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得罪了高人

  宋美鳳不是個會種地的，不懂鑽心蟲的厲害，顧叔當然也懶得跟她掰扯這些。

  「除蟲哪裡有那麼容易，說不準過幾天，你就得求到央丫頭頭上。」

  丟下這句話，顧叔就扛著扁擔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宋美鳳皺了皺眉頭，心底莫名有些不舒服。

  「哼…怎麼可能求到她頭上，我就是從這裡跳下去，倒立吃屎，也絕對不可能去求那個賤種。」宋美鳳惡狠狠地說道。

  沒理會身後那個口無遮攔的惡婦，顧叔的腳步很快，不一會兒就扛著扁擔到了莊稼地。

  遠遠地，他就看到自家田地，被人給圍了起來。

  「這是咋了？」顧叔心頭一動，腳步沒停。

  「顧大來了！」有眼尖地叫了一聲，霎時，顧叔便被一群莊稼漢子烏泱泱地圍了起來。

  

  顧叔把肩膀上的扁擔往地上一放，瞧著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心底已經有了計較。

  距離莫央離開苦河村已經過了七天了，這七天裡，幾乎每一戶村民都是全家出動，天天就圍著莊稼地捉蟲，可惜收效甚微。

  有的人家，連七八歲的小孩都上陣了，可是那鑽心蟲根本就捉不完，不少人就指著來年的收成吃飯的，自然是急得頭髮都白了。

  圍著顧叔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尷尬的氣氛蔓延，一時之間，竟然還真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些天因為莫央的關係，與莫央關係好的顧叔，自然也就受了隱約的排擠。

  原來還親熱地跟顧叔打招呼的村人，這幾天都避著顧叔走，似乎生怕染上霉運似的。

  眼下，由於形勢所迫，這些人必須向顧叔低頭，自然是覺得臉熱，恥於跟顧叔開口。

  人群不說話，顧叔也悶葫蘆似的不發言，就這麼僵持了一會兒，終於有人走了出來，臉上掛著討好的乾笑。

  「顧大，你家那莊稼地，是咋回事？」

  開口的人是村長家的親戚，叫趙永濤，平日在村子裡的威望也不低，跟顧叔是點頭之交，還喝過幾杯酒，算是有些交情。

  「我家的莊稼？那不是挺好的嗎，你們到底要問啥啊？」顧叔佯裝不知。

  「唉，顧大，我知道這幾天是我們對不住你，但…大家終究是鄉里鄉親的，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是不是？」

  趙永濤是個會做人的，開口就打起了感情牌，若是這趙永濤又將所有的錯誤都歸在莫央身上，顧叔肯定扭頭就走。

  「你們說的，不會是那鑽心蟲吧？我承認，我確實受到了高人饋贈，得了一些藥，我家地里的鑽心蟲，已經除得差不多了，不過那藥我也不會配，你們若是想要，還得找高人才行。」

  顧叔其實早就料到了有這麼一問，這苦河村的地都是緊挨著一片一片的，誰家莊稼的那點事兒能瞞得住啊？

  只不過，這些天村民們為了避嫌都繞著顧叔走，也視顧叔照顧的莊稼為倒霉的，所以直到今天才有人發現不對。

  「高人？哪有高人！」趙永濤一聽，眼睛立刻就亮了。

  人群的呼吸也粗重起來，不少脾氣火爆的莊稼漢，立刻就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

  「顧大，你趕快把高人的地址說出來，我們好上門拜訪啊！」

  「都是鄉里鄉親的，哪有隔夜仇啊，我們這一家老小的口糧都系在莊稼地里，你可不能看著我們餓死。」

  眾人七嘴八舌，很快就把趙永濤的聲音蓋了過去，顧叔靠著扁擔，臉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唉，我也很想幫你們，只是我口中的高人，現在已經離開苦河村了。」顧叔搖了搖頭，嘆息道。

  什麼？離開了？

  眾人臉上都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剛剛還激動的神色立馬就晦暗下來。

  這…高人走了，那他們的莊稼地，難道沒救了嗎？

  最近幾年收成本就不好，若是再歉收一年…先不說來年的稅要如何交，家裡的生計也撐不住了呀。

  「離開了也沒關係，那高人總得說個去向吧，我們就算是請，也得把他請回來啊！」

  顧叔，就等著這句話呢。

  「恐怕不行啊，那高人走的時候心情很差，如果不出意外，他這輩子估計是不會想回來了。」顧叔冷笑道。

  高人心情差？高人不肯回來了？

  那怎麼行啊！若是沒有高人的藥，苦河村今年的收成不就完犢子了嗎！

  一聽這話，那些莊稼漢都急了，立刻便叫嚷起來。

  「誰那麼不長眼得罪了高人？讓老子知道，肯定得打死他！」

  「就是，惹高人不痛快，就是斷咱們苦河村所有人的活路！」

  「顧大，你快說到底是誰惹了高人，我們綁了他，去向高人謝罪！」

  在義憤填膺的人群中，只有趙永濤這個村長的親戚品出了些許不對味來。

  他平日裡就比較長袖善舞，最擅長用眼睛看人，趙永濤看得出來，平日裡最忠厚老實的顧大，眼底竟然只有「嘲弄」？

  不會吧…

  趙永濤也不是傻的，他立刻就想起幾天前在村長大爺那兒聽到的笑話，心裡一個咯噔。

  「顧大…你說的這個高人，不會是…那個莫央吧？」趙永濤遲疑地問道。

  「莫央，那是誰啊？」

  乍一聽這個名字，這些村人還有些懵逼，真不怪他們反應不過來，實在是這幾天他們稱呼莫央的時候，從來都是用「喪門星」，「賤種」，「醜八怪」代替。

  「等等，莫央…不是王寡婦家那個喪門星的名字嗎？」終於有人反應過來，驚叫道

  「對，就是央丫頭，當初她走的時候就說過，她有辦法給我的莊稼治病，只是你們一個個都聽不進她的話，還恨她入骨。」

  看鋪墊得差不多了，顧叔抬高聲音，心底的暢快簡直要溢出來。

  七天了，顧叔就是在等著這一刻。

  眼前的這些村民，每一個都曾經在背後狠狠嘲諷辱罵過莫央，他們每一個人，都是逼著莫央離開村子的罪魁禍首！

  「不可能，那賤種不過就是個十二歲的丫頭，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顧大，我知道你想為那喪門星報仇，可你也不能這樣戲弄我們啊，若不是你親近那個天煞孤星，我們的莊稼會遭蟲害嗎？」

  果然，顧叔話音剛落，那些村人們的嘴就一個個張成了鵝蛋，又驚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