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借錢

  見她這樣問，村里人倒扭捏推搡不好意思開口了。

  容清哪裡有什麼不明白的，抿了抿唇說，「其實大傢伙心裡想什麼我都清楚，看來大家也都看明白了香櫞閣的好處，日後有什麼掙錢的法子我自然也第一個會想到村裡的人。」

  她話才落音，大家都喜不自禁，紛紛交頭接耳，仿佛當下就能被容清安排個好活計。

  容清話鋒一轉，接著說，「可我是個恩仇必報的性子，以前和閆家有過節的人，還是絕了不該有奢想，逢高踩低，品行不端的人我也不會幫。

  我只會幫那些踏踏實實做人做事的鄉親，對閆家有過滴水之恩的，那就更不用說了，時機到了我自會親自找上門去。

  如今錦繡閣還需要招一批繡娘，可恰逢我相公要趕考，日子只能推後些，不過家裡有女子精余刺繡的，可以趁機在家裡練練手。」

  她的話說完，村里人可謂是幾番歡喜幾番愁。

  素來踏實為人的村人都生出了無限的希望，以前對閆家施以援手的村人心口瞬間踏實了。

  可那些和閆家生過齟齬的村人都愣住了，悔恨堵死了胸口，他們猶如被拋棄一般，滿是恐慌和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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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容清如今的行事風格，村里人誰人不知，一群人揣著各自的心思，表情各異的四散開來。

  「你要送我去省城？」

  晚飯間，聽到容清的提議，閆旭詫異的放下筷子，眸底是一閃而過的欣喜。

  閆母也訝異的追問，「你能抽的開身嗎？」

  「錦繡閣和香櫞閣那邊我會安排好，志才哥那邊我也打好了招呼，讓他這段時間接送芋圓。」

  容清邊說邊鄭重的叮囑芋圓，「大哥大嫂不在這段日子，你可不能鬆懈，不僅要勤勉讀書還要照顧娘親，知道了嗎？」

  本來芋圓捨不得容清和閆旭都走，容清的話讓他瞬間責任心爆棚，「放心吧大嫂，家裡有我，你們放心去。」

  他一本正經的稚嫩腔調讓飯桌上的氛圍一下子輕快起來。

  這次閆旭和季子昂是盧陽村唯一兩個參加鄉試的人，上省趕考需要村官寫推薦信和身家底細三代清白的文書證明。

  容清和閆旭去里正家時恰巧碰上了季婆子和季子昂，季婆子眼眸的恨意不加掩飾，季子昂倒面色平平不多看容清夫妻一眼。

  學子趕考這是村裡頭的大事，李正陽雖然不喜歡季家人的做派，但是仍然十分重視，給季家寫家風文書時，季家那些歪風邪氣的行徑他避重就輕的帶過了。

  他還語重心長的對了季子昂做了一番囑託，希望他能一考即中，日後嚴謹做人。

  季季子昂一直俯首帖耳的聽著，就連季婆子也一改平日裡的囂張，低眉順眼的一副受教的模樣。

  末了，李正陽見兩人確實有改過自新的跡象，才將文書和推薦信遞過去。

  可季婆子和季子昂卻並沒有要走的意思。

  李正陽疑惑的問，「還有什麼事嗎？」

  容清和閆旭還在堂屋外面等著呢。

  季婆子偷偷斜了眼容清和閆旭兩人，見他們正聊著天並沒有望過來的跡象，這才囁嚅開口，「里正爺，能不能借我們二兩銀子，給我們家子昂做趕考的盤纏？」

  李正陽愣了一瞬，「啥？」

  據他所知，季家的親戚可不少，借錢也輪不到他這，這是山窮水盡了？

  李正陽的聲音吸引了容清夫妻的注意，下意識望了過來。

  季婆子敏銳的感覺到門外人的視線，面色變得十分難看，硬著頭皮解釋，「里正爺，要不是走投無路了，我萬不會開這個口，等到秋收我們就可以還您一半，明年開春就能全部給您還上，請你幫幫我們子昂吧！」

  季子昂垂著頭，看不清表情，袖口下的手卻攥緊了幾分。

  本來他腆著臉向周昊開口了，可周昊如今也是兩袖清風，壓根幫不了他，季婆子也早就把七大姑八大姨拜訪了個遍。

  以前他們哪個不是處處巴結著季家，就想著他高中跟著沾光，可如今個個對季家避之不及。

  上次季子昂在村里丟盡了臉，如今和季婆子玩的好的幾個婆子見他們也是遠遠的就繞開了，他們只能把這最後的希望放在李正陽身上。

  李正陽沉默了，要說季子昂除了那次犯了混，一直也是踏實勤勉的，季家這些年節衣縮食供季子昂讀書他也看在眼裡，雖然最近確實有些犯渾，但是也沒犯下大錯。

  這次季子昂和閆旭同去趕考，若是真中了，以後對村里也是有好處的。

  「多的沒有，我只能借你們一兩銀子，上省趕考省一點足夠了。」

  末了，他還是決定借。

  季婆子眸子一亮，「謝謝里正爺，子昂要是高中，一定不會忘了你的恩德！」

  本來她也只預備借一兩銀子，說二兩銀子不過是給自己有點討價還價的餘地。

  考試兩日，來迴路程四日，除了坐馬車和住宿，其他沒有什麼大的花費，吃的完全可以讓季家給他準備些乾糧帶著，饅頭一文錢一個，花不了幾個錢，既然都開口向別人借錢了，節衣縮食也是應當。

  住宿費免不了要花些錢，至於馬車……

  季婆子順著李正陽的視線望出去，容清正眸色凌厲的打量著她，仿佛一眼就看破了她心裡的小九九。

  李正陽起身出去，有些侷促的問道，「閆娘子，能不能讓季子昂搭下你們家的馬車進省？」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憑季家和閆家的過節，人家憑什麼讓季子昂搭順風車？

  容清淡淡的開口，「可以啊，一個兩個都是帶。」

  她敢讓季子昂搭順風車，季子昂不一定有膽兒坐，如果他真答應了，那麼剛好可以監視他的舉動。

  這下輪到李正陽和季婆子兩人詫異了。

  李正陽是認為容清心胸寬闊顧全大局，愈發佩服了。

  季婆子和季子昂卻覺得容清一定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季子昂連忙起身說，「里正伯，不用了，我有愧於閆家，實在無顏再勞煩閆娘子，我已經拜託了書院其他同學，讓他們捎帶著我就行。」

  容清挑了挑眉，他口中的同學應該就是周昊無疑了。

  「最近流寇橫行，不如你和你那位同學通個氣，咱們結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