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你就是個可憐蟲

  「你是許默？」顏子墨問道。

  不等許初言回答，秦以茉開始得意洋洋道：「沒錯，你才發現啊？這個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近你，然後又以朋友的身份一直跟在你身邊的人，就是當年被你選中的許默。」

  「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對嗎？你為什麼不說？」顏子墨只剩下疑惑和不解。

  「呵。」秦以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盯著顏子墨，「被人騙的滋味不好受吧？你把他當成你最好的朋友，可他呢？他可是從回國就一直處心積慮地接近你，想讓你成為他的枕邊人呢。怎麼樣，有意思吧，各位？」

  洛南商和張萬澈也被秦以茉用怪異的眼神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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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閉嘴！」許初言使勁渾身力氣吼道。

  秦以茉扯起一邊的嘴角：「我憑什麼閉嘴，我還要繼續說。」

  秦以茉又把矛頭指向張萬澈：「還有張總，為了得到顏子墨，先是跟我合謀把洛南商推下水，剛才你們都不在時，張總還想直接借我的手，趕快把我懷裡的這個小傢伙弄死呢，只因為她是洛南商的女兒，怎麼樣？驚喜吧？」

  張萬澈保持著儒雅的作派，並沒有直接反駁，只是冷哼一聲：「瘋子的話，不信也罷。」

  「你才是瘋子！你不光瘋，還陰險至極，做過的事不敢認，就是條陰溝里的臭蟲！」秦以茉口不擇言地咒罵道。

  秦以茉罵夠了張萬澈，原地轉了個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哦，對了，還有洛南商。哈哈哈，簡直就是個傻子，這麼多年被我耍得團團轉，讓顏子墨受了那麼多罪。」

  「哎，顏子墨。」秦以茉拿著刀片的手衝著顏子墨的方向晃了晃，「這麼多年被他折磨，你應該也累壞了吧？這三個男人，要麼就是騙子，要麼就是瘋子，還有一個傻子，口口聲聲說愛你，可是實際上呢？他們都是一群自私鬼！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把你當傻子來耍！顏子墨，你就是個可憐蟲，你太可憐了。」

  說來說去，顏子墨聽到的重點只有一個。

  秦以茉正在竭力把顏子墨的人生描述成一個失敗的人生，沒有人真心愛她，她只是一個玩物。

  「是因為爸爸嗎？」顏子墨問道。

  秦以茉的神色忽地警惕起來：「你說什麼？誰爸爸？」

  「我們的爸爸。」顏子墨語氣平緩道，「我都知道，我們的長相為何相似，你又為何要一直跟我作對。」

  秦以茉突然喘起粗氣，眼神快把顏子墨的臉鑿個洞。

  「因為我們的爸爸是同一個人，只不過你的媽媽沒有名分，後來你又被送到福利院，沒有家人關愛的你，自然會想跟我比較，會覺得為什麼同一個爸爸，生活卻相差甚遠。這些我都明白。」

  「不！你不明白！」秦以茉的眉眼扭曲，淚水沿著她的鼻翼滾落，「你不明白那種守著媽媽屍體，無人關心的滋味，你不明白，明明有爸爸，卻還要待在福利院跟那些孤兒在一起的滋味，你更不明白，大學的生活費、學費，要靠跟那些噁心的男人上床才能賺到的滋味！」

  秦以茉的身體搖搖晃晃，因為長時間抱著孩子，保持著一個姿勢，加上吼叫和哭泣耗費的力氣，她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都是顏肅的女兒，我見過你被愛和溫暖包裹著長大的樣子，可我自己就像深潭裡的泥！這不公平！所以我要毀了你！」

  顏子墨看著刀片在顏淨的脖頸間來回晃動，心臟跟著不斷地抽痛。

  不能再刺激秦以茉了，她現在的狀態什麼都能做得出來。

  顏子墨上前一步：「秦以茉，我跟我女兒交換，我來當人質，可以嗎？反正你的目標本來就是我。」

  「不可以！你好像還沒搞清楚，我不是要你死，我是要你生不如死！」

  秦以茉現在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裡繼續跟這群人僵持著，否則她一定會堅持不住的。

  「全都讓開，我要出去！」

  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的這群人，沒有一個人有打算讓道的意思。

  秦以茉垂著眼，看了眼懷中哭到臉蛋發紅的顏淨，刀片從她的脖頸如毒蛇扭動到了她的手指。

  嚓！

  殷紅的血從顏淨的手指大顆大顆滾出，染紅了裹著她的小被子。

  孩子的啼哭聲又開始放大，顏淨的嗓子都快喊破了。

  還沒學會說話的孩子，面臨威脅時，只能做出最本能的反應，就是大聲哭喊，來表達自己的痛苦和不滿。

  「別！」顏子墨弓著腰大喊，「你別傷害她，求你，求你了。」

  「不想你女兒出事，就讓這些人全都讓開！我要出去！」秦以茉再次把刀對準了顏淨的脖子。

  「好，好。」

  顏子墨看向洛南商和張萬澈：「讓你們手底下的人都讓開，快啊。」

  二人擺了擺手，身後的人齊刷刷地讓開一條路。

  秦以茉的眼球瞪得又大又圓，和平時裝出的溫柔模樣判若兩人，眼珠子突出的，仿佛要掉出來似的。

  已經麻木到沒有知覺的雙腿，費力地在地面上挪動著。

  秦以茉在眾人的矚目下，一點一點走到門口，手裡的刀緊緊貼著顏淨。

  終於脫離這個房間，秦以茉踉蹌著跑了起來。

  「跟上去。」張萬澈對著身邊人下令道。

  一群人呼啦一下跟了上去。

  「別靠近我！」秦以茉突然轉過身大喊，「離我遠點！」

  眾人停下腳步，她才又繼續向前走。

  這裡是舊城區，附近沒什麼奢華建築物，山倒是不少。

  披著茫茫夜色，秦以茉不再在城區里打轉，為了擺脫他們的跟隨，她鑽進了一片密林。

  這裡樹叢密集，僅憑著月光很難看清腳下的路。

  她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土裡。

  這種地形也確實容易把人甩掉。

  果不其然，她跑了一會兒，再回頭時，那些人已經不見了。

  而懷裡的顏淨也停下了哭聲。

  秦以茉用手背蓋在她的額頭上，燙得如同火球。

  「小東西，你今天要是死在這，可別怪我，誰讓你攤上顏子墨這麼個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