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真壞

2024-10-10 19:15:44 作者: 魏家二妹

  周福蘭聽到劉大翠在老兩口屋裡,低聲下氣地給黃菊花道歉:「他三嬸,孩子小,不懂事,看著手錶好看就裝兜里了,他也不知道貴重……」

  「放屁,不知道貴重他拿它幹嘛?我屋裡那麼多不值錢的東西他咋不拿?還有,前天偷二嫂子5塊錢也不知道是錢對吧……」

  

  黃菊花那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周福蘭聽著可爽了。

  「哎呀祖宗啊,進屋說話吧,別叫人家聽見嘍。」白氏苦著臉求她。

  黃菊花巴不得整個胡同的人都聽見,老太太的話都不聽了,扯著嗓子一聲比一聲高。

  陳勝軍也不可奈何了。

  周福蘭裝出嚇得不敢說話的樣子,悄悄走進了老太太屋裡。

  小寶被嚇傻了,縮在劉大翠的懷裡,哭都不敢哭了。

  陳勝紅坐在旁邊,臉陰得能擰出水。

  陳老頭髮話了,「行了行了,老三媳婦,這樣吧,把表還給你,叫你大哥跟嫂子再貼給你50塊錢,這事就了啦,以後不許再提。」

  又黑著臉問大兒子:「你倆商量一下,這樣行不?行就這麼著,不行你們自己去說,以後這個家的事我就不管了。」

  老爺子都這麼說了,哪個敢說不行。

  陳勝紅說:「行,就這麼辦。」

  又羞愧地說:「爹,娘,孩子淘氣,叫你們受累了。」

  陳老頭失望地看一眼孫子,厭煩地說:「回你們屋拿錢去吧,以後看好自己的孩子,這個人咱陳家丟不起。」

  陳勝紅和劉大翠灰溜溜地領著兒子回自己屋了。

  陳老頭朝黃菊花叫:「老三媳婦,過屋裡來吧。」

  黃菊花像個常勝將軍一樣,昂首挺胸撅肚子的進了公婆屋。

  白氏把那從小寶身上搜出來的手錶遞還給黃菊花,討好說:「菊花,好媳婦,知道你生氣,但誰叫他是咱自家孩子呢。

  你是當嬸子的,是長輩,就大人大量饒過孩子這一回吧,也別說出去叫人亂嚼舌根。」

  黃菊花還沒拿到公公承諾給的50塊錢,就不接那塊表。

  白氏懂了,就把表放下等著老大送錢過來。

  周福蘭心裡說:老大這兩口子一分錢看成磨盤大,拿50塊錢賠給黃菊花估計得心裡流血半年。

  但為了自己兒子的名聲,陳勝紅還是拿著50塊錢從自己屋裡出來了。

  周福蘭看老大走向老兩口子屋裡的步子得有千斤重,那一步一步都是錢呀……

  最後,黃菊花心滿意足地戴上自己的手錶,揣上那50塊錢回自己屋了。

  周福蘭吃完瓜也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屋了。

  剛從外面回來,身上都被風吹透了,她想開了電褥子鑽被窩纏毛線,因為剛才她在集市上稱了二斤毛線,要給自己打件毛衣。

  因為她一個新媳婦,身上穿的還是一件舊毛衣,而且早就不暖和了。

  其實,訂親的時候陳勝利給她買了二斤毛線,但被娘攛掇著給嫂子了。

  她脫了棉襖鑽被窩的時候,覺出棉襖兜里沉甸甸的,伸手一掏嚇一跳:裡面有一副手錶。

  還是一塊雙獅牌的男士手錶。

  周福蘭一下子想到了何爭鳴。

  出飯店門的時候,何爭鳴把棉襖遞給她了,不用說,這塊手錶是他的,而且是他故意放進去的。

  「真壞。」周福蘭罵著笑了。

  但他是老師,得看時間上課的,可不能一日無手錶呀。

  她馬上又想:誰叫他把表塞到自己棉衣里呢,不管他。

  可是好奇怪,她不經意看到桌子上鏡子裡自己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她坐到熱乎乎的被窩裡,從布包里拿出那二斤大紅色的毛線來,可是一個人還真沒法纏。

  她正想等會暖暖身子再用腿撐著纏,劉大翠推門悄悄進來了。

  周福蘭甜甜地叫:「大嫂子,過來坐。」

  劉大翠眼睛通紅,神情沮喪,不用說剛才哭死了。

  「他二嬸,真丟人。」劉大翠坐到她床沿又掉淚了。

  周福蘭勸她:「大嫂子,孩子小,不懂事,別往心裡去哈。」

  又看看窗外小聲湊到她耳邊說:「老三家也真是的,知道是咱小寶拿的,小聲說給咱爹咱娘就是了,看看站在當院子裡嚷嚷,怕人家聽不見呀。」

  一說這話劉大翠氣得眉毛都紅了,咬牙切齒地罵了黃菊花一番,然後看著周福蘭說:「他二嬸,這事我覺得蹊蹺,那手錶我懷疑根本不是我兒子拿的,是她塞到我兒子身上的。」

  周福蘭心虛地縮縮身子。

  「他二嬸,那狠毒娘們這麼做一是陷害我兒子,二是訛詐我們的錢。呵呵,這錢多好掙呀,張張嘴50塊掙到手了,還得我們求著她接了,她玩得真絕呀。她就不怕打雷劈死她呀,老天爺咋就不長眼,給了她一張人皮呀……」

  劉大翠越罵越氣,越氣越罵。

  周福蘭把毛線遞給她安慰:「大嫂子,別罵了別罵了,萬一叫她聽見還是事,你幫我撐著毛線我來纏線團。」

  劉大翠渾身顫抖著替她撐住毛線,嘴裡還罵罵咧咧的,賭氣說:「他二嬸,她進門我就忍著她,她又懶又饞嘴又臭,我當老大的不跟她一般見識,哪知道她是條毒蛇,就是暖熱了她還咬你一口……」

  周福蘭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黃菊花走過來了,但劉大翠只顧著罵沒聽到,嘴裡惡毒地說:「她姓黃的憑啥在咱家作威作福呀,就憑進門大著肚子,懷著個野種……」

  「劉大翠,你是野種,你全家都是野種……」外面的黃菊花破口大罵。

  「哎呀大嫂子,她聽見了。」周福蘭佯裝嚇得手裡的線團都掉了。

  劉大翠也驚了一下,但正在氣頭上的她當場接戲,把毛線一扔,起身對著外面回應:「誰懷野種了誰知道,別紅口白牙罵別人,別人不像你那麼賤……」

  「哐啷!」黃菊花一跳踢開了周福蘭的屋門。

  挺著大肚子朝劉大翠撲過來了,不等劉大翠反應過來,她就一把抓住劉大翠的頭髮,「啪啪」在她臉上扇了兩巴掌。

  挨了兩耳光的劉大翠反手去挖黃菊花的臉,一下子抓她一臉土豆絲,血珠子瞬間往下滾。

  黃菊花別看大著肚子,依然英勇善戰,不顧臉上血珠子亂崩,一手抓緊劉大翠的頭髮,一手伸向她領口裡……

  「啊!」劉大翠發出鬼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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