欲為少年制之。』遂令玄冥入爐所,扃閉戶牖,不令人到。經三日三夜,門左洞開,呂暉等二十人於院內搜覓,失龍護及玄冥所在。鏡爐前獲素書一紙,文字小隸云:『鏡龍長三尺四寸五分,法三才,象四氣,稟五行也。縱橫九寸,類九州分野。鏡鼻如明月珠焉。開元皇帝聖通神靈,吾遂降祉。斯鏡可以辟邪,鑒萬物。秦始皇之鏡,無以加焉。』歌曰:『盤龍盤龍,隱於鏡中。分野有象,變化無窮。興雲吐霧,行雨生風。上清仙子,來獻聖聰。』呂暉等遂移鏡爐置船中,以五月五日午時,乃於揚子江鑄之。未鑄前,天地清謐。興造之際,左右江水忽高三十餘尺,如雪山浮江。又聞龍吟,如笙簧之聲,達於數十里。稽諸古老,自鑄鏡以來,未有如斯之異也。」帝詔有司,別掌此鏡。至天寶七載,秦中大旱,自三月不雨至六月。帝親幸龍堂祈之,不應。問昊天觀道士葉法善【眉批】葉法善逸事。曰:「朕敬事神靈,以安百姓。今亢陽如此,朕甚憂之,親臨祈禱不雨,何也?卿見真龍否乎?」對曰:「臣亦曾見真龍。臣聞畫龍四肢骨節,一處得以真龍,即便有感應。用以祈禱,則雨立降。所以未靈驗者,莫不類真龍耳!」帝即詔中使孫知古,引法善於內庫遍視之。忽見此鏡,遂還奏曰:「此鏡龍,真龍也。」帝幸凝陰殿,並召法善祈鏡龍。頃刻間,見殿棟有白氣兩道,下近鏡龍。龍鼻亦有白氣,上近梁棟。須臾充滿殿庭,遍散城內。甘雨大澍,凡七日而止。秦中大熟。帝詔集賢待詔吳道子,圖寫鏡龍,以賜法善。
陳仲躬(出《集異記》)
唐天寶中,有陳仲躬家居金陵,多金帛。仲躬好學,修詞未成。攜數千金,於洛陽清化里假居一宅。其井甚大,常溺人。仲躬亦知之。以靡有家室,無所懼。仲躬常習學不出。月余日,有鄰家取水女,可十數歲,怪每日來於井上,則逾時不去,忽墜井而死。井水深,經宿方索得屍。仲躬異之。閒日窺於井上,忽見水中一女子,其形狀少麗。依時樣妝飾,以目仲躬。凝睇之際,以紅袂半掩其面微笑。妖冶之姿,出於世表。仲躬神魂恍惚,若不支持,乃嘆曰:「斯為溺人之由也。」遂不顧而退。後數月炎旱,此井水不減。忽一日水竭。清旦,有人叩門云:「敬元穎請謁。」仲躬命入,乃井中所見女子也。仲躬與坐,訊曰:「卿何以殺人?」元穎曰:「妾非殺人者。此井有毒龍。自漢朝絳侯居於茲,遂穿此井。洛城內有五毒龍,斯其一也。緣與太一左右侍龍相得,每為蒙蔽。【眉批】受左右蒙蔽,何貴?太乙吾未敢信。天命追征,多託故不赴集。好食人血,自漢以來,殺三千七百人矣,而水不耗涸。某乃國初方墜於井,遂為龍所驅使,為妖惑以誘人,用供龍食。甚於辛苦,情非所願。昨為太一使者交替,天下龍神盡須集駕。昨夜子時,已朝太一矣。兼為河南旱,勘責三數日方回。今井內已無水,君子誠能命匠淘之,則獲脫斯難矣。若然,願終君子一生奉養。世間之事,無不致。」言訖,便失所在。仲躬當時即命一親信,與匠同入井,囑曰:「但見異物即收。」至底無別物,唯獲古銅鏡一枚,闊七寸七分。仲躬令洗淨,貯匣內,焚香以奉之,斯所謂敬元穎也。一更後,元穎忽自門而入,直造燭前設拜。謂仲躬曰:「謝生成之恩,照濁泥之下。某昔本師曠所鑄十二鏡之第七者也。其鑄時,皆以日月為大小之差。元穎則七月七日午時鑄者也。貞觀中,為許敬宗婢蘭苕所墮。以此井水深,兼毒龍氣所苦,人入者悶絕,故不可取,遂為毒龍所役。幸遇君子正直者,乃獲重見人間耳。然明晨內,望君子移出此宅。」仲躬曰:「某已用錢僦居。今移出,何以取措足之所?」元穎曰:「但請君子飾裝,一無憂也。」將辭去,仲躬復留之,問曰:「汝安得有紅綠脂粉狀乎?」對曰:「某變化無常,非可具述。」言訖,即無所見。明旦,忽有牙人叩戶,兼領宅主來謁仲躬,便請移居,並夫役並足。未到齋時,前至立德坊一宅中,其大小价數,一如清化者。【眉批】鏡能出神,為人立宅,更奇!其牙人云:「價直契本,一無遺缺。」並交割訖。後三日,其清化宅井,無故自崩,兼延及堂隅東廂,一時陷地。仲躬後文戰累勝,為大官。有所要事,未嘗不如移宅之效也。其鏡背有二十八字,皆科斗書。以今文推而寫之曰:「維晉新公二年七月七日午時,於首陽山前白龍潭鑄成此鏡,千年在世。」於背上環書,一字管天文列宿。依方列之,則左有日而右有月。龜龍虎雀,並如其位。於鼻四旁題雲「夷則之鏡」。
元稹(出《三水小牘》)
唐丞相元稹之鎮江夏也,常有人登黃鶴樓,遙望其江之湄,有光若殘星焉。遂令人棹小舟,直詣光所,乃釣船中也。詢彼魚者,云:「適獲一鯉,光則無之。」其人乃攜鯉而來,公命庖人剖之,腹中得鏡二,如錢大,而面相合。背則隱起雙龍,雖小而鱗鬣爪角悉具,精巧,且常有光耀。公寶之,置臥內箱之中。及相國薨,鏡亦亡去。
漁人(出《原化記》)
蘇州太湖入松江口,唐貞元中,有漁船十餘,下網取魚,一無所獲。網中得物,乃是鏡而不甚大。漁者忿其無魚,棄鏡於水。移船下網,又得此鏡。漁人異之,遂取其鏡視之。才七八寸,照形悉見其筋骨臟腑,潰然可惡。其人悶絕而倒,眾人大驚。其取鏡鑒形者,即時皆倒,嘔吐狼籍。其餘一人,不敢取照,即以鏡投之水中。良久,扶持倒吐者既醒,遂相與歸家,以為妖怪。明日方理網罟,則所得魚多於常時數倍。其人先有疾者,自此皆愈。詢於故老,此鏡在江湖,每數百年一出。人亦常見,但不知何精靈之所為也。
真陽觀瑞爐(出《玉堂閒話》)【眉批】爐。
新浙縣有真陽觀者,即許真君弟子曾真人得道之所。其常住有莊田,頗為邑民侵據。唐僖宗朝,南平王鍾傳據江西八州之地。時觀內因修元齋,忽有一香爐自天而下。其爐高三尺,下有一盤,盤內出蓮花一枝,花有十二葉,葉間隱出一物,即十二屬也。爐頂上有一仙人,戴遠遊之冠,著雲霞之衣,相儀端妙。左手搘頤,右手垂膝,坐一小磐石。石上有花竹流水松檜之狀,雕刊奇怪,非人工所及。其初降時,凡有邑民侵據本觀莊田,此爐即蜚于田所,放大光明。邑民驚懼,亟以其田還觀,莫敢逗留。南平王聞其靈異,遺使取爐,至江西供養。忽一夕失爐,尋之卻在舊觀。道俗目之為瑞爐。故丞相樂安公孫偓南遷,路徑此觀,留題,末句云:「好是步虛明月夜,瑞爐蜚下醮壇前。」其爐如金色,輕重不定。尋常舉之,只可及六七斤。曾有盜竊之,雖數人亦不能舉。至今猶在本觀。而不能復蜚矣。
集翠裘(出《集異記》)【眉批】裘。
寶木(出《廣異記》)【眉批】琵琶槽。
衛公李德裕,常有老叟詣門,引五六輩舁巨桑木請謁。德裕異而出見。叟曰:「此木某家寶之三世矣。某今年耄,感公仁德,且好奇異,是以獻耳。木中有奇寶,若能者斷之,必有所得。洛邑有匠,計其年齒已老,或身已歿,子孫亦當得其旨。設非洛匠,無能有斷之者。」【眉批】此叟既知洛匠,何不剖木?公如其言,訪於洛下,匠已殂矣。子隨使而至,注視良久,曰:「可徐而斷之。」因解為二琵琶槽,自然有白鴿,羽翼嘴足,巨細畢備。匠料之微失,厚薄不中,一鴿少其翼。公以形全者進之,自留其一。
鐵筩 筆管(並《杜陽編》)【眉批】筩。筆。
方竹杖(出《桂苑叢談》)【眉批】杖。
唐潤州甘露寺僧某者,道行孤高,名重江左。李衛公德裕廉問日,常與之游。及罷任,以方竹杖一枝留贈焉。方竹出大宛國,堅實而正方,節眼須牙,四面對出。李所寶也。及再鎮浙右,其僧尚在。公問:「竹杖無恙否?」僧對曰:「已規圓而漆之矣。」公嗟惋彌日。
四寶宮(出《西京雜記》)【眉批】以下雜寶。
漢武帝為七寶床、雜寶案、雜寶屏風、雜寶帳,設於桂宮。時人謂之四寶宮。
李輔國(出《杜陽編》)
李輔國家藏珍玩,皆非世人所識。夏即於堂中設迎涼草,其色類碧,而干似苦竹,葉細而不凋。盛暑刺之窗戶間,涼自至。鳳首木,高一尺,而雕刻如鸞鳳之形。雖嚴凝之時,置於高堂大廈中,而和煦之氣,如二三月,故別名曰常春木。縱以烈火焚之,終不焦黑。二物或出於薛王宅。《十洲記》云:「火林國出也。」
月鏡(出《王子年拾遺》)
周靈王侍臣萇弘,巧智如流,因而得侍。長夜宴樂,或獻異方珍寶,有玉人鏡石。此石色白如月,照面如雪,謂之月鏡。玉人皆有機,自能轉動,謂之機妍。萇弘言於王曰:「聖德所招也。」故周人以弘媚諂而卒殺之。
秦寶(出《西京雜記》)
漢高袓初入咸陽宮,周行府庫,金玉珍寶,不可稱言。其所驚異者,有玉五支燈,高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銜燈。燈燃則鱗甲皆動,煥炳若列星而盈室焉。復鑄銅人十二枚,皆高三尺,列在一筵上,琹築笙竽,各有所執,皆結華彩,若生人。筵下有二銅管,上口高數尺,出筵後。其一管空,一管內有繩,大如指。使一人吹空管,一人紐繩,則琹築笙竽皆作,與真樂不異焉。【眉批】生人能樂者尚少,況銅人無氣,安得成調乎?所傳妄矣!玉琹長六尺,安十三弦,二十六徽,皆七寶飾之。銘曰:璵璠之樂。玉笛長二尺三寸,二十六孔,吹之則見車馬山林,隱隱相次。息亦不復見。銘曰昭華之管。有方鏡廣四尺,高五尺九寸,表里洞明。人直來照之,影則倒見。以手掩心而來,即見腸胃五臟,歷歷無礙。人有疾病在內者,則掩心而照之,必知病之所在。又女子有邪心,則膽張心動。秦始皇帝常以照宮人,膽張心動,則殺之也。【眉批】更勝守宮。高祖悉封閉,以待項羽。羽並將以東,後不知所在。
延清室(出《拾遺記》)
董偃常臥延清之室,以畫石為床,蓋石文如畫也。石體盛輕,出郅支國。上設紫瑠璃帳,火齊屏風。列靈麻之燭,以紫玉為盤,如屈龍,皆雜寶飾之。視者於戶外扇偃,曰:「玉石豈須扇而後清涼耶?」侍者屏扇,以手摹之,方知有屏風也。偃又以玉精為盤,貯冰於膝前,玉精與冰同潔澈。侍者以冰無盤,恐濕席,乃和玉盤拂之,落階下,冰玉俱碎。偃更以為樂。此玉精,千塗國所貢也。武帝以此賜偃。
張華(出《拾遺記》)
晉張華撰《博物志》四百卷,奏武帝。帝曰:「卿博識無倫,然記事采言,多所浮妄。昔仲尼不言怪力亂神,今可芟截浮疑,分為十卷。」即於御前賜青鐵硯。此鐵是于闐國所獻,鑄為硯。又賜麟角管。此遼西國所獻也。側理紙,萬番南越所獻也。漢言陟厘,陟厘與側理相亂。南人以海苔為紙,其理縱橫斜則,因為名焉。
扶餘國三寶(出《宣室志》)
會昌元年,扶餘國貢三寶:曰火玉、曰澄明酒及風松石。火玉色赤,長半寸,上尖下圓,光照數十步,積之可以燃鼎。置之室內,冬則不復挾纊。澄明酒,色紫如膏,飲之令人骨香。風松石,方一丈,瑩徹如玉,其中有樹,形若古松偃蓋,涼飆生於其間。至盛夏,上令置於殿內。稍秋氣颼颼,即命引去。
馬腦櫃 紫瑰盆(出《杜陽編》)
武宗起望仙台,更修隆真室,舂百寶屑以塗地,瑤楹金栱,銀檻玉砌,晶熒炫耀,看之不足。內設玳瑁之帳,火齊之床,焚龍光之香,薦無憂之酒,此皆他國所獻也。渤海貢馬腦櫃,方三尺,深色如茜。所作工巧,無以為比。帝用貯神仙之書,置之帳側。紫瑰盆,量容半斛,內外通瑩。其色純紫,厚可一寸,舉之則若鴻毛。帝嘉其光潔,遂處於仙室,以和藥餌。
萬佛山(出《杜陽編》)
玳瑁盆(出《杜陽編》)
寶曆元年,南昌國獻玳瑁盆、浮光裘、夜明犀。雲其國有酒山紫海。山有泉,其味如酒,飲之甚醉,則經日不醒。紫海水色如爛椹,可以染衣。其魚龍龜鱉,砂石草木,無不紫焉。玳瑁盆可容十斛,外以金玉飾之。及盛夏,上置於殿內,貯水令滿,遣嬪御持金銀杓,酌水相沃,以為嬉戲。浮光裘,即紫海色染其地也,以五彩絲蹙成龍鳳,各一千三百。仍綴以九色真珠。上衣之以獵於北苑,為朝日所照,而光彩動搖,觀者皆眩其目。上亦不為之貴。一日,馳馬從禽,忽際暴雨,而裘無纖毫沾濡,方嘆為異物。夜明犀,其狀類通天犀,夜則光明,可照百步。覆繒十重,終不能掩其耀煥。上遂命解為腰帶。每遊獵,夜則不施蠟燭,有如晝日。
奇物
謝靈運須(出《國史異纂》)
晉謝靈運須美,臨刑,施於南海祇洹寺,為維摩詰須。寺人寶惜,初不虧損。中宗安樂公主,五月鬥百草,欲廣其物色,令馳取之。又恐他人所得,因剪棄其餘,今遂絕。【眉批】作業。
楊妃襪(出《國史補》)
玄宗至馬嵬驛,令高力士縊貴妃於佛堂梨樹之前。馬嵬媼得襪一隻,過客求而元之。百錢一觀,獲錢無數。【眉批】襪猶如此,人將若何?
荊根枕(出《聞奇錄》)
賈人張弘者,行至華岳廟前,忽昏懵,前進不可,系馬於一金荊樹而酣睡。馬驚,拽出樹根而走。寤,逐而及之。樹根形如獅子,毛爪眼耳足尾無不悉具。乃於華陰縣求木工修之為一枕,獻於廟。守廟者常以櫃鎖之。行人聞者,賂守廟者百錢,始獲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