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湯雜碎開售

  莫嶼的話讓莫家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尤其是莫老太太，剛剛還積極發言的她，現在竟是閉起了眼睛，開始打盹了。

  莫家大房這些年大手大腳慣了，並沒有攢下來多少積蓄。

  莫老太太倒是有些棺材本藏著，可那是她給自己留的養老錢，一下子拿出這麼多，老太太捨不得。

  幾乎每一個跟莫嶼對視的人都移開了視線，莫嶼在心底冷笑一聲，並不意外。

  只是…今日這錢，就算砸鍋賣鐵，也得湊齊！

  「娘，您知道的，咱們家到底只能算是農戶，雖然有點小錢，論底蘊是萬萬比不上寶陽商會的，得罪了寶陽商會，莫說是兒子的婚事，就算弟弟妹妹們的婚事，也得被耽擱。」

  打蛇要打七寸，莫嶼可太知道他的這些親人心裡最看重的是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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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他娘王雲妮吧，王雲妮每日所思所想，就是怎麼讓她的這些兒女們都配個好人家。

  為此，王雲妮不惜用莫央的名聲墊腳，精心給莫梅花打造了一個「福女」的人設，就是為了讓莫梅花有高嫁的可能。

  「這…這事兒，娘清楚的。」王雲妮乾笑了一聲，心頭卻在滴血。

  王雲妮倒不是不想拿錢，她只是後悔把那十兩銀子塞給莫央了！

  早知道那賤種這麼難纏，當初就不該把十兩銀子便宜了她…那十兩銀子，算下來也是一金啊。

  「娘，您知道的，我不是想催您，只是…眼下弟弟妹妹的前程都系在我一個人身上，下個月縣太爺家的公子有個詩會要參加，這錢要是還不上，得罪了寶陽商會，咱家就連出席的資格都沒有了。」

  「哥，你是說縣太爺家的公子要去參加詩會嗎？那我…那我能去嗎？」莫梅花壓下心底的激動，連忙問道。

  莫梅花做夢都想當上縣太爺公子的枕邊人，過上有人伺候的舒服日子。

  「梅花，我也很想帶你去，若是這錢還不上，咱們一家都得被記恨，你也就別再做高嫁的美夢了。」莫嶼嘆息道。

  這哪行啊！

  莫梅花一聽就急了。

  「娘…求你了，等我攀上縣太爺的公子，區區十金而已，我夫君從手指縫裡漏出來的寶貝，就夠咱家榮華富貴了！」

  莫梅花恬不知恥的連夫君都叫上了，可她畫的大餅，卻也實實在在地戳到了王雲妮的心窩子上。

  「這樣吧，娘這裡…還有一些首飾和存款，賣掉了，也就能湊個五金了。」王雲妮笑得勉強。

  「好，謝謝娘了，但是，還有五金呢。」

  莫嶼說罷，便默不作聲地將視線投到高坐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本在裝睡，但在一家人灼灼的視線下，她不得不睜開了眼。

  「奶奶，我知道您捨不得，但這可關乎著咱們莫家的前程，再說了，那賤種還活著，又不是死了，遲早我們能再找個機會把她賣出去，到時這十金的虧缺不僅能補回來，還能再賺十兩金呢。」

  「可這賤種已經被趕出了村，咱們還有機會對她動手嗎？」老太太不甘心地問道。

  「奶奶，那丫頭身上又沒多少錢，她能跑到哪裡去？再說，今日她回村的時候，她身邊跟著的人我也是認得的，我知道她去哪裡了。」

  莫嶼作為寶陽商會大當家的未來女婿，對寶陽商會的情況自然是很上心的。

  甚至，那負責催收吉祥酒樓的老錢，也是平日裡跟莫嶼交情還算不錯的酒肉朋友。

  「你放心吧奶奶，那兩個人都不過是兩個垂死掙扎的蟲豸而已，根本不足為懼。」莫嶼冷笑道。

  得罪了寶陽商會的人，註定不會有好下場。

  莫央跟張榮生混在一起，就是在自尋死路！

  「好吧，不過…這金子可是咱們莫家的家本，是必須得早日還回來的。」

  莫嶼的話讓鐵公雞似的莫老太咬了咬牙，她步履蹣跚地從自己房間裡翻出金子來，滿臉不捨得，將錢放在莫嶼手上。

  「這下咱們莫家這一難，就能過去了。」十金到手，莫嶼鬆了口氣。

  雖然莫家經歷了一次大出血，接下來的日子都要拮据度日。

  但只要有寶陽商會做後盾，莫嶼就有信心翻盤！

  ……

  七日後。

  給自己置辦了一身新衣的莫央坐在一個茶攤上，狠狠地打了兩個噴嚏。

  「小姐，您要是冷的話，還是先進店裡吧，放心，這裡有我看著。」張榮生站在莫央身後，低聲說道。

  「不用了，倒是也不冷，我就是覺得鼻子有點癢。」莫央揉了揉鼻尖，回道。

  張榮生其實是想叫老師的，但不管怎麼說，讓一個四五十歲的人當眾叫自己老師也太招搖了，在莫央的堅持下，張榮生才改口叫了小姐。

  「今天可是檢驗咱們成果的大日子，我不能不親自看著。」

  這七天，莫央和張榮生幾乎跑遍了整個縣城大大小小的酒樓和小攤，嘴皮子都要磨破了，才終於和幾家店鋪達成了合作。

  就在這茶攤斜對角的店鋪，是購買預製菜最多的一家客戶。

  可以說，這家店能不能火爆起來，直接決定了「白湯雜碎」這道菜，究竟能不能在縣城裡打開局面。

  眼下正是上工和趕集的時間，無論是買菜的還是要去做工的，都步履匆匆，只短暫地在各大賣早餐的攤前駐足。

  「花小錢給家人開葷了！只需要五錢，就能跟貴族老爺們一樣頓頓有肉吃，各位不來看看嗎？」

  正是開店時間，斜對角的早餐店掛出「白湯羊雜」四個字的招牌，老闆娘也開始朝街上吆喝起來。

  吃肉的誘惑果然無與倫比，再加上白湯羊雜燉出來的湯的確香味濃郁，不多時，就有人舔了舔唇，將信將疑地問道。

  「老闆娘，你這白湯羊雜賣五錢一碗，是不是有些貴了？」

  羊雜是什麼味道，那些貴族老爺可能不知道，但這些平民百姓，可最是清楚了。

  這東西味道腥膻難以入口，光是聞著就令人作嘔，若不是實在饞肉味，根本不會有人去買這種東西。

  「貴不貴，您來一碗嘗嘗就知道了，再說，您看這羊雜色澤濃郁鮮香，味道能差到哪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