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藥是苦的嘴是甜的

  風初言看見雀巢中的小雀，「還真有小雀。」

  「然哥，這兩隻幼雀該如何？」

  姜此然雙手負在背上，估算了一下懸崖絕壁之上雀巢的位置。

  「我去把它們帶過來，或許送給小兔，她會喜歡。」

  還沒等風初言說話，姜此然腳一蹬地，施展著輕功，攀著峭壁就過去了。

  「不會吧。這麼不要命的嗎？」

  風初言搖了搖頭。

  

  「哥，你真是變了。為了個女人，竟然做到如此地步。」

  姜此然直落而下，伸手抓住凸出的岩石。

  不過下落的速度甚快，第一下並未抓穩，下滑了數米，總算是穩住了身形。

  姜此然身陷危險之時，紅瞳顯現，力量大增，身形也變得更加迅敏。

  在壁上幾個攀爬便靠近了崖上枝頭上掛著的雀巢。

  裡面兩隻小絨雀似乎也發現了來人，有點慌亂的喳喳亂叫。

  姜此然輕輕地撫摸了兩隻小雀的頭，像是在告訴它們，不必害怕。

  小雀變得安靜了些，他托起雀巢，腳下用力一蹬樹枝，借力飛上懸崖，樹枝也應聲而斷，金容雀一家生活過的痕跡就此消亡殆盡。

  風初言跑過去，看見姜此然的瞳色由紅轉藍，驚得指著他的眼睛。

  「你你你，你這眼睛怎麼沒到月圓之夜就開始變了，而且變了還能自己變回去？」

  姜此然很冷靜看著手中托著的金容雀幼雀。

  「我也不知，但是好像其實是可以自己控制瞳色的，只是月圓之夜是控制不了。」

  「小兔找的朱顏草，與其說是藥，不如說其實是壓制這個力量的。但她說，多服對我的身體有害，現在不到萬不得已，已經不讓我再服用了。」

  風初言看著他說起自己的病，臉上沒有了那麼厭惡，似乎已經欣然接受了自己的存在。再看他說起查小兔的那個表情，一臉快樂滿足，甚至還有些驕傲似的。

  「哥，你不會是中了邪了吧。」

  「那女子該不會真是什麼妖女吧。」

  風初言忽然覺得害怕了起來。

  「你再胡言，信不信我將你從這裡丟下去。」

  姜此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風初言覺得自己剛剛死裡逃生了一次。

  再瞧他看回懷中雀鳥的溫柔眼神，簡直就是地獄的鬼差和天上的仙使的差別。

  風初言現在可以確信，姜此然已經陷進去了。

  「哥，要不你也給我找個媳婦唄。」

  他說著小跑著追了上去。

  午時，小滿將藥熬好端了進來，見查小兔還睡著。

  「姑娘，姑娘。」她試著喚了喚，擔心她一直睡著，是不是還有什麼問題。

  查小兔聽見聲音，翻了翻身。

  看見她動了，小滿倒是安心了。

  本想著她若是再不動，就要再去喊太醫過來瞧瞧了。

  「姑娘，起來喝藥吧。」小滿耐心地守在她身邊，輕聲地喊著，想著她昨日受了驚嚇，若是大聲說話，怕又要將她嚇著。

  查小兔一直聽見有人喊她，倒是再睡不下去了。

  「吃藥？不想吃藥。」

  她依稀還記得昨夜嘴裡的苦味。

  睜開眼，看見小滿秀氣的小臉，「小滿，我在哪？」

  「您在營帳啊。」小滿將查小兔扶起來，「姑娘，快把藥喝了吧。您昨日受了驚，還從火場死裡逃生，又發了一夜的燒。王爺擔心您可守了您一夜呢。」

  她手上忙著，嘴裡也沒閒著。

  查小兔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燒，但卻是暈沉沉的。

  她想起自己昨日被關在小屋前還從山坡上滾了下去，應是撞到了頭。

  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腦震盪，這古代的醫學就是不夠發達。

  剛想醒醒神，一股又苦又臭的味道就飄了過來。

  小滿滿臉堆笑地端著一碗黑得跟醬油似的中藥，正試圖讓她喝下去。

  查小兔眉頭一皺，嘴一撇。

  「這玩意兒能喝嗎？這麼臭，估計也很苦吧。」

  「昨夜您可是喝了一大碗，今日這才好些的。」小滿說著又遞近了點。

  查小兔戰術性後仰了身子。

  「喝了一大碗？」她帶著狐疑的眼神看著小滿手中那碗湯藥，「怎麼可能！」

  「你一定是為了騙我喝才這麼說的吧。」

  小滿笑得意味深長，「小滿怎麼可能騙您呢，是王爺親自餵的您。您還抱著王爺，使勁撒嬌呢。」

  「不會吧～」

  查小兔想起他昨日說自己的話，眼神閃爍。

  何況自己一個人走了，他也沒來尋過自己。

  說到底不過是怕自己死了，沒有人能幫他配藥治病的。

  她舒出一口氣，「拿來，我自己喝。」

  查小兔從小滿手上接過了藥。

  「反正有他沒他，我都得好好活著，自己有病，就得吃藥，絕不為了個男人委屈自己。」

  她說著，將自己的鼻子一捏，然後一口氣將碗裡的苦藥全喝了。

  那味道是沒有聞到，可是苦味卻留在嘴裡久久也不能散去。

  「有沒有什麼甜的啊？糖，蜜餞，果子都成。」

  這味道實在是太難受了，她覺得自己快要把喝的藥都吐出來了。

  姜此然丟下風初言獨自騎著赤珠先回來了。

  他托著幼雀的巢，撩開了帳營，正好聽見查小兔在要甜食。

  他手一揮，後面一隊侍女手裡端著一碟碟的小點心陸續進來了。

  她們將點心放在桌上，立刻便退了下去。

  「小滿，那些點心，拿給姑娘。若還是不夠甜，桌上還有一瓶蜂蜜，再給她澆上一點。」

  「是，王爺。」小滿笑眯眯地去拿甜品端到了查小兔的面前。

  查小兔看了眼姜此然，又看了看甜品，伸手拿了一塊全塞進了嘴裡。

  才不會為了和你賭氣就不吃呢。誰不吃誰傻。

  查小兔心裡想著，又吞了一塊下去。

  「小滿，給我澆上蜜，我要嘴裡都涮成甜的。」

  「是。」小滿說著，笑嘻嘻地把蜜汁澆到了點心上。

  查小兔伸手又拿起了一塊還流著蜜汁的點心，張大嘴巴，一口全塞了進去。

  嘴裡終於被甜味給替代了，剛才那苦得像看了一齣悲劇里主角的人生一樣的味道，終於不負存在。

  如今剩下的只有甜寵劇里男女主的愛情一般甜的味道。