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出發

  容清抱著臂眸色戲謔的望向季子昂。

  季子昂眼皮子一跳，「我也是搭人家的順風車，不好替人家做決定。」

  他總覺得容清今日的表現有些怪怪的，答應自己同乘車，還主動邀約自己同行。

  莫不是……

  季子昂抬眼望過去，閆旭想伸手撫去容清肩頭的落葉，容清卻不動聲色的避開了。

  一切都很微妙，可在季子昂看來，容清和閆旭定是生了什麼齟齬，或者她想給自己留條後路，看看鄉試他和閆旭誰能中舉，好再做抉擇。

  畢竟閆旭病了這麼久，雖然如今好了些，身體到底傷了本，說不準哪天就舊疾復發死了，容清如今賺了錢，自然要為自己做長久的打算。

  容清看著季子昂的面色，就知道他心裡已經給自己加了不少戲份，唇角諷刺的勾了勾，「那真可惜，本來想著結伴同行還能相互照應，也罷。」

  她轉首望向閆旭，「到時候你可得提醒著車夫，儘量和別的馬車同行，千萬別落單，不然真遇上流寇劫匪，有命去沒命回，我可不會替你守活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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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旭的面色瞬間變得難看無比，季子昂見狀眸底露出一絲得意。

  季婆子和李正陽倒了謝，和季子昂一前一後的離開，路過容清身邊時，季子昂若有所思的看了容清一眼，容清挑了挑眉像是在暗暗回應他什麼。

  季家兩人走後，容清伸手扣上閆旭的，對他俏皮的眨了眨眼。

  閆旭露出一絲寵溺的笑，默契的和她十指扣緊。

  去省城得兩三天，免不了會在路上過夜，為了讓兩人舒服些，閆母在馬車上鋪了厚厚的褥子，馬車裡有個能裝下兩個成年人的大暗箱，裡面裝著容清準備的乾糧，衣物和水，閆旭還帶了書本，預備在路途上溫習。

  「今晚連夜走？」

  閆旭眉心微蹙，「下一個縣城離黃山縣百來里路，如此就要徹夜不眠不休的趕路了，會不會太累？而且夜間視線不好，也不安全。」

  容清笑了笑，「阿旭哥，今晚走，為的就是讓歹人措手不及，等他發現追上來難免倉促，這樣我也更好應對，你今晚只管好好在馬車裡睡覺補眠，聽我的，絕對沒問題。」

  她視線望向桌子，上面有六七個牛皮水壺，裡面裝滿了她兌換出來的溫泉水，喝一口就能精神充沛，就連馬兒她也已經餵了滿滿一盆溫泉水。

  閆旭看著容清一臉篤定，點頭應下。

  夜幕降臨，閆母趕緊做了晚飯，讓夫妻兩人吃的飽飽的，以免長夜難熬。

  閆旭在馬車邊等了許久，容清終於換好衣服出來了，她一身男裝打扮，長發用木簪子束起，除了腰間的衣帶微鼓，活脫脫一副俊俏小廝的模樣。

  容清俏皮的彎腰伸手，「公子，小的扶你上車吧！」

  閆旭眸底有笑意漾開，將柔荑握在手裡，一躍坐在了車頭。

  容清愣了愣，「阿旭哥，你會駕車？」

  閆旭笑著搖頭，「我不會駕車，但是我可以坐前面陪你。」

  閆母看著兩人，露出了慈愛的笑容，「出門在外，一切都以平安為首，我和芋圓在家裡等你們平安回來。」

  芋圓依依不捨的抱住了容清的大腿，「大嫂，你和大哥一定要快些回來，不然芋圓會想你們想的發狂的。」

  容清揉了揉芋圓的頭髮，「是想大嫂做的零嘴想的發狂吧。」

  芋圓撇撇嘴，「自然是……想大哥大嫂。」辣條薯片他也想！

  容清和閆旭相視一笑，她捏了捏芋圓的臉，「小饞貓，快去你柜子里翻一翻，看大嫂給你留了什麼好東西。」

  芋圓眼眸一亮，一陣風似的跑進屋尋寶去了。

  和閆母道了別，容清躍上馬車，拾起韁繩駕車離去。

  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車軲轆聲在村道上清晰可聞，季子昂在睡夢中驚醒，來不及穿衣就匆匆衝出了院子，夜色下只能模糊看到馬車影子已經駛出了村口。

  他面色微變，趕緊衝進房間換了衣衫，匆匆收拾了些衣物書籍，留下了字條，趁著月色慌忙出村。

  夜風微涼，山林在月色下曉得十分空寂，馬蹄聲，車軲轆聲時不時惹起一陣驚鳥。

  容清很享受這種駕車馳騁的感覺，以往她也時常背包客走他鄉采景寫生，新鮮感過後就是難免會覺得空洞孤寂。

  此刻，身邊的閆旭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她聊著天，身後的車廂更像是如影隨形的小家，讓她雀躍又踏實，竟有種不問前路，並肩前行的肆意豁達。

  凌晨，更深露重，閆旭卻只有餓意，絲毫沒有睡意，有些納悶看了看容清，她依然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只是不時的扭動屁股，估計顛的有些不舒服。

  閆旭作勢要進去給容清取軟褥子墊一下。

  容清以為閆旭想睡覺，趕緊說，「阿旭哥，我餓了，你進去把那個紅色布袋裡的乾糧隨便取一個出來。」

  閆旭聞言應下，打開馬車的暗箱一眼就看見一個偌大的紅布袋，打開後，裡面全是一包包的牛皮紙袋，他隨手拿出一包打開，一陣甜蜜的肉香撲面而來。

  「這是什麼？」

  「阿旭哥，這是豬肉脯。」

  容清聞香抽了抽鼻子，愈發餓了。

  閆旭拿起一片先餵給了容清。

  「嗯…好吃，阿旭哥你也嘗嘗。」容清嚼開肉脯，滿足的眯了眯眼。

  勁道的肉絲裹著蜂蜜被炙烤後，鹹甜可口，風味十足。

  閆旭取了一片放入口中，眸底波瀾微起，微微側目望向容清，任何普通的食物但凡經了她的手，仿佛就能呈現出千百種模樣。

  兩個人吃著零食聊著天直至天色蒙亮，容清將馬車勒停，準備活動活動筋骨在趕路。

  此刻官道一旁是一望無垠的稻田，另一側是密密匝匝的樹林。

  容清將馬兒牽到林子裡，讓它自由牧草。

  「阿清，你快看！」

  容清聞聲抬頭，稻田的盡頭的天空霞紅映天，要日出了！

  她一瞬不瞬的凝望著天際，走到閆旭身邊，朝陽已經破雲而出，陽光染上金黃的稻田，美的讓人眩暈。

  「好美！」

  容清忍不住驚呼。

  閆旭扭頭看向身邊的人兒，沐浴在朝陽下的她面色嫻靜滿足，讓他胸口的那份臨考的燥意消失殆盡。

  二三十里開外的官道上正停著一輛馬車，車夫正蠻力鞭撻著身前的駿馬，馬兒吃痛中嘶鳴著揚蹄，轟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