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火爆

  「行吧老闆，這裡是五個銅板，給我來一碗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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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看穿著就家境不錯的食客，被老闆說得心動，從兜里數出五個銅板遞過去。

  大部分平民平均一天能賺個三四十個銅板，五個銅板的羊雜雖然貴，但畢竟是葷菜，對比動輒幾十銅板一斤的羊肉來說，就便宜得簡直像白送了。

  「好嘞，您可以再買個咱家的白餅配上，可香了。」老闆娘笑著打開了鍋蓋。

  「若是好喝，莫說一張餅，兩張餅我也吃得下去。」那食客大笑。

  奶白色的羊雜湯上漂浮著被切得細碎的羊肺和羊腸，平常看起來令人生厭的下水，此時竟也無端透出一股讓人垂涎欲滴的色澤。

  咕嘟…

  這會兒正是清晨時分，大部分人都是餓著肚子上工的，這樣濃郁的肉香味兒，很快激起了許多人的口水分泌。

  老闆娘拿著大鐵勺，撈出一碗滿滿加料的雜碎湯，拿瓷白的碗盛著，放在那食客面前。

  「來，這是您的白湯羊雜，您趕緊嘗嘗。」

  「這湯看起來倒是不錯。」食客嗅聞了一下，舔了舔唇，心底也生出期待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看著這食客用筷子先夾起一片羊肺，放在嘴裡嚼了嚼，接著又皺起眉頭，吃下去一片羊肚。

  「看這表情，這羊雜是不好吃？」一人低聲猜測。

  「嗐，我就說怎麼可能好吃嘛，這羊雜，到底也是羊身上最腌臢的部位，怎麼做都不會好吃的。」又一人馬後炮地說道。

  但那食客的筷子卻沒聽，頂著周圍的灼灼目光，他輕咦一聲，又將羊腸和羊肝挨個嘗了嘗，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霍！看來一定是這羊雜太難吃，要鬧事了！」想看熱鬧的圍觀者眼前一亮，就要鼓掌叫好。

  卻見那食客騰的一下站起來，看向老闆娘。

  「好！太好吃了，我從未想到，這羊雜也能做得如此鮮香美味，口感甚至比羊肉更豐富！來，快，給我上兩張大餅，我今天一定要吃個痛快。」

  竟然真的好吃啊！

  這食客的反應，顯然出乎了人群的意料，剛剛那幾個被打臉的人也灰溜溜地低下頭去，躁動的人群先是沉寂了一下，接著便爆發出了響動。

  「快，老闆娘，錢放這裡了，給我來一碗嘗嘗！」

  「先來後到懂不懂？老闆娘給我來兩碗，再加兩個餅！」

  「老闆娘，我要白湯羊雜，兩張餅！」

  剛剛開只有寥落數人的小店，立刻人滿為患起來，所有喝到白湯雜碎的就一個反應，先是試探性地嘗一口，然後狼吞虎咽。

  賣白湯雜碎的小店很快就排起了長隊，老闆娘的臉都笑僵了。

  而這個場景，幾乎在所有賣白湯雜碎的店鋪面前上演。

  「小姐，看來咱們可以放心了。」

  「是啊，接下來，掌握談判主動權的，就是我們了。」

  一碗兩碗…二十碗，一百碗……眼看著慕名來買白湯雜碎的人越來越多。

  張榮生提著的心終於放下，笑得嘴角都要裂到耳根了。

  今日過後，白湯雜碎火遍全城。

  ……

  苦河村，顧家大院。

  顧叔起了個大早，依舊將兩桶配置好的農藥放在扁擔上，準備擔去地里噴藥。

  「待會兒記得把飯吃了再幹活，中午我去給你送飯。」顧嫂將做好的熱乎餅子塞進顧叔懷裡，給他擦了擦頭上的汗。

  「其實中午對付一口也行，這大太陽的，你還是在屋裡待著好。」顧叔微微低頭，偷偷握了下她的掌心。

  「那怎麼行？這俗話說得好，不吃飽飯哪有力氣幹活，再說了一張餅子能頂什麼事兒啊？」顧嫂白了顧叔一眼，將做好的鹹菜一併用布包好，塞進顧叔懷裡。

  「對了，這兩天莊稼咋樣了？那些蟲子除得還順利嗎？」顧嫂看了看窗外，壓低聲音問道。

  「順利，我估摸著今天再灑一次農藥就差不多了。」顧叔點頭，難掩喜色。

  「真不錯，你說阿央這丫頭到底是從哪裡得來的本事，竟然能給莊稼看病…」

  「那孩子小時候就是個有福氣的面相，要不是遇到那狼心狗肺的東西，哪裡會被耽誤這麼久。」

  「也是，蓮妹現在啊，可算是熬出頭了。」

  「噓…現在不要聲張，外頭那些人，巴不得咱家現在倒霉呢。」

  顧叔對顧嫂搖了搖頭，示意她噤聲，慢慢悠悠地扛起扁擔出去，果不其然，外頭挺著大肚的宋美鳳，用幸災樂禍的表情看著顧叔，嘴角勾著嘲諷的笑。

  「呦呵，大哥這又是要出門啊？要我說，你家那些莊稼，估計已經全都爛完了，還有什麼照顧的必要嗎？」

  宋美鳳現在可是痛快極了，前些日子她為了狼肉，吃了顧叔好大一個掛落，顏面盡失還什麼都沒撈著，簡直難受死了。，

  若不是事後，老太太為她出了氣，找了個理由狠狠的折磨了顧嫂一回，宋美鳳心底現在可還堵著呢。

  「我早就說過，莫家的那個賤種，就是個喪門星，誰挨著她誰倒霉，你瞧瞧，咱們顧家好好的日子被她霍霍成什麼樣了？」

  宋美鳳拿捏著陰陽怪氣的腔調，見顧叔和顧嫂並不理會，便覺得他倆是理虧，覺得自己贏了似的，更爽了。

  「若不是那丫頭被趕出了村，哼…我也是要親自上門給咱家討個公道的，那晦氣的醜八怪就該被亂棍打死，把她趕出去真是便宜她了！」

  眼看著宋美鳳罵得越來越髒，顧叔皺了皺眉頭，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

  「弟妹，話可不要說得太滿，我記得你們二房的莊稼地里也有蟲吧？」

  「是又怎麼樣？還好當初分地的時候，我家的地與你家的地分得遠，不然咱們老顧家今年的收成可就全軍覆沒了！」

  宋美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顧家的兩塊地分得遠，因為宋美鳳的肚子爭氣，第一胎就是個兒子，所以在分地的時候，二房拿走了最肥沃的土地。

  分給顧叔的那塊土地，不僅小了一圈，土壤也很貧瘠。

  所以每年到收成的時候，二房收穫的糧食，都比大房要多出幾十斤，這是宋美鳳最得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